七十年代漂亮女配 第2節(jié)
聽到這話,阮溪夾米飯放嘴里的動作頓了頓。 秋雯全名葉秋雯,就是小說的女主角,也就是在軍區(qū)被原身父母撫養(yǎng)長大的那一位。她當(dāng)然知道阮溪的存在,所以不時會寄一些穿過的舊衣服過來。 含住大米飯嚼兩口,阮溪淡淡地應(yīng)一聲:“哦。” 堂妹阮潔看著她疑惑,“你不高興嘛?” 以前每次葉秋雯寄衣服過來,她都是很高興的呀,要和她一起試半天的衣服。 阮溪伸出筷子去夾大頭菜,“不稀罕。” 第002章 看阮溪這么說,原身的二嬸孫小慧笑著接話道:“你要不稀罕,都給我們小潔穿。” 阮溪看向自己這位二嬸,還沒開口說話,便聽到旁邊奶奶劉杏花不客氣道:“這話也就你能說得出口,衣服是寄給小溪的,都給小潔一人穿?她一天穿幾件?” 孫小慧被噎得斂了笑意,低頭吃著玉米饃饃沒再說話。 既然劉杏花堵了孫小慧的話,阮溪自然也就沒再出聲了。憑著原身的記憶她知道,她這位二嬸是個有點便宜就想占的人,和她奶奶之間的婆媳關(guān)系也不大好,最近尤其緊張。 但劉杏花的家庭地位擺在這里,叱了孫小慧,孫小慧也不敢叫板出聲。 阮溪安靜吃飯,適應(yīng)著新環(huán)境不多說話,忽又聽到堂弟阮躍華出聲說:“奶奶,最近家里怎么都吃咸菜啊,一天三頓吃咸菜,我都快吃齁住了。” 劉杏花就著咸菜說:“哪能天天吃rou,山上的銅礦又不是你家的。” 至于一天三頓吃咸菜的真實原因,阮溪也是知道的。因為原身的五叔阮長生快能娶媳婦了,劉杏花從不久前開始省吃儉用攢錢,預(yù)備著給阮長生當(dāng)彩禮娶媳婦用。 年齡小的堂弟阮躍華不清楚,其他人應(yīng)該多少都明白。 對于這個事,孫小慧則是心里明白那也有意見,而且擱在心里憋了有段時間了。 她在心里冷哼,但面上什么都不顯。 晚飯后進(jìn)到屋里頭準(zhǔn)備睡覺,她便忍不住了,開口向丈夫阮長貴先抱怨:“是小溪自己說不稀罕的,我說一句都給小潔穿咋了嘛?她不稀罕,我們小潔稀罕啊。” “你當(dāng)沒聽見就行。” 阮長貴在山上挖一天銅累得很,敷衍一句倒下頭就睡。 孫小慧話還沒打開說呢,看阮長貴這樣,心里瞬間更加氣悶。 原本她還想說一說最近家里伙食越來越差的事情,還有分家的事情,也都只能自己噎下去了。 阮溪和阮潔的房間里。 阮潔在油燈下擺弄葉秋雯寄來的那些衣服,有花褂子有連衣裙,還有一套女式的軍裝。軍裝是這年頭最時髦拉風(fēng)的衣服,穿出去最能出風(fēng)頭。 阮溪對這些衣服都不感興趣,身為服裝設(shè)計師,她什么好衣服沒見過。這年代物資貧乏舉國貧困,溫飽還是個問題,至于衣服自然沒多少花樣。 她借著油燈的光在看身上的擦傷,手指碰一下嘶一口氣。村子里連個赤腳大夫都沒有,像現(xiàn)代那些消毒消炎的藥水自然更沒有,磕磕碰碰只能由著傷口自己好。 阮潔穿好一件波點連衣裙,提起裙面給阮溪看,問她:“姐,好不好看?” 阮溪放下擦傷的胳膊,看向阮潔,敷衍她:“好看。” 阮潔嘴角和眼底的歡喜藏也藏不住,“這次你真不挑呀?那這條裙子就給我啦?” 之前葉秋雯寄衣服來,都是原身先挑選,她把好看的都挑走,剩下的給阮潔。而那些好看的衣服等原身穿膩了,再給阮潔穿。 阮溪無所謂,“喜歡那就拿去好了。” 阮潔高興得笑起來,瞧著連發(fā)梢都是飛揚的。她忍不住拎著裙子轉(zhuǎn)圈,像只花蝴蝶。 房門的碎花布簾子外忽傳來一聲清嗓子的聲音,她忙停下來站穩(wěn)。 清嗓子的是阮長生,他打過招呼從門外打起碎花簾子,人并不進(jìn)來,只伸手往床上扔了些東西。 阮溪和阮潔一起轉(zhuǎn)頭去看,只見是幾塊奶糖。 看到這么金貴的糖,阮潔眼睛一亮,看向阮長生問:“五叔,你哪來的呀?” 阮長生一副二流子模樣,“給你們就吃,問那么多干嘛?” 走前不忘囑咐:“一人兩塊平分,可別打架。” 阮潔的注意力被奶糖吸引,看阮長生放下簾子走人,她忙轉(zhuǎn)身到床邊坐下來,伸手撿起四塊奶糖,往阮溪手里送兩塊,小聲說:“肯定沒給大哥和小弟。” 家里跟阮溪阮潔同輩的還有兩個,阮躍進(jìn)和阮躍華,是阮潔的親哥哥和親弟弟。 阮長生喜歡阮溪和阮潔,不喜歡阮躍進(jìn)和阮躍華,所以平時要是在外面弄回來什么好吃的,都是私下悄悄送給阮溪和阮潔,不給那哥倆。 阮溪接下阮潔遞過來的兩塊奶糖,心里忍不住感慨——穿越前這都是看不上眼的零食,現(xiàn)在卻成了一年見不到幾次的金貴吃食。 吹了燈躺在床上,阮溪沒有半點困意。 阮潔在她旁邊睡熟了,呼吸均勻,偶爾翻一下身子。 阮溪看著頭頂白色的蚊帳,聽著帳外細(xì)小的蚊子聲,思考接下來的打算。 回到現(xiàn)代社會大概是不可能了,她必須得用現(xiàn)在這個身份活下去。雖說現(xiàn)在生活貧困日子很難過,但好在她知道,時代變革以后日子會越變越好。 她不想寫信去軍區(qū),讓父母現(xiàn)在就接她去過去一起生活。她一生要強,向來不愛干求人的事。 當(dāng)然如果父母主動提出接她過去,她也不會拒絕,畢竟這本來就是“她”應(yīng)得的。軍區(qū)和貧困山區(qū)比起來,配套設(shè)施齊全,生活自然更舒適,也能給她帶來更多的便利和資源。 但是按照原文劇情來說,他們現(xiàn)在還不方便接她過去。加上七十年代國家對人口流動管控極其嚴(yán)格,到處都有扛槍的糾察隊,所以眼下這幾年,她走不出這大山。 走不出大山,讀書也就成了問題。 原身現(xiàn)在才十四歲,正是讀書的年紀(jì),但因為鳳鳴山上沒有老師,所以她早兩年前就不上學(xué)了。上學(xué)得去外頭的鎮(zhèn)上,山路就得走兩天,沒法上。 再說這年代,讀書無用論被奉行,全國上下也沒多少人正經(jīng)讀書。鬧革命之前鳳眼村也是有老師的,教孩子們讀書識點字,鬧完就沒有了,大家也就都不讀書了。 阮溪翻個身想——總之也沒事干,要不想辦法攢臺縫紉機,干老本行好了。 從原身的記憶中她知道,這個年代的裁縫還是十分受人敬重的,日子過得相對來說比較舒服。但凡誰家要做衣裳,都要把裁縫請到家里,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但這事又不是想好了就能干的,這年代的縫紉機和收音機、自行車、手表一樣都屬于奢侈品,又貴又要票,尤其在這貧困山區(qū),整個鳳鳴山也未見得有幾臺。 阮溪再次翻個身。 就算擁有了縫紉機,原身沒有這方面的技能,如果她突然給人量體裁剪做衣服的話,也不合適,大概率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覺得她這個人有問題。 如果能夠讓一切都順理成章,那必須要……先拜師? 阮溪轉(zhuǎn)個身子仰躺——對,拜師! 即便是夏天,山里的清晨依舊是涼颼颼的。 阮溪洗漱完站在屋里扎辮子,她把辮子編好,在發(fā)梢上綁起頭繩。 因為受了點傷,也沒什么要緊事,她早上多睡了一會也沒有人叫她起來。 扎好辮子她又拿著鏡子多看了會“自己”,鏡子里的姑娘長得十分精致漂亮,不管是臉型還是五官都有一種天然的靈氣,尤其眼睛靈動,像是深林里的小鹿。 她把兩根辮子捋順在面前,出去到正廳里吃飯。 家里人都出去了,只還剩奶奶劉杏花在家。 吃飯的時候阮溪問劉杏花:“奶奶,家里還有雞蛋嗎?” 劉杏花坐在門邊納鞋底,“有,攢著呢,你想吃雞蛋啦?” 阮溪咬一口玉米饃饃就一口腌菜,“我昨天掉山坳里摔暈了,是被人救起來的。他背著我走了好遠(yuǎn)的路,我想著應(yīng)該感謝人家,所以就想給他煮兩個雞蛋吃。” 劉杏花看阮溪一眼,“那是要感謝,我去給你煮兩個。” 阮溪把碗里剩下的飯一口吃完,端著碗站起身道:“我自己去煮就行了。” 她端著碗到廚房,洗碗洗鍋找雞蛋,隨后把兩個生雞蛋放到添了水的鐵鍋里。 雖說原主所有的生活經(jīng)歷和技能都在她腦海里,但在灶后坐著點火的時候,阮溪還是嗆了左一口右一口。好不容易把土灶點著了,臉也抹黑了。 她一邊咳嗽一邊燒火,劉杏花在外面伸頭問她:“小溪,行不行啊?” 阮溪平復(fù)氣息,“行的啊,沒問題。” 劉杏花拿針尖擦頭皮,“不行你叫我啊。” 阮溪憑自己的能力用土灶煮熟了兩個雞蛋,其中有一個還炸了殼。 她把雞蛋晾干,裝進(jìn)自己的黃書包里,背著書包出門。 沿著山路找到凌家住的吊腳樓,阮溪到門前敲門,發(fā)現(xiàn)屋里面沒有人。于是她轉(zhuǎn)身離開,又在附近找了找,最后在一處山坡上看到了小男生凌爻。 凌爻正在放生產(chǎn)隊的豬,豬在埋頭吃草,他坐在山坡上看書。 阮溪徑直走到他面前,笑著說了句:“好安逸哦。” 凌爻抬起頭看她,認(rèn)出她后,露出十分禮貌的微笑道:“你好。” 阮溪在他旁邊坐下來,從書包里掏出兩顆奶糖和兩個雞蛋,送到他面前,“謝謝你昨天幫助我,這是一點謝禮,希望你不要嫌棄。” 奶糖和雞蛋,凌爻哪里敢說嫌棄。 自從跟著父母到鳳鳴山以后,他就沒再嘗過糖的味道。雞蛋倒是吃過,但是一年也吃不了幾次。有時候生病太難受,他母親才會沖一顆給他喝。 他沖阮溪搖搖頭,“也沒幫到什么,不需要的。” 阮溪記得他背著她走了很遠(yuǎn)的山路,看他這瘦弱單薄的身板,那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把奶糖和雞蛋直接塞進(jìn)他手里,“必須收下。” 凌爻看看手里的奶糖和雞蛋,再看向阮溪。碰上她明亮的眼眸,他知道自己爭不過她,便拿了一顆奶糖和雞蛋送回阮溪手里,“一起吃吧。” 阮溪笑笑,收下那顆奶糖,把雞蛋仍塞給他,“我不喜歡吃雞蛋,噎得慌。” 凌爻這便沒再推讓,收下了一顆奶糖和兩顆煮雞蛋。 大概因為凌爻是自己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也可能是因為凌爻長得嫩,性格又內(nèi)向乖巧惹人憐,阮溪對他有一種自然的親切感。 她想起昨晚他和他母親的對話,看著他又問:“你不認(rèn)識我呀?” 凌爻微抿嘴低眉點一下頭,“嗯。” “那你認(rèn)識大隊書記阮志高不?” 凌爻再次點頭,“認(rèn)識。” “我是他親孫女,我叫阮溪。” “哦,我叫凌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