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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有妻徒刑(論挨cao心理學)在線閱讀 - (一百二十六)會面

(一百二十六)會面

    嚴芮的車停在距離監(jiān)獄大約一公里的路邊。

    剛好在一顆大樹的樹蔭下面,天氣太熱,她坐在車里把空調(diào)開足,從儲物箱里摸出兩瓶氣泡水。

    “給。”

    她遞了一瓶給季琬琰,神情始終有點黯淡,眉心不自覺地皺著,仿佛心事重重,又好像心不在焉。

    “芮芮……”

    季琬琰想說點什么,嚴芮卻打斷她,“琬琰,季嵐既然想知道這案子,你為什么不讓她直接來問我?”

    她是親歷者,最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又何必拐彎抹角,還要嚴婧瑤來轉(zhuǎn)達呢?

    季琬琰看著她,沉默了幾秒鐘,嘆了口氣,“芮芮,我知道,魏晉和魏朝的事情之后,你……”

    “……”

    稍用力握住易拉罐,嚴芮悶悶地,目光投向車窗外的遙遠,唇線僵硬地緊抿,許久沒有說話。

    “琬琰,你知道嗎,傅朝雨曾經(jīng)非常有名。”

    喝了一口氣泡水,她靠著椅背,回憶道:“我們那時候才拿多少工資啊,傅朝雨就能做到收入過萬,很多犯事兒的老板都喜歡找她打官司。”

    什么強jian,什么車禍肇事,傅朝雨來者不拒,不能說百分百的勝率,但她只要肯接的,最終結(jié)果基本能博一個比預期要輕的審判。

    “她很聰明,那時候的京華畢業(yè)生啊,多稀奇,我記得當時她被捕,名下的一處房產(chǎn)查封,她當時在準備轉(zhuǎn)房產(chǎn)證的資料,寫的名字是陸朝云。”

    “那時候,我才知道她和陸朝云的關系。”

    沉默,多少年過去,嚴芮依然會覺得世事弄人,季琬琰不禁心疼,“你和傅朝雨是怎么認識的?她怎么關在山城這邊了?”

    “隆中廣場開了一家百貨商店,有天我去給婧瑤買東西,碰上一個小偷,摸傅朝雨的包……”

    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嚴芮從后面踹在他膝蓋上,跟著擒拿把人按倒,銬上。

    “我們就這么認識,那會兒你不是經(jīng)常約我在東城區(qū)派出所對面的快餐店吃飯嘛,后來你去北都學習,我時不時也去那里吃飯,朝雨的事務所就開在派出所對面,一來二去,慢慢熟了。”

    “有時候我太忙,歐陽和老魏也走不開,她就會幫我去接一下婧瑤,送她來市局。”

    “我們也會一起吃飯,她為人很敏感,心思又玲瓏,總是能猜到你在想什么,老實說,我蠻喜歡和她來往的,幫過我不少忙,那時候……”

    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嚴芮視線越向車窗外,過往一幕幕,猶如絢麗的琉璃,流光溢彩。

    那時候真好啊。

    “我自請降職以后沒多久,黎城的女子監(jiān)獄因為城市擴建一直外遷,縮小,不夠了,就把傅朝雨轉(zhuǎn)移過來。”

    頓了頓,又想起那晚“如果那天我沒有在晚上出去,沒有離開派出所,可能朝雨也不會……”

    深深嘆了口氣,嚴芮側(cè)身靠在季琬琰肩上,“琬琰,我恨朝雨貿(mào)然殺了兇手,這不知讓多少無辜的姑娘就此失去了沉冤昭雪的機會。”

    “可在她當時的心境下,也不知道兇手背負不止一樁血債,她親眼看見了陸朝云被分割的尸體,當時的慘狀真的觸目驚心。”

    “而且后來我們也證實了,門鎖沒有被撬的痕跡,可是沒有貓眼,陸朝云大概以為敲門的是jiejie吧,因為朝雨不愿意讓別人知道她有個meimei,去的時候總是避著人。”

    陸朝云歡天喜地地開了門,迎接她的卻是殘忍的兇手,一刀捅進了她的腹部。

    “所以,我知道朝雨有多愧疚。”

    最終,造成了這無法挽回的結(jié)局。

    ……

    季嵐的會面不太順利。

    無論她如何詢問,陳述,傅朝雨就是漫不經(jīng)心,眼神很曖昧,“你和婧瑤什么關系?”

    “……”

    總之是拖延不配合,季嵐看了一眼掛鐘,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十分鐘,眉心不由微蹙,“傅律師……”

    “你為什么不先回答我呢?”

    “……”

    “難道這個問題很難嗎?”

    “傅律師,我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對她的死纏爛打有點疲憊,季嵐不由沉下口氣,試圖以威壓,“關乎人命。”

    “我知道呀,”傅朝雨并不吃這一套,依然有恃無恐,笑著,“可現(xiàn)在是你有求于我。”

    “……”

    “你和婧瑤什么關系?”

    還是這個問題,仿佛不問出答案不罷休,季嵐皺著眉,冷漠而面無表情,心底卻偷偷一跳。

    她和嚴婧瑤的關系?

    纏成一團的矛盾被勾起一絲線頭,她望著傅朝雨,對方似乎很享受這種玩弄別人情緒的快感,唇角上揚,略帶嘲諷的,耐人尋味的微笑。

    某種程度上,她真是和嚴婧瑤一模一樣。

    想了想,季嵐眉心忽然一松,輕輕勾動紅唇,冷冷淡淡地回報她玩味的笑容,“傅律師,您知道,如果需要調(diào)查您的物品,其實用不著您允許。”

    “那你還要求見我做什么?”

    “表示尊重,盡管可能多此一舉。”

    綿里藏針地刺,兩個年齡相差一個輩分的女人無聲無息地對視,隔著一道玻璃,針鋒相對。

    “我……”

    傅朝雨正要反擊,見面室的門突然打開,嚴婧瑤終于來了,穿著T恤,額頭都是汗。

    “老師。”她很懂得討人歡心,走過去坐下,笑吟吟地,“我給您帶了豬rou干,已經(jīng)過檢查了。”

    正常探監(jiān)能夠帶的東西比較少,但是傅朝雨受到一定的寬待,除了必要嚴格的檢查之外,大部分日用品都能接收。

    傅朝雨態(tài)度馬上轉(zhuǎn)變,“好。”

    季嵐:“……”

    “對了老師,”嚴婧瑤仿佛知道季嵐問不出來一樣,“我們來主要是想問問當時……”

    “我meimei的遺物是么?”

    傅朝雨挑了一眼季嵐,意味深長,“婧瑤,這位和你什么關系啊?”

    “我女朋友。”

    “……”

    答得順暢,季嵐不禁覺得煩悶,傅朝雨觀察著她的表情,忽然笑了笑,對嚴婧瑤說:“她剛剛可不承認是你女朋友呢。”

    “沒事,”嚴婧瑤看了季嵐一眼,倒很體貼,“嵐嵐比較害羞……老師,還是說說遺物吧?”

    “……其實沒什么特別的東西。”

    當時陸朝云的遺物收了一個箱子,在案子結(jié)束之后,嚴芮打包給她送了過來。

    東西真的不太多,畢竟她到黎城才沒多久就遇害了,除了衣物鞋子就是幾本書,以及一些手工小玩意兒,放在臥室的抽屜里。

    “她的那些日用品我處理掉了,剩下的沒什么很特別的,如果你想看那些手工品的話。”

    傅朝雨服刑期只能把東西寄存在保管處,她也不愿意睹物思人,可嚴婧瑤把東西提了出來。

    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蒙了層薄薄的灰,傅朝雨眸光閃了閃,黯淡,不由撇開了頭。

    嚴婧瑤打開盒蓋,季嵐馬上往里頭看,然而真的沒有什么,寥寥幾件小玩意兒罷了。

    “……”

    難免失望,她看著嚴婧瑤把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在桌上,陸朝云似乎很喜歡做手工編織,有毛線圍巾,有小狗玩偶,還有縫的沙袋。

    季嵐隨便拿了小狗玩偶,發(fā)現(xiàn)針腳很細密,她正檢查,突然看到嚴婧瑤又擺了一個玩偶出來,藍色的毛線纏繞的像個蠶繭。

    不禁好奇,她拿起來,稍稍一摸,毛線有點粗糙發(fā)硬,感覺質(zhì)地和其他玩偶完全不一樣。

    也許是沒有做完,可季嵐覺得有點不對,于是找到線頭,指甲輕輕一勾,一扯,拉著線頭散開。

    嚴婧瑤發(fā)現(xiàn)她的動作,一驚,待要阻止,裹成蠶繭的玩偶已經(jīng)散開,露出了一截白色的東西。

    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