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臣夫人日常 第35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是年代文里的炮灰前妻[八零]、遲時也將逢、從修真界回來后我火了、末世重生后我撿到了反派boss、神秘顧爺掌上寶、葉秘書又說我壞話、擺夜攤[美食]、漂亮作精和前男友在戀綜甜爆、京城報娘、保命從閉嘴開始[穿書]
二伯父去找徐衍,祖母又讓劉嬤嬤旁敲側擊地讓她去吹枕邊風,當真是覺得他們好拿捏的,長宜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悶氣,平日里也不見二伯父二伯母對她有多關照,現在倒想起她和徐衍了。 長宜不喜歡有人利用她和徐衍的關系,抓著他的衣襟道:“你不必想著他是我的伯父,就要替他辦這件事情,調任的事上頭都有明令,豈是你插手就容易改了的……況且五meimei和霍家定了親事,霍大人可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認識的人總是比你多的,讓他去求霍家好了。” 徐衍見長宜許久不說話,還以為她要說出一番大道理來勸他,卻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他心下高興,倒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略一沉吟道:“你是覺得我官職不夠高,辦不了此事?” 她自然是擔心此事會影響了他的仕途,別人以為他年紀輕輕的坐到這個位置容易,可她卻知道他的辛苦。 長宜搖了搖頭:“我當然知道你有法子,要不然祖母也不會讓我和你說了,我是怕會因此連累了你,如果這次你幫他辦了,那下次他們再讓你幫著升遷呢,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一開始就不要幫的好。” 汀洲是離京城遠了些,可到底是升任了從四品的知州,父親在外輾轉多年,也從未抱怨過外任的地方離京城遠,她一直覺得二伯父做事剛直不阿,原來也會有這樣的盤算。 徐衍笑了笑道:“好,為夫都聽你的。” 長宜這才察覺到徐衍看她的目光中透著狡黠,她說了這么多,徐衍卻沒說什么,而且他在官場上多年,看事情肯定要比她更通透明白。 長宜臉微微有些發熱,窘然的道:“我可是說錯了什么……” 徐衍越發覺得她可愛,忍不住抱了一下她,低聲道:“你沒有說錯,說的很好。”他的長宜一心替他著想,這怎么能不讓他感動。 木槿和青竺還侍立在一旁,都連忙低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成親了這么久,長宜還是不習慣當眾親昵,紅著臉道:“我都忘了你還沒有吃飯,讓姚嬤嬤先把飯菜端上來吧,剛才在祖母那里就吃了幾口,現在倒有些餓了。” 她說著就從屏風后面慢慢走了出去,徐衍不由失笑。 長宜叫了姚嬤嬤上菜,想起剛才徐衍淋了雨,吩咐小廚房切了姜絲熬一碗nongnong的姜湯送過來。 姚嬤嬤卻猶豫了下,問道:“夫人是給四爺熬的姜湯?” 長宜見她這樣問,就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姚嬤嬤搖了搖頭,笑道:“沒什么。”低下頭出了隨安堂。 用過晚飯徐衍就去了書房,長宜端著姜湯過去,看到徐衍正坐在書案前面沉思,左手一下一下的輕叩桌面,好像他有心事的時候就會這樣。 食盒還未打開,徐衍就聞到一股nongnong的辛味,看到長宜端出姜湯,他還是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無奈的道:“……這點淋雨還不至于讓我病倒了。” 可看到長宜眼巴巴的望著他,他也不忍心拂了她一片心意,接過姜湯一口氣喝了下去,放下湯盅卻忍不住輕咳了幾下。 次日卯初,徐衍就坐上馬車去了衙門,長宜又賴了會床,辰時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用過早飯后去清心堂給徐太夫人請安。 徐太夫人身體有些不適,廚房煮了梨子姜湯水,徐太夫人倒是想起了什么,笑著和長宜說:“老四從來不喝姜湯,就是著了風寒也不肯喝,說是姜湯有一股怪味,這么多年這個老毛病一直沒改,誰都勸不過來他。” 長宜不由靜默了片刻,昨天晚上她可是看著徐衍喝下一湯盅的姜湯。怪不得她吩咐廚房熬煮姜湯,姚嬤嬤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可她去送姜湯的時候,徐衍也沒有說什么,就那么喝下去了。 她眼眶微熱,笑了下道:“我倒不知道呢。” 作為妻子,她似乎是有些失職了。 第54章 她聽著也是有幾分心疼的。…… 徐太夫人卻沒有察覺到長宜的異樣, 讓碧玉端了小廚房新制的牛乳糕給長宜吃:“放了蜂蜜,你嘗嘗對不對胃口?” 長宜心中澀澀的,捏著吃了半塊糕點, 沒過一會三位妯娌也陸續過來了,二太太看到長宜笑著叫了聲‘四弟妹’, 大太太卻聽說了前陣子寧禧堂發賣丫頭的事,等二太太給徐太夫人回話, 拉著長宜的手去了屏風后面說悄悄話。 二太太奪了她掌管中饋的差事, 這么多年處處壓她一頭, 大太太心中早就不滿了:“這樣的事, 你做不了主, 就該跟母親說一聲,母親向來疼四叔, 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大太太一向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長宜笑了笑道:“還是算了吧, 一個小丫頭片子,還不值當鬧到母親這里來。” 大太太卻看長宜一副不成器的模樣, 搖頭道:“你也是個軟和的性子, 由著她來拿捏你。” 徐太夫人每個月都要去隆福寺進香,二太太讓前院的管事套了馬車,鄭蘭齋不想出門見人, 徐太夫人就讓她在家中歇息, 帶著三位兒媳去了隆福寺。 二太太扶著徐太夫人上了馬車, 徐太夫人卻朝長宜招了招手:“老四家的,你陪母親坐一輛車說說話兒。” 長宜只好提著衣裙上去了,大太太神氣的看了二太太一眼,徑直往后面的馬車去了。簾子放下來, 二太太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些,這些日子,徐太夫人對長宜可是越發的親近了。 馬車很是寬敞,籠了炭火盆取暖,徐太夫人很是高興的和長宜說:“咱們徐家都是在隆福寺供奉香火,等到了那里進了香,就去禪房歇息一會,等下午咱們再回來。” 原來徐太夫人是想和她說進香的習慣,長宜點了點頭,徐太夫人就道:“我聽老四說你也很喜歡抄寫佛經?” 徐太夫人覺得長宜的性子有些沉默,前幾日她和四子說起的時候,四子就同她說:“岳母大人生前多病弱,長宜日日侍奉在側,幾乎沒有出過門,后來岳母病逝,她又獨自一人守了三年的孝,性子是沉悶了些,還要勞您多疼疼她,帶她出去轉轉。”她聽著也是有幾分心疼的。 長宜覺得徐太夫人對她很是親昵,笑道:“我以前在保定每個月十五都會去觀音寺進香,抄了佛經供奉在佛像前面祈福。” 徐太夫人聽了卻若有所思:“你說你經常去觀音寺進香……看來我倒是找著了替我執筆之人,你以后有空閑的時候就多去清心堂陪老身坐坐。” 馬車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從朝陽門進了城,大街之上行人就多了起來,行車的速度漸漸緩慢下來,到了隆福寺日頭已經升的很高了,山門前停了不少達官貴人的馬車。 眾人先在大雄寶殿上了香,就隨知客師父去了后院的禪房歇息,永城侯夫人也來了寺里進香,聽說徐家的馬車停在外面,讓丫頭遞了拜帖。 永城侯府歇腳的禪房離這里不遠,沒過一會永城侯夫人就帶了丫頭婆子過來。長宜連忙站起身來行禮,永城侯夫人拉著她的手道:“meimei不必多禮,咱們兩家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不必這么客氣。” 永城侯夫人從丫頭手中拿過請帖,笑著道:“再過陣子我在府上治酒,太夫人可要賞侄媳個臉面,來府上熱鬧熱鬧,母親大人還說有些日子沒見著您了呢。” 徐太夫人年紀大了,這種宴會很少參加,都是老二家的替她出席,不過想到四子懇求她的那些話,便應了下來:“是有些日子沒見著你母親了,她身子可還健朗?” 永城侯夫人嘆了一聲道:“母親身子骨還是和從前一樣,就是腿腳不便,不能出門罷了。” 徐太夫人還要午睡,說了一會子話,永城侯夫人就告辭了,徐太夫人指了指身邊的長宜:“你替我去送送侯夫人。” 坐在一旁的二太太剛要起身,就聽到徐太夫人說了這句話,她裝作理衣襟又坐了回去。 長宜也怔了一下,這種事以前都是二太太做的,她知道徐太夫人這是想讓她多結交些太太夫人,好融入到徐家的人脈圈子里,但二太太會不會以為她在分她的管家之權…… 不過此事容不得她多想,徐太夫人既發了話,她照做就是。長宜起身把永城侯夫人送出禪房,走到院門前口,永城侯夫人笑著道:“到時候meimei可要一起跟著過來才好,四爺和侯爺打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我們妯娌兩個也該多來往才是。” 長宜聽姚嬤嬤說過,徐家和永城侯府梁家祖上沾親,但她還不知道徐衍和永城侯是一起長大的,怪不得成親那日,前來迎親的隊伍中就有永城侯爺,原來是這樣的交情。 她笑著應了,卻聽到一聲清脆響亮的喊聲:“大伯母……” 長宜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見不遠處的亭榭前面站著一個六七歲的男童,身著大紅色顧繡曳撒,胸前戴著一塊金蟠螭的長命鎖,小小年紀眉眼卻生的很像女子的秀氣,看上去倒是有幾分面熟。 永城侯夫人也望了過去,臉上露出了慈和的笑容:“雍哥兒,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男童跑過來道:“母親歇下了,我想去后院看看仙鶴。” 長宜這才記起來她去歲在舅母家中,見到過一個摸迷路的小男孩,可不就是眼前的這一位。 永城侯夫人招了他身后的嬤嬤和丫頭過來,厲聲道:“可要看好了小公子,若是誰再玩忽職守,跟丟了小公子,我就讓你們太太發落了你們。” 跟過來的嬤嬤和丫頭連忙點頭應是。 永城侯夫人這才臉色緩和了些,和男童說:“雍哥兒,看完仙鶴可要早些回來,咱們還要回府呢。” 等男童和她的嬤嬤走了,永城侯夫人才和長宜說:“就送我到這里吧,等過陣子你來侯府我們好好敘話。” 長宜目送永城侯夫人遠去,回到禪房徐太夫人已經歇下了,她去了隔壁的禪房歇息,叫了姚嬤嬤進來問她話:“剛才那位雍哥兒你也瞧見了,他和永城侯府是什么關系?” 剛才她聽男童叫永城侯夫人大伯母,長宜還記得劉mama說過,英國公府的長孫是外室所出,還有一個meimei…… 姚嬤嬤回道:“夫人不知道,那位小公子是永城侯府二房的庶子所出,她母親雖是英國公府的女兒,不過出身不太好,在府上遭盡了白眼。” 外面還有一些傳言,姚嬤嬤都和長宜說了,長宜有些驚訝:“……你是說,國公府也懷疑他母親不是國公爺的血脈。” 姚嬤嬤在徐家服侍多年,后來在莊子上待過一段時間,不過這些傳言她都是有所耳聞的。“英國公膝下就這么一個嫡長子,又早早的病逝了,就留下這兩個血脈,先國公夫人發話把他們抱了回來,后來國公夫人去世,英國公的側室育有一子,府上就漸漸傳出這些話來。” 長宜大抵就明白了些。不管血脈的事真假,但外頭既有了這樣的流言,他們兄妹二人就永遠抬不起頭來。 剛才她聽永城侯夫人的話音,好像梁雍身邊的那些嬤嬤丫頭也不是很盡心,她想到上次梁雍在沈府走丟,也是身邊一個丫頭都沒有,后來還是他舅舅親自找過來。 長宜越發覺得世家大族里的事情錯綜復雜,她以前在傅家的時候那些想法真是簡單,要想和這些太太夫人打交道,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她想了想道:“等回去了你跟我說說和咱們徐家有來往的人家吧。” 徐府的中饋雖是二太太在打理,但這些親戚往來她卻不能不知道,四爺把她護得太好,她也不能天真的窩在猗園那一小方天地里,她也得成為四爺的后盾才是。 長宜倒有些不擔心二太太的想法了,何況徐太夫人的意思,也是想讓她多見見世面的。 申末才從隆福寺回到家中,長宜在東次間剛剛坐下,院子里的小丫頭就進來回稟,說周氏中午的時候來了府上一趟。 長宜料到傅家會再次來人,二伯母向來就不喜歡她,也不知這次過來是什么樣的心情,不過二伯母這次沒見到她,估計明日還會過來。 過了兩日周氏才再次上門,這次提了一盒子點心,長宜請她坐到臨窗的暖炕上說話,周氏進了隨安堂卻一直在打量,她還是頭一次來這里。 暖閣用紅木的隔扇隔開,木格花窗上貼著明瓦,靠墻放了一張多寶閣,陳設著書籍等物,炕上擺著一張紅木方幾,立在炕下面的香幾也是紅木的,上面擺著哥窯冰裂紋梅瓶,香箸里燃著百合宮香,聞起來一股細細的甜味。 屋子里的擺設雖然簡單,但周氏也是從書香門第里出來的,那一個哥窯梅瓶就價值千兩,徐家竟然只是用來插花,她嘴角不由抽了抽。 木槿端著海棠式的茶盤進來,奉了茶拿著托盤出去,暖閣里就只剩下長宜和周氏。周氏不開口,長宜就端著茶盞喝茶,和她說了些傅長窈出嫁的事宜。 眼瞧著就到了正午,姚嬤嬤進來問午飯擺在哪里,長宜見周氏還是不松口,笑道:“二伯母好不容易來一次侄女這里,不如吃了午飯再走?” 第55章 徐衍心中一動。 周氏看到長宜身上穿著石綠色纻絲通袖襖, 圓髻上插著鳳簪,上面鑲嵌的紅寶石足有鴿子蛋大小,暗想三房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如今她竟要腆著臉求到傅長宜的身上, 這是擱在以往她從未想到過的。 “你如今得嫁高門,二伯母真是打心眼里替你高興。”說到這里頓了頓, 艱難的道:“以往二伯母對你多有嚴厲的地方,還請你不要見怪。” 她自視清高, 傅家三個房頭中, 傅二爺的仕途是最好的, 她生的哥兒讀書也好, 總是以為二房高出大房和三房一頭。如此讓她拉下臉來求一個晚輩, 還得把姿態放低。 周氏說完臉面已經通紅了,種種滋味在心中翻涌, 著實不好受。 長宜也不想太為難了周氏,何況周氏雖不如大伯母盛氏待她那樣親近, 但也從未真對她哪里不好,不過是氣不過傅長窈沒能嫁入徐家, 她倒因此嫁給了徐衍罷了。 長宜微微笑著道:“二伯母說的是哪里話, 當年母親重病,都是二伯母親自來保定探望,母親常說二伯母為人厚道, 讓我多親近親近您呢。” 周氏覺得長宜對她還算有幾分客氣, 心里舒緩了些, 臉上的笑卻還是不那么自然,嘆了一聲道:“你母親是位好人,就是早早去了。” 想到母親,長宜的臉色就有些黯然, 但周氏今日過來,且不單單是來敘舊的,她偷偷覷了長宜一眼,到底還是把話說了出來:“長宜啊,你二伯父調任的事你可聽說了?” 長宜早就知道周氏的意圖,前兒傅老夫人也已經把話跟她說的明白了,她也不好裝糊涂,點頭道:“祖母和我說了些,聽說二伯父升任了知州,我今兒一早還想著備份賀禮送過去的。” 周氏卻‘唉’了一聲,嘆道:“升任了知州是不錯,就是外任的地方遠在千里之外,你伯父他左膝時常疼痛難忍,大夫說是附骨癰,聽說汀洲那里氣候濕熱,只怕會加重了他的病情。” 她說到這里看了一眼長宜:“你伯父的意思是他也想外任,就是地方遠了些,這事還得勞徐四爺多幫襯著,聽說……吏部考功清吏司的曹郎中和徐四爺是同科進士。” 周氏過來,定然是做了一番準備的。長宜神色如常,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慢慢放下道:“這事祖母也跟我提過,四爺說曹郎中為人剛直,最是不屑于此行徑的,只怕在他那里行不通。” 周氏聽長宜這樣說,心中一涼,但求人就是這樣,無論別人說什么,都得笑臉應承。她心中再不快,臉上也得陪著笑。 “那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周氏試探地問。 長宜捏著帕子掖了掖嘴角,抬頭見香爐里的百合宮香燃盡了,說了一上午的話,她都有些餓了,下午她還要看賬冊,可沒那么多時間陪周氏說這些。“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這事我再問問四爺,看還有什么法子,二伯母您覺得如何?” 周氏也不好再說什么,笑著僵硬的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沒有留在猗園用飯,匆匆回了傅府。 回到院子里,周氏砸了一套青瓷茶具,傅長窈聽說周氏動了怒,過來相勸,周氏看到女兒不由的想,若是她的窈姐兒嫁到徐家,怎會讓三房踩到他們二房的頭上。 傅長窈見母親這樣,就道:“母親也不必發愁,霍夫人不是答應一定會幫忙的嗎,用不著去求她傅長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