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臣夫人日常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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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京城里養(yǎng)外室的官員不少,長宜也聽傅老夫人和周氏說過,兵部的王侍郎就在外頭養(yǎng)了外室,還是買來的揚(yáng)州瘦馬,小娘子不但生的極美,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比大家世族里的閨秀還要有才氣。 王侍郎的元配嫡妻是豐城伯府的嫡女,武將世家,這位王太太得本家真?zhèn)鳎弥鴥砂训墩业搅四俏煌馐宜幼〉南镒樱跏汤蓜倧难瞄T回來,嚇得連忙騎馬疾馳趕來。 等到王侍郎過來,這位王太太已經(jīng)灌下這位外室一壺九寒湯,并找了牙婆上門,把外室賣到了青樓里。 王侍郎早就受夠了王太太的粗魯強(qiáng)勢,好不容易得了一位嬌花似的美人,捧在心尖尖上寵著,為了這事王侍郎竟然一紙休書把王太太休回了家。 這位王侍郎早年家道中落,還是受豐城伯府接濟(jì)才得以科舉入仕,如今卻忘了本,朝廷之中不少言官彈劾,王侍郎被貶官至貴州,但王太太悍妒的名聲到底是流傳在外,豐城伯府的姑娘們也都難以再嫁人。 這世道對女子本就極為苛刻,雖然王侍郎被彈劾,但到底還能在朝中做官,而王太太和那些豐城伯府的姑娘,她們又做錯(cuò)了什么。 長宜再看向鄭氏的眼神中就帶了些憐惜,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些什么勸慰的話。 她記得徐三爺在家中是有姨娘通房的,還有一位有了身孕的,怎么又在外頭養(yǎng)了外室,是什么樣的人非要養(yǎng)在外頭不成。 難道也是沒有個(gè)正經(jīng)出身的,連抬姨娘都難抬。 過了一會,徐衍才從內(nèi)室出來,跟長宜說:“你先回去,我過一會還要去一趟宛平。” 鄭蘭齋哭成這樣,長宜作為妯娌怎好離開,雖然小腹疼得厲害,但撐一會還是能撐得住的,說道:“你去吧,我再在這里陪一會三嫂。” 徐衍見長宜堅(jiān)持,便不再勸她回去,招了一旁的小丫頭過來,讓她端一杯熱水進(jìn)來。 這一幕落在鄭蘭齋的眼中,心中的酸楚更甚。當(dāng)初若是她聽祖母的話,和徐衍定了親事,可能就沒有今天的糟心之事了。 可人是她選的,她沒有理由怨怪別人。 她只能恨自己眼瞎,怎么就嫁了這樣的男人。昔日里說好的那些誓言,竟全都作了空。 第49章 親了親她的眉心。 長宜想了想, 還是走過去勸慰了鄭氏幾句。 小丫頭沏了熱茶進(jìn)來,長宜端給鄭氏一盞。 鄭蘭齋接過茶水,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多謝四弟妹了。”她心中傷感, 情不自禁又落下兩行熱淚。 東次間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從隔扇里走出來一位身穿藍(lán)色暗紋團(tuán)花袍的男子, 二十七八的年紀(jì),眉眼冷肅。后面還跟著徐大爺。 長宜認(rèn)出來走在前面的是徐三爺。 徐三爺和徐衍年齡相近, 也是很陰柔的面容。氣質(zhì)上卻不相像, 徐三爺更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屋子里突然多了個(gè)陌生的年輕婦人, 徐三爺也抬眸掃了一眼長宜。 徐太夫人叫了鄭蘭齋到跟前說話。 鄭蘭齋拿著帕子擦眼淚,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太夫人見三兒媳這樣, 就嘆了一口,道:“快別哭了, 這事的確是老三做的不對,你放心, 娘一定替你做主,我已經(jīng)讓老三把那個(gè)外室打發(fā)走, 以后不準(zhǔn)他們再見面了。” 她雖不知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但鄭氏撇了老四,和老三定親,兩人定然也是情投意合過的。 正是因?yàn)槿绱? 鄭蘭齋的心中就越發(fā)悲痛。 但徐太夫人都這樣說了, 她再委屈再難過, 也只能點(diǎn)頭,哽咽著道:“多謝母親。” “蓁姐兒還小,找不到你只怕要鬧了,你也回去歇歇。”鬧了這么一出, 徐太夫人也有些疲憊了,叫了二太太把鄭蘭齋送回留榭院。 長宜從清心堂出來也回了猗園,木槿煮了紅糖紅棗荷包蛋給她吃,暖閣里籠了一盆炭火,屋子里暖融融的。 徐衍從外頭回來,就看到長宜躺在床上在看賬目冊子,身上還蓋了一床薄衾,他走過來,抽出她手中的賬冊放到靠墻到紅木小幾上,說道:“早上的時(shí)候不是說肚子痛,怎么還在看這個(gè)。” 長宜才察覺到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她想起身從床上下來,徐衍卻把她按住了,自個(gè)回內(nèi)室換了一件青色的直裰,拿了本書坐到太師椅上和長宜說話:“下午什么時(shí)候從母親那里回來的?” “你走后沒多久就回來了。”長宜道:“你還不知道吧,母親讓三爺把那個(gè)外室送走,此事倒也算了結(jié)了。” 不過徐三爺也真是的,她瞧著三太太的性子也是溫婉和氣,聽說房里頭有兩個(gè)姨娘,想來也不是個(gè)心胸狹隘,容不下妾侍的人。 有什么不能回家商量的,三爺卻在外頭養(yǎng)外室,這就有傷夫妻情分了。 徐衍笑了笑,低頭看書道:“若真是這樣簡單就好了。” 長宜不由皺了皺眉,坐直了身子問道:“四爺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三爺不肯送走那位外室,還是三太太那里……”她下午一直在隨安堂,并未聽到外頭出了什么事。 徐衍起身坐到了炕沿上,讓她枕著他的肩膀。“你怎么對別人的事這么關(guān)心”,他低聲道:“你還沒問過我,我出門去做什么了。” 長宜卻覺得徐衍這話酸溜溜的,她笑道:“你出去肯定是有事,而且你都跟我說了,這有什么好問的。” 她還是很好奇那位外室的事,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 徐衍‘嗯’了聲:“那位女子是底下的官員送給三哥的,大理寺有個(gè)案子經(jīng)他的手。” “那三爺豈不是著了人家的道。”長宜微訝,這人收下容易,再送回去可就艱難了。難說人家不會拿這個(gè)作筏子。 收受賄賂可不是件小事,還是個(gè)活生生的人,這留下的把柄就更多了。 徐太夫人讓徐三爺把人送走,想來徐三爺還是沒說實(shí)話。 “三爺也實(shí)在太糊涂了。”長宜忍不住道。 她又有些擔(dān)憂,自古以來家族都是榮辱一體的,雖說是徐三爺犯了過錯(cuò),但若是有心之人拿這件事大做文章,牽扯到徐衍身上可怎么辦。 她想到這里小臉就皺成了一團(tuán),抓著徐衍的衣袖道:“這事可還有回旋的余地,會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徐衍見她擔(dān)心,放下書把她抱在懷中,親了親她的眉心道:“官場上盤根錯(cuò)節(jié),許多事都是說不明白的,這事可大可小,就看三哥怎么行事了,況且你夫君也不是任由拿捏的,這點(diǎn)事還不用放在心上。” 長宜見他神色輕松,也就松了口氣。 月事來的時(shí)候,長宜就容易嗜睡,用過晚飯?jiān)诖采峡戳藭劬退釢耍找辉缙饋恚鈧?cè)的被窩已經(jīng)空了,徐衍早已出門上朝去了。 木槿撩起帳子,小聲的和長宜說:“昨兒夜里留榭院鬧了半夜,三老爺養(yǎng)在外頭的那位小娘子,聽說是有身孕了。” 長宜眉心一跳,問道:“三太太那邊怎么樣了?” 木槿搖了搖頭:“三爺是一定要這個(gè)孩子的,三太太又是哭又是鬧,吵到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聽說了這件事,四更的時(shí)候去了一趟留榭院,說是留下孩子可以,但那個(gè)外室必須送走。” 以前在傅家的時(shí)候,她都是淺眠的多,外頭有點(diǎn)動靜就把她吵醒了,昨兒夜里發(fā)生了這樣大的事,她竟然一點(diǎn)都不知道。 留榭院離猗園有些距離,可清心堂離猗園不遠(yuǎn),按說動靜會傳到這邊來的,長宜覺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睡得沉。 她趿拉著鞋從床上起來,又問:“那三爺可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了,不過三太太有些不情愿,后來太夫人把她叫進(jìn)內(nèi)室說了一會子的話,三太太紅著眼睛出來,到底還是應(yīng)了下來。” 長宜就想到鄭蘭齋哭紅的眼睛,嘆了一聲,出了這樣大的事,她得去留榭院瞧瞧不是。 梳洗后,長宜先去了清心堂給徐太夫人請安,太夫人昨日夜里沒有睡好,精神看上去明顯不濟(jì),長宜服侍她用了半碗紅稻米粥,太夫人年紀(jì)大了,喜歡吃綿軟的食物,蒸的山藥軟軟的,徐太夫人很喜歡吃。 長宜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剝了皮,遞給徐太夫人,徐太夫人看了她一眼,問道:“我聽說你月事來了?” 長宜不知道這事是怎么傳到清心堂的,不過徐太夫人關(guān)心這些也是正常的,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徐太夫人聽了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囑咐:“這幾日你不必來我這里請安,回去好生歇著才是。” 長宜說要去留榭院看看三太太,徐太夫人聽了卻猶豫了下,點(diǎn)頭道:“你是個(gè)有心的,也好,出了這樣的事,你去陪你三嫂說說話也好。” 二太太站在一旁,看向長宜的眼眸不由幽深了些。 留榭院和猗園一東一西,中間隔著大太太住的瀾山院。走到那里,是鄭蘭齋身邊的高mama見的長宜,高mama先是嘆了一口,才說道:“我們太太病了。” 鄭蘭齋這些年喝了不少藥,身子骨本來就不好,昨兒一鬧直接氣倒了。鄭蘭齋聽說長宜過來看她,掙扎著起身,換了一件湖藍(lán)的緞子襖,高mama帶著長宜進(jìn)了內(nèi)室,小丫頭正拿了引枕墊在她的身后。 鄭蘭齋臉色蒼白,不過一夜之間,臉頰都有些凹陷進(jìn)去。有氣無力的道:“叫四弟妹看笑話了。” 她本性要強(qiáng),要不然這么多年也不會四處尋求偏方了。 長宜搖了搖頭,道:“三嫂可要保重身子才是。” 乳娘抱了蓁姐兒過來,蓁姐兒給長宜行了禮,乖巧的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握著鄭蘭齋的手叫‘母親’:“你快點(diǎn)好起來,蓁姐兒怕。” 昨日鄭蘭齋和徐三爺吵架的動靜太大,把六歲的徐元蓁也嚇哭了,乳娘哄了許久,才把她哄睡。 等丫頭端了藥進(jìn)來,喂了鄭蘭齋喝下,大夫說她的病需要靜養(yǎng),長宜在留榭院略坐了一會就回了猗園。 從月湖過來,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萬春站在月洞門前指使人卸東西,長宜走過來,萬春拱手行了一禮。 “四爺回來了?”長宜問。 萬春點(diǎn)頭道:“剛才回來,四爺在書房呢。” 長宜看到他搬的都是些書,還有一些日常的用品,心下疑惑,就聽萬春解釋道:“這是四爺從前在京城的時(shí)候用的,以前四爺從衙門回來晚了,都是住在小時(shí)雍坊的宅邸里,不過這會子倒用不上了,四爺讓把東西先搬回來。” 長宜倒是聽徐衍提過一嘴,不過怎么把物什都搬回來了,以后不去住了嗎? 她走快了些,進(jìn)了猗園,穿過竹林,耳房前面也栽植了墨竹,長宜沿著廡廊過去,書房的門兩廂敞開著,她走到門前,剛要抬腳進(jìn)去,卻聽到屋子里傳來一陣聲音。 “……四爺喝茶。” 長宜就停下了步伐,卻聽徐衍‘嗯’了一聲:“放下吧。”再然后就沒有聲音了。 紈素端著茶盤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長宜,嚇得往后退了幾步,連忙屈膝行禮:“夫人。” 長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見她身穿一件淡青色的繡蓮花紋上襖,同色的湘裙,梳著雙鬟髻,耳朵上帶著銀丁香。一雙白嫩細(xì)膩的玉手,精心的染著丹蔻。 這可不是一雙做活的手。 二太太把她送過來,也不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還是覺得她不過小門小戶出身,軟弱可欺罷了,才在她身邊放這樣一個(gè)人。 第50章 “所以……你是想讓我施以美…… 長宜抬腳進(jìn)了書房。徐衍已經(jīng)換下常服, 穿了件青色的道袍,站在架格前面正在找書。黑漆高幾上放著天青釉茶盞,茶湯清亮, 倒是沏的一手的好茶。 “怎么不進(jìn)來?”徐衍見長宜站在門前,拿了本書走過來, 關(guān)了窗戶,吩咐姚嬤嬤去籠一盆炭火進(jìn)來。拉著她坐到羅漢床上, 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問道:“還痛嗎?” 他今日下朝回來的早, 卻不見長宜的身影, 問了丫頭才知道她去了留榭院。明明身子不舒服, 還到處亂跑。 長宜每回來月事都會疼兩天, 昨日夜里她抱著湯婆子睡著了,清早起來雖還有些不適, 倒沒昨日那般疼了。 “已經(jīng)好多了。”她道。 徐衍睡在她身旁,看到她夜里疼得額頭上都冒虛汗了, 他問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才知道這是寒癥。他摸她的手和腳都是冰涼的, 夜里抱著她暖了許久, 她身子上才有暖意。 “吳太醫(yī)開了副溫補(bǔ)的方子,你回頭吃吃看,對你身子好。” 長宜一聽吃藥眉頭都皺了起來, 她向來是不愛吃那些苦湯藥的, 問道:“我能不吃嗎?” 徐衍一眼看透了她, 笑了笑道:“吳太醫(yī)擅長食療,不是讓你喝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