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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試第三名的學子,三月份參與會試,雖說語出對會元勢在必得,這話確是狂妄了些,但是得個貢生的名號還是頗有希望的。 但如今出了這事,這位學子折了一只手,人又瘋了,科舉之路怕是就此廢了。 秦子衿與李之遙二人由她們推己,她們二人,一是解元,一是前幾名,若是放出口風去,怕也會招人眼紅。 還好那日,她們去得晚,學子也散了差不多了,因此便無人知曉解元是何許人也。 這學子瘋了后,口中喊著得罪,人人只當她是瘋言瘋語,秦子衿卻不認為這是瘋話,這學子能得罪誰? 自然是眼紅她的人,覺得她礙眼的人。 因著那日在花滿樓的所聞,那位男倌僅提了句吟詩便被狠狠責罰了,也不知后續還有沒有其他的花樣,秦子衿便知沈卿清此人恐怕便是以踐踏旁人的自尊為樂。 而這毀掉科舉的學子,握筆的手的行徑,便是比殺了這位學子還難受,試問這世間有什么比我本可以得到更令人痛苦的呢? 細想下來,這二者的行事方法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若是如此,就當此事推到沈卿清身上,尚還有些武斷。 但是官府不作為,就很耐人尋味了,哪怕尋不到作案人,也該派幾個人一直查探下去,而不是就這么擱置敷衍著這位學子的家人。 要知道,人家的談論中,這位學子的家中在當地也是小有名氣的人家,不可能不識得幾位官府里的官員的,便是這樣的人家,官府也依舊是敷衍的態度,必是身后的人她們是得罪不起的。 至于官府是怎么得知背后的人是哪位主子,秦子衿她們便也猜不著了,反正如今這官府的態度是準備和稀泥了事了。 秦子衿前世讀的史料中,歷史上有些權傾朝野的大臣倒也有幾位能囂張到如此境地,舉國上下幾乎她都能作威作福,除了皇帝便是她最大。 秦子衿沒想到,在這女尊世界,也有這樣的人物存在。 要知道,若是任其發展下去,最后的結果往往要么是亡國,要么便是改朝換代,橫豎都不算個好結果。 朝廷之間,王侯將相的興亡,最終若是動蕩太大,苦的都是老百姓。 李之遙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這件疑慮是她告知秦子衿,刻意去引導秦子衿額外的思考的,所以方一聽到此事,她心中便有一強烈的感覺告訴她,這只手撐天,不分青紅皂白的架勢,恐怕也與沈家有關。 方一聽到時她們二人都有些慌神,如今已經行至小道,李之遙還是推開車窗,前后望了望,見沒有其他人,才算放心了。 怎的突然要趕路? 葉南一向是跟著這兩位的,見她們慌忙要趕路,她方才便沒在路上問,而是待馬車回到小路上才問了出來。 但是瞧見秦子衿與李之遙皆是一副凝重的模樣,便覺得這種事情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趁著李之遙她們開口前,又說道:算了,還是不要告訴我罷,我不想知道,我先瞇一會。 葉南倒是說睡就睡,沒一會兒便響起了平穩的呼吸聲,秦子衿與李之遙本就坐在一處,此刻低聲講話倒也方便:我們去都城罷。 秦子衿說完,不待李之遙回答,又接著說道:這件事情,沒有證據,我們不好徹底斷定便是她所為,但是手段十分相似。若是留在家中,地處偏僻,難保不會被下手,出差錯,去了都城,反而不好下手。 她這是瘋了么?是要將對她有威脅的學子全都折磨到不去參加明年三月的會試么? 李之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如今的情況看來好像是這樣的,因為她忽得想起,她們在另一處茶肆停留時,恍惚間好似也有人在談論此事,但是因去的不巧,便只聽了個大概,故無人深究,也無人放在心上。 如今與此事結合起來,李之遙便想起了先前那位議論中,遭難的便是此次鄉試的第四名,因為她好似聽到什么頭四名、廢了之類的話語。 若是一人,尚且算是得罪,光她們聽聞的便有二人,這哪里還算是得罪或者是巧合呢,分明便是蓄意。 秦子衿說得有幾分道理,沈卿清敢這么干,純屬是因為沈將軍威風盛,手中又有兵權,到了這些地方無論用權勢壓哪位官員,都能壓得住。 但是到了都城,沈家便是權勢再盛,國主腳下,總是不敢太過放肆的吧。 最危險的地方或許往往最安全,李之遙想了想便點頭道:好,我回去便跟娘親商量一番,我們擇日便出發,我瞧著她只是針對學子,卻還沒禍及家人,留在家中她們反倒不安全。 這招實在太過陰毒,沒傷人性命,便是尋了替罪之人,也不至于償命,卻又將被廢學子的一生盡數毀了。 因著路上遇見這樣的事情,她們二人心中都有些不安心,這一路上便沒尋客棧,而是尋了林間空曠處講究歇息一晚后,便繼續趕路。 李之遙途中便已給了車婦此次的銀兩,比上次還要多給了些,因著這次她們沒住客棧,車婦有了上次的對比難免心中腹誹,李之遙便多給了些銀兩,也算是收買人心。 車婦自是喜笑顏開收了,她本來心中確實想著這次的條件比之上次竟差了許多,有些懈怠之意,如今得了銀錢,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