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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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依舊在呼嘯,雪卻已經(jīng)停了。漆黑無光的夜里,窗棱邊的積雪在旅舍內(nèi)的暖燭映襯下,似在消融。 沒有折返城主府的伊爾和阿泰就近宿在這間簡樸的旅店,就像兩個冒著風雪而來的普通旅人。 吹了半宿的海風,伊爾似乎有些疲憊,她靠在座椅上,閉著雙眼淡聲吩咐,“拿到東西后,殺了布魯納。” 阿泰頷首,緊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頓了下,“……那兩個奴隸?” 伊爾睜開眼,似乎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單膝跪地的白發(fā)男人。 阿泰垂著頭,在女人長久的注視下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他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而他今天已經(jīng)失誤了太多次,仿若某種壓抑已久的放肆,但背后的代價,也許不是他能承受的。 “你不提我都要忘記了,我今夜本可以擁有一份不錯的禮物……”伊爾望著上方,仿若喃喃自語。 阿泰依舊低垂著頭。 伊爾眸光下瞥,看見他握劍的手臂繃緊了線條,忽然笑了。 這突兀的笑聲沒令阿泰感到絲毫放松,反而加劇了這種緊張。果然下一刻,靠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突然伸出腿,用靴尖勾起了他的下巴。 阿泰動作僵硬地抬起頭,與伊爾四目相對。 女人的眼神過于直白,令阿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在害怕?”伊爾的嗓音很輕,飄渺得像是海霧。 “……不。”阿泰聲音粗啞。 伊爾的目光從他的軀體上緩慢地滑過,蔚藍的瞳孔深邃得猶如幽暗海底,“那就脫衣服。” 暖黃的燭芯噼啪了一下,阿泰竟不可遏制地感覺到一絲顫抖。 “脫。“端坐的女人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對匍匐在她腳旁的奴隸下達無法違抗的命令。 事實上,她的確是王,而阿泰也確實不能違抗。 “……是。” 放下長劍的騎士層層脫下厚重的騎裝,跳躍的燭光打在他高大健美的身軀上,仿佛打了層蜜蠟般誘人。白發(fā)的騎士很快赤裸出上身,全身上下只剩一條皮質(zhì)的長褲包裹著兩條修長而極富力量感的雙腿。 阿泰抬起一雙紫色的眼眸看向伊爾,似乎在做著最后的請求。 “怎么,感覺到屈辱了?” 伊爾忽而傾身上前,抬起男人的下巴。 阿泰盡量使神情平靜,“沒有。” 伊爾伸出一根手指,順著他棱角分明的面龐輪廓下滑,男人的五官很是深邃,且充滿異域風情,尤其是那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就像那深海的海妖,邪惡而美麗。 阿泰極力垂著眼,卻能感覺到女人的手指在描摹他的五官,溫熱的指腹輕撫過他的脖子時,他不禁滾了下喉結。 伊爾的氣息突然拂在耳旁。 “和艾琳娜上過床嗎?” 阿泰驀地抬起眼,“沒……” 下一刻,嘴唇便被人堵住。 伊爾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她只是捧著他的臉,輕柔地吻著他,仿若某種親昵的小獸。 阿泰瞬間呆滯,全身僵硬的不能動彈。 在細密的淺吻中,他依稀聽到女人笑了聲,“可真是個木頭,有點無趣呢……” 不知怎么,聽到這話的阿泰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反圈住了女人的腰身,在對方愈發(fā)深入的攻勢下,胳膊逐漸收緊。 暖黃的墻壁上,兩道身影越貼越緊,糾纏著起伏著,如同交尾的魚兒,最后滾向一旁的床榻。 在混亂的間隙,伊爾像被他蠱惑,不斷地在他耳旁訴說著甜言與蜜語。 預想中的粗暴與凌虐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和愛意,阿泰一開始緊繃著、疑惑著、不安著,但從一出生就沒被善待過的混血奴隸哪里得到過這樣的待遇,伊爾就像一位高超的情人,撩撥著他每一縷敏感的神經(jīng),挑逗他每一寸發(fā)燙的肌膚,教他忍不住地發(fā)起抖來。 曾經(jīng)皮鞭和毒藥都不能讓他屈服,但現(xiàn)在他竟荒唐地想要立刻逃走。 然而。 然而…… 阿泰睜開紫羅蘭色的眼眸,伊爾正笑著用手指輕輕撬開他緊咬的牙關,“別咬,出聲音,我想聽……” 她俯下身,逐一親吻他那些丑陋的傷疤,女人銀色的長發(fā)如綢緞,流瀉在他guntang的胸膛上。 四目相對,最終,阿泰仿佛認命般,伸手摟緊身上的人,反壓住她,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仿若縱身躍入一片湛藍。 任憑女人的溫柔繾綣地侵入他全身所有的毛孔,惶惑和不安逐漸被安撫,從未體會過的暖意流至四肢百骸…… 也許是因為這副皮囊,又或許是今天這個日子太特殊了,即使是個錯誤,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也是可以延續(xù)的吧…… …… 冬日的暖陽,總是叫人貪戀。 伊爾睜開眼時,旅館外的積雪已被陽光侵蝕消融,冰水滴答滴答地沿著屋檐低落,屋內(nèi),暖爐正旺。 她轉過身,就看見白發(fā)的騎士已經(jīng)穿戴整齊,默然地跪坐在地。 昨夜的春光,仿佛一場旖旎的夢。 伊爾不甚在意地收回眼神,起身下床,還沒踩到地面,一雙手已經(jīng)拖住了她的腳。 女人白皙的雙腳踩在男人寬厚的掌心,伊爾抬起眼,“做什么?” “冷……我…拿靴子。”阿泰依舊垂著頭,只是白發(fā)下的眉眼似乎浮動著一層別樣的味道。 是了,奴隸出身的騎士終究也只是奴隸而已,可不敢碰觸主人的雙腳,從前的阿泰自然也不會這樣做。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伊爾仿佛后知后覺地喃喃了一句,“也是,艾琳娜已經(jīng)把你送給我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說罷,她緩緩收回腿,淡笑道:“拿什么鞋子,你抱我。” 阿泰抬起眼,卻見伊爾已經(jīng)朝他張開了雙臂。 阿泰不敢對視她的目光,很快又垂下眼去,卻是放下了長劍,起身欲去抱坐在床上的伊爾。 “你還真抱啊?”就在他雙手即將碰觸到女人的腰身時,伊爾玩味地輕笑了聲。 阿泰動作一頓。 “開玩笑的。我不喜歡抱別人,也不喜歡別人抱我。”伊爾笑意消失,徑自下床披上單衣。 阿泰收回手,重新單膝跪在地上,垂眸斂目。 他記得清楚,昨夜她的擁抱是如此熟稔,可他卻不敢疑惑女人今日的否認。 “說了是開玩笑的,你那么失望做什么?”很快穿好衣物的伊爾復又回頭,打趣地看了眼男人。 阿泰下意識,“沒有……” 伊爾見他急于辯駁得認真,也不再逗弄。 整理好著裝的女人似乎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指揮官,白色的軍裝外套將她修長利落的身形勾勒無疑,戴正手套,伊爾忽然道:“我這一生,有過很多情人,你……想成為其中之一?” 阿泰猛地抬頭,對上伊爾的藍色眼眸,一時間如同失聲般啞然。 伊爾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這個問題過于突兀,她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凝視著面前這個白發(fā)黑膚的俊美騎士,“我沒試過你這樣的,你確實很令我著迷,怎么樣,愿不愿意?” 冰涼的白色手套挑起阿泰的下巴,他咽了咽口水。 “還是說……”伊爾動作輕挑地摩挲著他的嘴唇,眼眸半掀,“你想要更多?” “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阿泰爾丹……” 女人俯首,在他耳邊輕喃,仿佛在說: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給你什么。 阿泰的心像是被什么敲擊了下。 如同第一次走上海岸,小心翼翼,卻滿懷激動與欣喜。 他沒有深海的記憶,卻也知道人魚的歌喉甜美如同毒藥,但經(jīng)過昨夜,阿泰覺得龍的蜜語更甚海妖的歌喉,當她們在你耳旁低語,足以將人溺斃。 半晌之后。 踟躕的白發(fā)騎士終于低聲吐露出斷續(xù)的字眼,仿佛拼盡全身的勇氣。 “我看到過……您做的螢火蟲燈…在深夜,忍著被咬的痛苦為愛人捕捉螢火蟲的場面……” 伊爾垂眸看著他。 久久得不到回應的騎士第一次有些急切地抬起眼,望向身前的女人,“您是個溫柔的人,您……” 可就在他接觸到女人眼神的剎那,一顆心如墜冰窟。 所有急于表露的深藏愛意也戛然而止。 狡猾的漁人誘出了深海的人魚,卻總在他們浮上水面的那一刻撕碎柔情,端起槍支。 黑洞洞的槍口無情地對準了懵懂的海妖,一如此刻女人漠然而空洞的眼神。 “哦,原來你是想要這個。”伊爾戴著手套,輕撫著阿泰的面龐。 “可是,是你殺死了我的溫柔,我哪還有無盡的溫柔來對你呢?”她淡淡一笑,卻冰冷得如同凜冬。 “人魚果然貪婪。” 伊爾說完,收回手,不再看男人一眼。 這一刻,阿泰終于知道了他所要付出的代價。 “處理完布魯納,你就走吧。”伊爾打開門,呼嘯的冷風瞬間灌入房屋。 阿泰的聲音在風雪中更加嘶啞,“……去哪里?” 伊爾望著海天相接處的一線白銀,“從哪里來就回哪里。” 她的聲音飄散在風中,如同飛雪般破碎,“曾經(jīng)有人和我說過,人魚來到陸地是因為向往更廣闊的天地,而現(xiàn)在,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