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賤
書迷正在閱讀:最強養子、非要逼我當惡毒女配是吧、不可戰勝的春天(出軌 NPH 高H)、爸爸的粉絲(父女H)、相公柔弱不能自理(1V1,H,女強男,高糖燉rou)、重生后,我被關進了小黑屋(追夫、雙重生、1v1)、余生是你(高H 勾引文)、高門萌妻:葉少心尖寵、七零玄學少女、清穿之康熙惠妃
中央營帳里,漢克一人的嗓門就傳出了老遠。 “奧威爾司令,實戰訓練在即,我想我們不需要一位帶頭違反禁令的長官。” 漢克說完,身后一群跟隨者隨即發出竊笑聲。 弗蘭茨拉住氣得已經亮刀的白夏,搖了搖頭。 而作為事件中心人物的海因斯卻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奧威爾沉吟,“漢克,你這么說有什么根據嗎?” “司令,這就是證據。”漢克忽然拿出一包東西,擺在眾人眼前。他望著周圍人好奇的眼神,抬高了聲音,“這是在海因斯軍團長辦公室發現的東西,金魚草加馬錢子……”他故意頓了頓,“下等妓女常用的墮胎藥。” 眾人嘩然。 伊爾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幅場面。 一直在作壁上觀的第10軍軍團長季科斯特沉著臉,“海因斯,你不準備解釋些什么嗎?” 海因斯冷冷地看著他,忽然一道身影擋在了他身前。 伊爾笑了笑,“請問,有什么能證明這是我們軍團長的東西呢?” “又是你……”漢克黑臉。 伊爾正色,“我是11軍的書記官,作為軍團長的佐官和文員,我可一直待在長官的辦公室里,從來沒見過你手上的那個東西。” 想起前幾天遞交會議記錄時聽見的異響,伊爾眼神一深,辦公室果然是有‘老鼠’進去過了。 “呵。”漢克冷笑一聲,“你是要證明是嗎?” 他忽然詭秘一笑,“那讓那位女士來解釋下吧。” 不一會兒,衛兵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伊爾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愣住了。 是她。 “內娜?”弗蘭茨皺起眉,海因斯本來無甚變化的眼神也微微一動。 “衛兵,怎么回事?”奧威爾發話。 “司令,這個女人在我們軍團門口來了好幾次了,有一次,我看見是海因斯軍團長將她帶進去的。”守營的衛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海因斯,“我以為她是軍團長的親人……” 名叫內娜的女人神色倉皇地看著一屋子身強體壯且眼神輕蔑的男人,下意識地感到瑟縮,她的眼神下意識地投向唯一熟悉的人。 伊爾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海因斯,漢克的嘴角也隨之勾起弧度。 “司令,現在我們有理由相信,我們這位被譽為帝國利刃的海因斯大人和眼前的‘女士’有一些不太清楚的關系。”黑鐵軍團并沒有明令禁止士兵不能去風俗街,但將妓女帶進軍營是絕對不能觸犯的禁令。 一時間,四下里議論紛紛。 這個名叫內娜的女人大概叁十歲上下,神色卻怯懦如女童,她被衛兵帶進來時如同做錯了事般惶恐,但在聽到漢克的話后,她臉色陡然變白,聲音都變了調,“你們在說什么,你們怎么會這么想!我……”她看向已經沉下臉的海因斯,像是急于辯白,“薩拉是我的好友,我只是這孩子的義母——” “內娜!”弗蘭茨急急打斷她的話,但已經來不及了。 四下里的目光陡然朝海因斯的身上匯去。 伊爾看著漢克驟然放大的燦爛笑臉,氣得渾身發抖。 原來這個惡心的家伙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根本就是早知道了海因斯和內娜的關系,卻故意整出這一出,純粹就是為了在眾人面前揭露海因斯的身份以羞辱他,畢竟,誰能想到所謂的‘帝國利刃’竟是一個下等妓女的孩子。 伊爾望著四周各異的目光和竊竊的議論,忽然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悲哀與憤怒。 興許把人捧上英雄的高壇再看他們狠狠墜落,就是千百年來人類樂此不疲的劣性趣味,再也沒有比這更‘有趣’的事情了。 連她都能感覺這么憤怒,那他呢? 伊爾的目光轉向眾目注視下的海因斯,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抱臂站在一旁,挺拔的站姿如同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著一切,黑色的碎發遮住了雙目的神色,只剩一地的沉默。 忽然間,伊爾很想伸出手,去碰觸這一抹濃郁而純粹的黑。 “夠了,簡直是一場鬧劇!”季科斯特喝止漢克。 漢克無甚誠意地對海因斯道歉,“真是抱歉,是我搞錯了,海因斯團長。”他刻意加重了最后的稱呼。 “等等。”伊爾忽然伸出手,攔住漢克。 她拿起桌上的藥包,走到內娜跟前蹲下身,“這是你的東西吧?” 內娜惶然地點點頭,“是我、是我拜托海、哦不,軍團長大人買的藥,我不敢讓我的丈夫知道……” 伊爾點點頭,沒再問個中詳情,只是將藥托舉到漢克面前,“也就是說,這東西本來是放在海因斯辦公室的對吧?” 漢克皺起眉,“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拿到的。”伊爾驀地轉向奧威爾,“司令,我想漢克百夫長不問自取的行徑,無論是放在軍團的律令里,還是放到艾澤維斯的法令中都屬于小偷行徑吧,更何況,還是偷盜長官的物品……”伊爾壓低眸光,眼神里閃爍著某種明滅不定的光芒,“要是我沒記錯,這是應當被判處斷手的行為。” “你!”漢克大驚。 “我什么?”伊爾挑眉,“這難道不是你從長官辦公室私自竊取的嗎,剛才大家可都聽見了。” 漢克驚慌起來,“不司令,我只是……” 一直默不作聲的奧威爾忽然道:“伊利坦傳令官說的不錯。漢克,雖然你只是出于想要整肅軍團風氣的好意,但你也的確違反了相關的軍令。來人把他帶下去吧,砍斷他的左手。” 漢克大驚失色,急惶地向季科斯特求救,“軍團長!” 季科斯特撇過頭,他看了眼一旁的海因斯,哼了聲,轉身離開。 一場鬧劇,匆匆落幕。 伊爾看著同樣準備離開的海因斯,正準備追上去,卻被奧威爾喊住。 弗蘭茨給了伊爾一個‘沒事’的眼神。 等人已經走空,奧威爾才悠悠地倒了杯水,“怎么站在那兒?” 伊爾佇在原地,緊抿著嘴,直到好一會兒后,她才開口,“為什么這么做,司令?” 她抬起眼,目光直射向這位傳聞中的老好人司令,同時也是黑鐵軍團歷年來最令人捉摸不透的總軍長。 她不相信憑借奧威爾的耳目,能不知道漢克今天在打什么盤算,但他卻還是任由事態發展了下去。 奧威爾倒好水,像是嘆了口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那么這幾天,你都看出什么了?” 這幾天因為奧威爾的任命,海因斯統帥著各軍團的精銳分子不分晝夜地接受戰前訓練,伊爾也因‘特赦令’一直在旁觀,實戰訓練比她想象得要嚴酷很多,就算是各部精銳,在各種非人訓練下缺胳膊斷腿的也不在少數,更何況,還撞上了海因斯這么一位訓練官。 這位傭兵出身的長官堅信拳頭比言語更有用,雖然粗暴,但這能保證士兵們盡可能地在與魔物的戰斗中活下來,可惜能在這種高強度訓練中堅持下來的大多是原本11軍的成員,其他軍部的士兵們表面上不說,其實內心已然怨聲載道,連同漢克在內,這部分人其實早就對海因斯有所不滿。 想到這,伊爾已然明白了奧威爾的打算。 奧威爾見她神色,便知伊爾已經想通,不由目露贊賞,“你的老師將你教育得很好。” “我沒有老師,我的老師就是我的母親。”伊爾低聲道:“她曾教導我看待一件事不能只是用眼睛。” “那她也一定說過,對于高位者來說一些犧牲是必要的。”奧威爾交叉手,“況且,不要將海因斯想得太脆弱。” 伊爾沉默。 的確,奪回戰前,奧威爾此舉無可厚非,將矛盾提前暴露并扼殺于搖籃,總比將來戰場上腹背受敵好。而且她也從不認為這些事情能打擊到那個人,甚至奧威爾的這次行動,也許是他們兩個協商過的…… 只是。 “習慣了就等于無所謂嗎?”伊爾抬起眼,定定地看著奧威爾。 奧威爾笑意不變。 直到伊爾起身告辭,奧威爾還沉浸在某種思緒中。 “你還在想什么,懺悔嗎?”阿黛拉從后面走出來,身上還披著實驗白袍,“起碼那孩子有一點說得沒錯,有時候你做的某些事真不像人干的。” 奧威爾笑得無奈,“阿黛拉,要不要這么刻薄……” 阿黛拉冷笑,抬了下眼鏡,“和你離婚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伊爾從奧威爾處走出來,剛開門就差點撞上一個人。 她捂著額頭,抬起眼,“……海因斯?” 黑發男人背靠在墻上,看樣子在外面等候已久。 他聽到了多少?伊爾忽然感覺到一股古怪的尷尬。 “做什么冒冒失失的,到處亂竄……”海因斯的聲音依舊缺乏情緒,一點都看不出不久前發生了什么。 伊爾眨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 說起來,她其實一點也不了解海因斯。上輩子這人在她印象里只是個討厭的家伙而已,這一世也只是變得稍微不太討厭了而已,可她沒意識到的是,就是這么個黑發蒼白的模糊身影,一直牢牢地盤踞在她的腦海深處,支撐著她復生、蘇醒,并來到這個世界,感受這個世界的歡樂與悲傷。然后這個影子也在記憶里慢慢清晰,他逐漸變得有血有rou,雖然一直擺著張臭臉,但也是個有著喜怒哀樂的人,會生氣,會憤怒,也會悲傷…… “海因斯,我有沒有說過,我曾經見過你。”伊爾跟上海因斯,“不是在索沃克,而是在很久以前,久到我快要遺忘的那個時候。” 海因斯腳步一頓,轉過黑色的眼瞳,“你又在說什么傻話?” “不是傻話。”伊爾走上前一步,“那個時候,我很討厭你,也許那個人并不是你,但我也曾因此遷怒于你……” 海因斯聽她絮叨著。 “但現在,我想我應該感謝你……”伊爾微微緊了緊手,湛藍的眼眸驀地抬起,閃爍著蔚藍的動人光芒,“謝謝你,海因斯。” 謝謝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 伊爾忽而傾身上前,抱住了海因斯。 “抱歉,這一句道謝好像來晚了一點。”她頭抵在他的后背,聲音甕甕的。被她抱住的人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抱著海因斯的伊爾卻在漫無邊際地想,或者像西瑪說的那樣,她早就應該擔負起責任…… 正在這時,伊爾的手臂忽然被人摘掉。 被推遠了的伊爾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如果是想安慰我的話沒有必要。”海因斯背對著她,聲音冷淡,“我不需要同情。” 伊爾一愣。 “如果你是因為前幾天的事情,那么恭喜你……”海因斯瞥她,“戀人游戲結束了,我沒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