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頁
蔣木身子酸疼,不會武,體質不好。 呦呦已經在吃晨飯,見著呦呦看他,他下意識的本能反應遮擋了一下面部。 呦呦含著勺子,模糊不清地說。 “你擋什么……” 說著伸著胳膊就去揪蔣木的袖子。 蔣木用力遮擋,身上酸痛,力氣不敵,被呦呦拽了下來。 呦呦咬著勺子,一副流氓的樣子。 短聲嗤笑,問道:“還以為你臉上開了個花呢,不還是一樣?擋什么擋?” 小手拍了拍蔣木的臉,像極了嫖客輕薄妓子的模樣。 蔣木感覺到了,不疼…… 他不疼…… 動作輕緩地,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遠處的銅鏡,他下顎的淤傷好了,沒留一絲痕跡。 他皺著眉心,伸手把呦呦嘴里叼著的勺子拿出來,放到碗里。 “好好吃飯。你是流氓嗎?吃個飯還匪里匪氣的。” 呦呦一臉煩,伸腳把蔣木踹出帳篷。 “給我倒壺水,熱的。我說了一會兒給陛下沖一壺茶……” 蔣木走后,呦呦看了看碗里勺子。 昨日他被欺負了,她不能從樹后面走出去幫他,護他。 因為蔣木是男人,他要臉,要尊嚴。所以她不能走出去,她不能知道這件事。 呦呦懶懶散散地起身,嘴里輕輕呢喃。 “蔣溫――” 眸子里突然多了一股子濃霧在翻滾,嘴角擒了點笑。 來而不往非禮也。 她跟著蔣木,走出去。 一個營地,大帳篷幾十個,小帳篷數百個。 蔣木找廚子的帳篷,自然有人要找他。 果不其然,蔣溫跟著蔣木…… 真是一刻都不打算放過蔣木嗎? 蔣木端著熱水出來的時候,迎面就是蔣溫堵著他。 不等蔣溫說話,呦呦闊步走過去。 特意從旁邊的人群躥過去,他們二人都沒看到。 蔣溫伸出手,正抬起來,什么動作也沒做。 蔣木突然被一股力道拉扯著朝側面倒去, 突如其來的事情,蔣木來不及反應,就想著護著水,別潑到人,不然不光是他有麻煩,呦呦連帶也有點麻煩…… 結果他的手被人一把篡住,不讓他護熱水。 一壺guntang的水就潑在旁邊…… 不在地上,在一個人身上…… 呦呦…… 蔣木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一壺水全潑在了呦呦的腹部…… 冒著熱氣。 蔣木半跪在地上,直接慌的給她把濕了的衣裳提起來,盡量隔開皮膚。 免得燙傷。 他伸手抓衣服,都被衣裳燙的手縮了一下。 咬著牙,還是把衣裳給提起來了一點…… 蔣木往上看,呦呦此時目光有點泛紅,正無恙的看著他的頭上。 視線從他的肩,穿過,正看著他背后的人。 看著蔣溫。 蔣木一下子就知道呦呦在做什么。 鼻子一下子泛酸。 蠢貨。 蠢透了。 蔣木捏著衣裳,掌心,指尖都燙的通紅。 別提呦呦了。 她此時,異常平靜,亮晶晶的眸子看著蔣溫。 沒有算計,沒有陰謀,就是意外。 或者說,這就是蔣溫下的手。 大庭廣眾之下,廚房要給各出的主子備膳,特別容易忙昏了頭,誰也不會去留意身邊,只會忙著自己的事兒。 所以,是栽贓陷害的好地方。 加上涉事人是辰王,蔣家的嫡子,兩頭都不敢輕易得罪,故而在場人說出來的供詞模棱兩可。 更加適合冤枉人。 突然,讓開了一條寬敞的道兒。 人都紛紛兩旁跪下。 叩見陛下。 蔣溫收回手,也跪下叩拜。 蔣木一手提著衣裳,一便叩拜。腦袋磕在土地上,無比的虔誠。 這一拜,像是在給呦呦求個公道一樣。 呦呦掀開他的手,衣裳貼到肚皮的一瞬間,她倒吸了一口氣。 穩了一會,行了個半禮。 賀嘉佑站在不遠處。 不陰不陽得說:“你給朕倒茶,倒到自己身上了?” 然后掉過視線,看著蔣溫。 語態隨意。 “蔣小子從邊疆回來……隨你父征戰如何?” 蔣溫現在不過也就是十六的年歲,戰場經驗卻已有三年,少年成將,卻因為要給太子助力,娘家族人權利不可再大,蔣溫推了不少封號。 除了是安國公的嫡孫,一個頭銜也沒有。 呦呦此時,動手擦了擦自己的腹部,非常不合時宜的弄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 賀嘉佑眼神一睨,清淡地掃了一眼。 這很明顯的,□□裸在問:陛下,這怎么辦呢? 蔣溫頭別過去。 這才看清楚人。 面貌熟悉,那個男生女相的辰王殿下。 六年前抽他的辰王…… 六年不見,愈發的女相,但是一股子流氓匪氣,倜蕩不羈的樣子,又不太能看出來他是女子。 只是臉長的,太好看了些…… 今日來了這么一出,怎么都感覺像是算計。 偏生人家一不喊冤,二不告罪,三不忍著。軟軟地有面兒的問著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