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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轉頭,問水含,“你看我穿的還算是得體嘛?” 水含低著頭,不敢抬頭,怕慧眼如炬的安守義看出什么來。 只得垂首僵硬的說,“辰王穿什么都風度翩翩。” 呦呦自覺敷衍,輕哼了一聲,調轉頭開始問安守義。 “你看我今日如何?” 安守義的眼睛確實如鷹隼,異常的凌厲。看的呦呦也是一震,但本能性卻更仰起脖子,氣勢不能輸。 安守義被眼前的辰王弄得一愣,反過來卻詭秘地笑了。 嘴里甜滋滋說。“辰王殿下今日好威儀。” 呦呦被盯得也心里發虛,沒說話,佯裝無礙拍拍袖子。 安守義打起黃帳門簾,呦呦低頭鉆了進去。 一進去,整個人暖洋洋的,被熱流擁著。寬大的宮殿,所有的陳設都顯得大氣磅礴,精致非凡。 一張丈余的金絲楠木嵌金雕畫案桌后,一人拿著朱筆,正在寫些什么東西。 他一身閑散的暗紅長袍,整齊的穿在身上。 一手拖著袖,一手執筆,聚精會神。 看上去倒是一位書生正在舞文弄墨,下筆的一橫一捺正決定人的生死富貴。 呦呦不是很舒服。 雖然這是第一次正式的單獨見“爹爹”,卻仍然忘不了她如今落魄陰險的生活拜他所賜。一只腳踏進閻王殿,是他的推波助瀾。 兩人就這樣,許久沒說過什么話。 直到李邵儀批閱似乎有些累了,手往一旁的茶盞一摸,冰涼,且內里空虛。 喊了聲,“安守義。” 呦呦努努嘴,四處一望。瞧見不遠處的八仙福祿桌上有一套茶具。 走過去一提,還有水。 取了一直杯子給倒了一杯。水不是很熱,溫溫的偏涼,至少不冰。 端著水走過去,遞到李邵儀眼前。 李邵儀沒抬頭,端著就喝了,手上還繼續在批閱什么。 呦呦翹首看過去。 是各地送上來的奏折。 李邵儀批閱累了,呦呦便遞上一杯水。 一次比一次涼,但李邵儀只是皺眉,也沒說什么,只是低頭批閱。 呦呦就站在身旁遞水,什么話也沒問說。 倒是個勤勉的帝王。呦呦心里想。 直到將要夜幕,李邵儀才批閱完。最后一本合上時,李邵儀伸了個懶腰,整個人往后一倒,栽進一堆軟枕里。 呦呦不動聲色的笑起。 還以為希望是個什么樣子,原來和常人并無二致。 安守義進來捧著養神茶水,和呦呦的清毒藥湯。 請安,道:“陛下休息休息,喝點茶水。辰王殿下,這是您的清毒藥湯,也給您送來了。” 李邵儀這才知道,原來一直在殿中侍奉的不是安守義。 連忙起身。 呦呦正端著苦澀的藥湯一飲而盡,飲完,拿了溫熱的帕子擦擦嘴角,擦擦手。 恭敬的跪下。“請父皇安。” 李邵儀此時威儀的端坐正,安守義不知何事,默不作聲,默默地將茶湯奉上去。 呦呦跪的筆直。 李邵儀愣是一盞喝盡,也沒喊她起身。呦呦不管不理,自顧自的拍拍膝蓋,自己站起來了。 站到批改奏章的案桌前,有些桀驁,吊著眼睛看著李邵儀。 安守義整個人都被辰王的行為嚇得喘不來氣,簡直是大不敬! 李邵儀分明無礙,一臉疲倦,神情平靜。 揮揮手。 “你先下去,我單獨和辰王,聊一聊。” “辰王”兩個字發音著重,聽得安守義心里漏了一拍。 端上東西就出去了。 這對父子,有些形似。是內里相似。 以前倒是沒發現,眼拙。 李邵儀拿著溫熱的濕帕子,擦著每一根指頭,骨節分明,修長,挺漂亮的一雙手。 呦呦羨慕的伸出自己的手,對著燭光看,透著光亮,整個手掌小小的,泛著紅,指節也是細長。 “我的也好看。” 李邵儀那邊嗤笑一聲。 呦呦頂嘴,“怎么,不好看嗎?” 把手伸給李邵儀面前,讓他看。 一時間的孩子氣,讓呦呦忘記了對面的是帝王。生來的本性自然流露,她是他的女兒。 李邵儀一時間也被她的行為弄癡了。 哼了幾嗓子粗氣。 呦呦反應過來,收了些童心。 略帶不羈的道:“父皇召兒臣有何事?” 李邵儀透過燭光,看了她半響,才猶如修羅地煞般吐出了一句。 “你是誰?是當年是歡送出去的孩子?” 當即嚇得呦呦雙腿發軟打顫,退了好幾步,想轉身逃跑。 李邵儀看著對面孩子這番露怯的模樣,哼笑,心里想著:還是不中用。 “怕什么,你都敢到宮里來,現在才知道害怕?” 呦呦在袖子里捏著手,把手掐的紫紅一片。 努力做到面不露怯。 反正都這樣了,那就破罐子破摔。 裝傻充愣道:“父皇說什么呢。” 李邵儀突然目露兇光看著她,勾了點嘴角,笑的陰森森。 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危險感覺就是猛虎正看著爪子下的獵物,下一口就要咬上來。 這樣的感覺呦呦從內至外,每個毛孔都在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