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上)
夾在兩人中間,沈予歡突然覺得空氣都分外比仄,早該想到的,在這碰上梁兆琛,怎么會是巧合… 而梁兆琛這樣明目張膽地做在她身邊無異于挑釁,她甚至不敢去看謝傾川的臉色,默默承受來自腰上越收越緊桎梏。 閆三見梁兆琛沒往他張羅的位置坐,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坐下轉了條魚到梁兆琛面前:“琛哥,嘗嘗這魚,挺鮮!”,就跟這是他的主場似的... 梁兆琛挑了一筷子送到嘴里,眉頭上挑, 點點頭:“確實不錯,回頭跟這廚子吱會一聲,年三十兒晚上,請他到梁家露一手。” 做魚,最考驗廚師水準,特別是這種江刀,對火候要求的極其苛刻,一口下去見真章。 “得,那這廚子今后就算在咱S市有名好了,他可得謝謝小爺我”閆三嬉皮笑臉 “停停停,怎么哪都有你啊,人家要感謝,也是感謝何司長,是你請的客嗎?有你什么事啊?。” 秦晚看不得閆三那嘚瑟樣,其實往常在外面,她還是挺給閆三留面兒的。 可今天被李公子跟肖銘的猥瑣惡心到了,看閆三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不免遷怒,想到閆三以前的名聲,深覺他跟那些猥瑣男都是一丘之貉,外加跟梁兆琛也混熟了,逮這空,懟閆三懟得毫無負擔。 被嗆聲兒的閆三,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槍的,只看秦晚臉上張揚肆意的模樣,眼里是化不開的寵溺,一副您是祖宗,您說什么都對的樣子,咧嘴服輸:, “得~當我沒說。” 梁兆琛心下好笑,他是真心服氣這位秦家二姑娘,有句話叫什么來這?惡人自有天收,這不,壓閆三這只猴孫的五指山,這就有了。 沈予歡看著這樣的秦晚,突然涌出些羨慕,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樣靈動灑脫的樣子,也有過這樣嬉笑怒罵全憑心意的時候,而今后,再不能了吧? 沈予歡落寞的低下頭,殊不知她看向秦晚時眼里的羨慕還有委屈,都被旁邊的男人看在眼里。 謝傾川心里像是被蒙上個罩子,倏地發悶,連梁兆琛的故意挑釁在這一刻都顯得沒那么重要了,箍在沈予歡腰上的手臂松動了些。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最無力的,莫過于,自己的女人在自己身邊,羨慕別人。 她怎么就不知道呢?她只需要沖自己gg手指,他就能把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雙手捧到她跟前。 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肯心甘情愿待他身邊,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他巴不得她能像秦晚那樣對他耍耍小性子。 別說懟他,就算是當眾給他一巴掌,他都能把另一邊臉也伸過去給她打,只求她能高興。他甘之如飴。 所以她為什么要去羨慕別人? 被秦晚點名的何子豪適時接過話頭:“說什么謝不謝的,這家店的老板是我一哥們兒,等明天,我叫他把這的廚師長介紹給梁總。”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自己人,用著放心!” 梁兆琛一句“自己人”,瞬間就拉近了跟何子豪的關系,與梁兆琛不熟悉的人,會覺得他很好說話,再加上他天生一雙含情眼,神色如常時,眼里總是隱隱帶笑,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與謝傾川的生人勿近,簡直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可熟悉他的人,比如閆三,隔著半張桌子,眼見梁兆琛不斷去摩挲小指上的尾戒,就知道他琛哥此時的心情,恐怕很不好。 梁兆琛心情當然好不了,午夜夢回與自己抵死纏綿的女人,被死對頭以所有物的姿態,名正言順圈在懷,自己這算什么?巴巴的跑過來空唱覬覦別人老婆的獨角戲? 今天看到閆三發過來的照片,不知道著了什么魔,就想來見她一面,人見到了,也抱到了,心火卻如烹了油,她是被比的,她不情愿,名正言順,去taMadE名正言順!! “您的山楂大麥茶” 服務員端上一個精致的白瓷西施壺到沈予歡身邊,正待執壺為她斟茶,壺卻被謝傾川接過,淡聲道:“我來”。 淡褐色的茶湯順這壺嘴傾瀉,熱氣也擁擠這蒸騰,謝傾川端到嘴邊吹了吹,薄煙裊裊撩撩,染淡了他的眉眼,仿佛剛才對李肖兩人的咄咄比人不存在。 溫度可以入口,杯子送到沈予歡面前,沈予歡想接過來自己喝,手剛伸出來,卻被謝傾川按下,杯子直徑送到她嘴邊:“趁熱喝!” 梁兆琛看著身邊女人被另一個男人喂這,小口小口吞咽茶湯,精致的小臉被蒸汽熏的濕潤,溫順的像只惹人憐愛的貓咪,乖乖巧巧的模樣撩人心癢,梁兆琛忍不住想去擼她頭頂的碎發。 可他知道他不能,一股無名火由心頭躥起,手在桌下慢慢攥緊,面上分毫不顯,只眸色愈發深沉。 梁兆琛猛然起身,椅凳與地面的刮擦帶著火氣,發出刺耳的響動, 沈予歡心頭一凜,原本小口啜茶的動作也跟著停下, 而這小小的停頓落在謝傾川眼里,全然是她對另一個男人的在意,薄唇緊抿,放下杯子,眼角眉梢盡是冷然。 喂到嘴邊的杯子撤走,沈予歡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瞬間僵直脊背,只覺如坐針氈。 梁兆琛臉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舉杯朝眾人:“今天來的晚了,累各位等,這杯自罰。” 何子豪笑道:“梁總這就見外了啊,咱們自己人聚聚,哪有那么多講究?” 秦晚突然開口道:“別急啊琛哥,這罰酒也得有個先來后到,人李少肖總那邊還沒完呢” 秦晚這話一出,何子豪一臉黑線,簡直想拿東西堵上這位姑奶奶的嘴,反觀旁邊的閆三,不但沒管她的意思,反而一臉趣味盎然的瞅著他家小祖宗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何子豪扶額無語。差點沒被這把狗糧噎死! 梁兆琛則佯裝出一副剛剛發現自打他一進門便一語不發的李肖二人面色難看的模樣:“呦,看來我這杯端的不是時候啊,怎么了這是?” 何子豪趕緊出來打圓場:“謝總不過是跟這二位哥哥開個玩笑,哈哈哈,都是誤會,誤會” 謝傾川聞言,沉聲道:“何司長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