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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他將筆一扔,哈哈笑了兩聲,就朝屋內走去。 見沈熙擋在他前面,他叫了起來,“你干什么?” “父親要做什么?如今您和母親已兩不相干,還是避嫌些地好!” “沈渺那可是我的女兒,我自然要將她帶走!” 沈熙指了指手中的和離書,“父親莫不是忘了,三meimei也跟您無關了!” “什么!”沈昀當即跳了起來,上前就去搶她手里的紙,見搶不過,立刻沖她罵道,“孽障,你故意的!” 沈硯聽了也不由得皺了眉,“仨兒,不得胡鬧!” 秦秋娘也就罷了,沈渺畢竟是沈家血脈,怎能讓她也跟著秦秋娘走? “父親對緲兒多年不聞不問,如今卻關切異常,姑母還是問問父親為什么這么急著帶走緲兒吧!” 沈硯聞言,立刻想起剛才院中人戒備的模樣,以及秦秋娘那句不準搶我的孩子。 沈昀見眾人都朝他看了過來,連忙擺手,“我,我沒打算做什么!” 這時,鐵柱突然從外面進來,朝地上扔下一個老道士,手里的刀壓著他的脖子,“說!” 老道士被割了一只耳朵,也不敢抬頭,趴在地上喊道,“我說,我說,那位小姐乃是正陽之人,又是三爺的至親血脈,用她的心頭血入藥,可以活血生精,治男子斷脈之癥,三爺的三陽丹就只差這最后一味藥了。” 院中的每個人都驚在了當場,震驚,失望,憤怒席卷在每個人的的心頭。 左先生忍不住渾身寒戰,他以為以沈昀那膽小怕事的性子,三碗血已是頂天了。沒想到,他竟還盯上了那孩子的心頭血! 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且還是個十歲不到的孩子! 他氣得雙眼通紅,恨不得上去將人一口咬爛。 沈昀見事情敗露,也不遮掩,雙手向上一揮,“看什么看,她是我的女兒,她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古有割rou救母,我只要她一點心頭血,這有錯嗎?我可是她的父親!這是她這輩子唯一能為我做的事!” “畜生!”沈硯氣得渾身發抖,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第96章 留下 沈熙看著地上痛苦的沈昀, 若是可以,她也想讓他嘗嘗刀尖刺上心頭的滋味。 她垂下眼皮,低頭朝地上的道士看去。 沈昀嘴里仙風道骨的道士就是個黑瘦干癟的老頭, 頭發花白, 滿臉褶皺,一雙鼠眼轉來轉去。 她一把抓起道士的發髻,抽出腰中的匕首,不待道士出聲求饒, 就聽噗呲一聲,刀尖沒入他的胸口。 老道渾身一抖,隨即瞪大了雙眼,張著嘴巴, 卻再也喊不出聲來。 “鐵柱,拿碗來!” 她一手端碗, 一手拖著老道士尚有余溫的尸體, 走到沈昀跟前。 “三爺若是想治病, 何必舍近求遠?道長仙風道骨,半仙之身, 用他的心頭血豈不更好?您瞧, 正熱乎著呢,要不現在試試?” 沈昀看著她雙手鮮血淋漓,一臉微笑, 端著冒熱氣的血碗讓他喝, 再看看一旁張著大嘴, 瞪著雙眼的師父, 牙齒打顫,股下一股溫熱順著腿流了下來。 沈熙見他暈了過去, 這才起身,“去把那幫道士全給我捆起來!” 不待侯府的人搭話,牛二和那幾個漢子就高聲應了,轉身往莊子的方向跑去。 那幾個道士仗著人多勢眾,沒少讓他們吃苦。如今,沒了沈昀以及聽他號令的莊戶,拿下他們易如反掌。 侯府的護衛見了,也立刻跟了上去。 沈硯看著暈倒在地的沈昀,臉色晦暗不明。 近子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即,墨棋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沈熙聽說他帶來了告老還鄉的老御醫,連忙將人請了進來。 眾人守了一夜,天亮時,沈渺終于醒了過來,她看了眼身旁的秦夫人,又看了眼站在一邊的沈熙,發出一聲虛弱的喊聲。 “阿娘!” “三哥!” 沈熙聽到她這一聲三哥,懸了一夜的心終于落了地。 醒來就好!這一次,她終于趕上了,留住了人。 她握住沈渺那瘦小的手,將自己的臉覆了上去。 沈渺只感覺手心一片潮濕,她輕輕動了動手指,“三哥,別哭!我給你留了桂花糖!” 秦夫人看了眼一臉擔憂的女兒,再看看依舊埋頭無聲痛哭的沈熙,眼神漸漸清明起來,上前將人攬在了懷里。 沈硯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三人,轉身出了屋子。 得知沈硯帶著沈昀以及那幾個道士走了,連那老道士的尸體也沒拉下,沈熙毫不在意。 老御醫雖施針讓沈渺醒了過來,但她到底年歲小,先是失血,后是受撞,再加上驚嚇過度,醒來不到半個時辰,便又沉沉睡去。 可即便睡著,她依舊牢牢拉著沈熙的手,稍有動作,便渾身一顫,極度不安,沈熙只得和秦夫人守在她旁邊。 沈硯走后沒多久,時大夫和另外一名御醫也到了,跟著一起的還有王mama和劉mama。 時大夫對老御醫不陌生,三人寒暄了一番,又重新診了一回,都說人既然能醒,應是無事了。 劉mama見自家夫人小姐這副模樣,哭得不能自已,恨自己當初沒能堅持跟著一起出來,更恨沈昀不顧人倫,殺妻滅子,也不顧一旁眾人的臉色,將沈昀罵了個狗血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