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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是我買的。 如他買給我的東西不曾使用過,我買給他的東西,他其實也很少用上。 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任何與彼此世界不相符的東西,都是很不舒服。 這么一想,心里釋然一些,將那個盒子給他。 他打開了盒子,臉色微變,那似乎要殺人的眼神冒出來之前,我開了口,葉霖,我們玩個游戲吧,看看你送我東西賣的錢多,還是我送你的東西賣的錢多,怎么樣? 我拒絕。 甲方駁回你的拒絕。 未至,我不是龍家那小子,被你三兩句話就帶了節奏。他彈了彈盒子上的灰,取了個手鐲給我戴上,一如當初送禮物那般優雅,你送給我的東西,處置權在我手上,你無權干涉,而我也沒有分享和回禮的習慣,這些東西,你若是活著,不需要也得留著,你若是死了,我會拿去和你一起火化。 金色的手鐲冰涼,垂頭,額頭便是落得一吻。 很合適你。 他的眼光一向很好,不過如今嗅覺似乎變差,我已經5天沒洗頭沒洗澡。 可惜醫生說你拆線后才能洗澡,今晚可以想擦一下。 我不再說話,只覺得那手鐲如同好看的手銬,logo刻著葉霖二字。 夏未至,你看你多倒霉,怎么就招惹了這么一個變態。 清明這日,周助理送我去3小時候之外的海城給父母上香,隨行還有一位據說是醫生的中年男人,可惜那位醫生暈車,等到了目的地便是臉色刷白,居然還是我們送他去診所開了些藥。 周助理與我抱歉,話語間都在穿插著葉先生很擔心我的情況。 我雖然半邊身子踏入墳墓,然而雙腿正常,便從這位手里接過葉先生準備的花,葉先生準備的紙錢,葉先生準備的酒水,獨自去了墓地。 周助理特意提前問了預計時間,我答了半小時左右。 夫人,我會在這里一直等您。 他已經不再叫我夏小姐,卻也在提醒著不要想整出什么讓大家麻煩的幺蛾子。 葉霖身邊,果然都是聰明人啊。 想想當初周助理遣送我離開葉霖時,很人性地說了事實作為安慰。 第一,談錢才能傷感情。 第二,及時止損。 也不知道現在能不能請這個聰明人原話送給葉霖。 父母的墓碑前已經有了花和酒,花是母親最愛的百合,酒是父親最喜歡的稻花香。 我的父母早年是相親認識的,一見鐘情,那時候還不興送花送酒,所以一年情人節,當母親收到父親買到的10塊錢3只百合花陪著10塊錢5只的玫瑰時候,整個人如少女般嬌羞,一邊念叨著父親浪費錢,一邊紅著臉蛋,讓我和未央找著合適的瓶子過來。 她那時候總是想方設法讓那花活得久一點,卻又舍不得將其做成干花。 她說,有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那個溫柔的女人,斷舍離一向把控得很好。 只是可惜,她還沒來得及教我,有的事情,一輩子都過不去。 本來有千言萬語要說,然而真的面對那兩張笑臉,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即將見面,或許那時候說起來更是合適。 未央現在過得不是很好,希望你們在天有靈,可以保佑她。 畢竟,他們這輩子,最關心的就是未央了。 半小時左右,起身,轉身,便是看到葉霖。 位置找得真準,看不出是第一次來。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卻又那么安靜地看我。 我突然有點自作多情,夏未至會不會成為葉霖生命里那過不去的事情。 我還需要去看個老朋友。 他點頭,向著墳墓鞠躬,隨我一起過去。 那朋友是我高中同桌,很努力卻沒有回報的人,最終被巨大的高考壓力折磨得跳樓自殺。 有一段時間經常想,如果那個時候她問問題,我能多一點耐心,多和她說說話就好了。 她對夏未至是有過期待的。 如今,我也最怕別人對我有什么期待。 因為做不到,所以會愧疚 那你覺得自己做錯了? 我搖頭,看著照片上那個目光明亮的女孩,生命永遠停留在了17歲,不過我還是要與她道歉。 葉霖難得沒科普葉氏理論,攙著我離開。 其實葉霖今日不該過來,清明祭祖,對傳統家族而言是件大事。 他如今葉家主心骨,家中一個堂兄,兩個伯伯,大都居心叵測,祭祖如此大事,若是不周到,后面難免會受些非議。 你在關心我?他明顯抓錯重點。 我不希望影響到你的事情。 太不劃算。 陪妻子過來是丈夫的分內事,外人有何資格評說? 我已經習慣了他以丈夫自居,不過一個稱呼而已,更何況夏未至如今快到盡頭,錢財房產帶不走,所以換個稱呼于他而言,也無關緊要。 兩人吃了飯,我去舅舅家取東西,他讓周助理先去安排下午的開發商見面會,與我買了些牛奶水果之類的東西,一同過去。 禮節上,葉霖總是周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