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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人推開,青雉捧著一籃子花瓣進來:“夫人,您看您用什么花。” 還要用花沐浴? 古藺蘭:“周遺昉也用花沐浴嗎?” 青雉搖頭:“阿郎不用,阿郎就沖了一道冷水,已經在院子里曬頭發了。” 古藺蘭睜大眼睛,想到他之前摸了她腳還去摸圣旨,小聲問:“周遺昉以前接圣旨的時候,沐浴更衣不。” 青雉捧著花籃,偷偷縮了一下脖子,看了看周圍才湊上去,靠近古藺蘭神秘道:“不的,他連衣裳都懶得換。” 果然,果然是唬她! 古藺蘭縮回水里。 見青雉還站在那兒,她招了招手:“都放進來吧。” 洗了個花瓣浴,在蓬清和蓮香幫助下,她穿好衣裳。 頭發被布料裹著,為了快些干,青雉拿裝了紅炭的銅熨斗熨燙。 只份活只有學過功夫的青雉能干,她手拿著銅手柄,平底小銅盆里即便裝滿了燒紅的炭,她的手也不會抖一下。 起先銅熨斗是用來熨衣裳的,后來有一次白日沒洗頭,夜里洗完一直沒干,古藺蘭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她們又不放她濕著頭睡。 青雉看著一邊拿熨斗熨衣裳的蓮香,靈機一動。 熨斗可以用來熨衣裳,怎么不能熨頭發呢。 只是熨斗熨頭發太傷頭發,每次蓬清和蓮香都得拿著那幾塊布輪換著裹著她頭發,青雉就拿著熨斗隔著布幫她熨干。 裹著頭發的布干了差不多頭發也干了。 周遺昉聽說后叫人給她做了好些花做的精油,抹在頭發上可以讓頭發更柔順烏亮。 頭發抹上薔薇精油,古藺蘭整個人都變得香香的。 她推開門,周遺昉還躺在院子里閉著眼睛曬太陽。 手絹蓋在臉上,整個人癱在搖椅上,青葉偶爾踩一下搖椅椅背后的橫欄,搖椅慢悠悠地晃。 裴金剛等人站在廊下,一個個像小鵪鶉。 蓬清和蓮香滿臉驚訝。 朝廷的天使,就這樣晾在一邊嗎。 裴金剛長得胖,拿著手絹擦汗,見正主出來,連忙笑臉迎上去。 “古娘子出來了。” 古藺蘭看了眼吊兒郎當癱在搖椅里的周遺昉,再看了看大汗淋漓的裴金剛。 裴金剛連忙伸出手,請她去看那七抬箱子。 宮中麗人將箱子打開,有兩箱是面料金貴的衣裙,還有一箱竹編的龔扇,把把上乘,在陽光下瑩瑩如玉。 還有三箱全是金銀首飾,寶石頭面。 最后一箱是大婚用的鳳冠。 周遺昉手指挑起面上的帕子,看了一眼,隨意道:“是前朝仁孝慈皇后大婚時戴過的鳳冠。” 裴金剛附和道:“郎君好眼力,是前朝仁孝慈皇后用過的,后來珍藏在太后的小庫里。” 禮有些重,古藺蘭看了一眼周遺昉。 他點了點頭。 “太后的賠禮,太后一番心意,收下吧。” 大不敬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沒人敢反駁。 古藺蘭大膽收下。 見她收下,裴金剛松了口氣,笑瞇瞇地拿出圣旨。 古藺蘭以為要跪。 但她并沒有動。 余光里周遺昉在搖椅上躺得好好的,那二郎腿搭在膝蓋上一翹一翹,拽得二五八萬。 裴金剛呵呵笑:“娘子站著接旨就行。” “公主誤會了陛下的意思,陛下知曉您被公主帶走后擔心壞了,這不,好在周郎將您平安帶了回來,急忙就叫老奴來看看,陛下已經譴責過公主了,陛下說他已經反思過了,請您務必原諒他。” 古藺蘭面無表情。 裴金剛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打開圣旨讀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封她做哪個地方的縣主,食邑三百。 食邑三百已經能和普通公主比肩了。 古藺蘭接過圣旨,看了一眼周遺昉。 四目相對,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笑意。 裴金剛遙遙沖著周遺昉行了禮才走,青葉送人出去。 等院子里沒人了,古藺蘭拎著圣旨,看著“大逆不道”的周遺昉,他旁邊紅葉正帶著人將白玉十二冕等東西搬去庫房。 這些東西是皇帝才能用的,古藺蘭狐疑道:“你今早做什么去了,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周遺昉一眼不眨,長長的睫毛將面上的手帕頂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他十分淡然自若:“我把我弟揍了一頓啊。” “他娘太蠢了,最近有些影響他,讓他想得太多,揍了一頓老實多了。”最重要的是,馬上就哭著寫旨鬧著要退位。 古藺蘭想了想他有弟弟嗎? 忽然靈光一閃。 他真有。 當今皇帝,他表弟。 第59章 完結(上) “你把陛下揍啦?”古藺蘭后知后覺 她圍著周遺昉打轉:“沒想到你這么了不起。” 古藺蘭興奮:“你打了皇帝!” 她好像個小傻子。 周遺昉尋了個石凳坐下,長腿支在地上,全身上下寫滿了慵懶的氣息,看著她隨意道:“就這。” “就這……?”古藺蘭眨了眨眼,漂亮眼睛里盛滿了疑惑:“那可是皇帝呀,不是說九五至尊嗎。” 周遺昉掰了掰手指,感覺指關節有點疼,跟她道:“他皮緊得很,以前不聽話經常挨師長的揍,揍他不算什么本事,說出去都嫌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