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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遺昉:“……” 嗐……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打馬走在路上,周遺昉甜蜜又苦惱。 他忽然抱住她,下巴在她肩窩蹭了蹭,唇壓著她的脆弱的脖頸:“沒有揣崽子也挺好的。” 他分不清知道小花妖沒懷孕時心底是什么感受。 那是很復雜的情緒。 但小花妖可以不用大著肚子穿嫁衣,這讓他松了口氣。 鳳冠上光是珍珠就是三千四百多顆,紅寶石藍寶石不計其數。 一個鳳冠就快五斤了,更別說用金絲銀線織造的嫁衣。 一身行頭落在她小小的身上,若真的懷孕了穿戴一整天,肯定會累癱。 古藺蘭知道他的想法后噗嗤笑了一聲,發覺他是很認真的后,自己捂著嘴巴,快速道:“我沒笑你,我是感動。” “……”周遺昉 她有心轉移他注意力:“你今早去干什么了啊。” 周遺昉神神秘秘:“回家你就知道了。” 又整得這么神秘。 藏懷里的圣旨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古藺蘭被他勾起了好奇,催促他騎快一點。 剛進坊門,還沒到周遺昉的宅院門口,她就已經知道有大事要發生。 畢竟周遺昉家門口太熱鬧了,想不知道也難。 周遺昉驅著馬,門前人太多,馬走得慢。 馬蹄踢踏踢踏踏在石板路上,周圍人敬畏又好奇的目光看過來,古藺蘭心越跳越快。 周遺昉感受到她的心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隨著她目光看過去。 她不是因為被人注視著緊張。 是她看見了人群中間的馬車。 十個戴刀穿鎧甲的侍衛護在馬車后。 四個帶著寬斗笠素色薄紗的麗人牽著馬立在車架一旁,垂首而立,堪堪遮住鼻尖的薄紗被風掀起,雪膚紅唇,俏麗難擋。 穿深色宦官服的中年人站在車架左側,手里捧著一道圣旨恭敬等候。 周圍看熱鬧的人認出了這是皇宮里來的宮人和侍衛。 華麗的馬車車簾是珠簾,并不能遮擋里面的東西。 白珠十二旒冕、黑衣肩挑日月,背覆七星。 三三兩兩的議論聲傳來。 古藺蘭呼吸緩緩屏住,直到周遺昉在她耳邊輕笑,嗓音舔過她耳蝸:“猜到了嗎?” 古藺蘭眼睛顫了顫,手指捉住周遺昉的袖子,下意識抬頭去尋他眼睛。 周遺昉輕笑:“敢過去嗎。” 古藺蘭捏了捏他手指:“有什么不敢的。” 反正你在身邊。 馬蹄聲在人群外停下,惹得人回頭去看。 見到周大理卿本人,人群自覺讓出一條道來。 除了一些看熱鬧的百姓,人群里還有一些坊鄰家的仆從。 他們圍在門外,注視著周遺昉騎著馬過來,激動不已。 “那就是周郎嗎?真是俊俏。” “是周郎,是周郎,天下再沒有比周郎好看的人了。” “胡說,周郎懷里的女郎就更好看,小聲點,周郎看過來了,快低頭。” 高大的駿馬上馱著神仙似的兩個人穩穩走過來,馬上的宮裝美人烏發挽在臂彎,她唇角輕輕抿著,嘴彎是柳葉浮動般輕柔的笑,她眼神直視前方,細長潔白的脖子不折半分,淡然自若地讓眾人打量。 周遺昉眼神看過去,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都小了些,腦袋也壓下去,避開他。 等他打馬走過,聲音又慢慢多起來,壓下去的腦袋也抬起來。 門前立著的綠衣宦官見他過來,放開抓著的馬韁,手里拂子掃了掃身上并不存在的馬毛和灰塵。 “周郎。” 周遺昉“嗯”了一聲,并未下馬,淡聲道:“裴金剛。” 裴金剛垂首而立,指著一邊的華貴馬車,丹鳳眼笑得瞇起:“這是陛下賜下的,金剛在此恭賀郎君。” 裴金剛話音一落,立在馬車前兩端的兩位麗人抬手撩起珠簾。 隔著一道簾子看不真切,如今簾子撩起來,眾人才看到漆盤里那黑衣淺絳裳白珠十二旒冕是多么莊嚴肅穆。 珠簾分掛在馬車兩旁的銀勾上,宮裝麗人們捧著漆盤垂首立在綠衣的裴金剛身后。 裴金剛微微低頭:“金剛奉陛下旨意,為周郎送來禮服,還有古家女郎的封賞,周郎在花廳接旨還是在正廳去接。” 周遺昉黑漆漆的目光看過來,直叫人不敢直視,原本還在小聲說話的布衣百姓咽了聲音。 “正廳吧。”他冷冷的聲音傳過來,“勞煩金剛等等,沐浴更衣一番便來接旨。” 他雖然說著請求的話,但語氣中可一點請求的意思也沒有。 裴金剛哪里不敢答應,只垂首說:“應當的。” 說完周遺昉就驅著馬進了門。 周遺昉能打馬進宅門,他們卻不能這般放肆,護衛將馬拴在石獅旁馬樁上,兩隊麗人捧著漆盤,兩隊護衛抬著樟木箱,跟在裴金剛身后進了周遺昉的宅院。 古藺蘭以前也跟著父親接過旨,只是接旨前半日都會先行支會一聲,好叫接旨的人家有所準備,不怠慢天使,將天使奉為上賓。 像這樣傳旨的天使在門外等著,不敢怨煩還賠笑臉的情況,她是第一次見。 周遺昉被擠去主屋旁的小房間里洗漱去了,古藺蘭窩在溫暖的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