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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遺昉瞳孔緊縮,他認得這蟲子,蜀地有毒門,多苗人聚集,苗人善養蠱,這蟲子就是鐘情蠱的一種。 鐘情蠱,與名字不同的是,它不會讓人對某個人鐘情,而是讓人對□□情有獨鐘。 古藺蘭半解的衣裳下,是幾個被小蟲子咬出的小紅包,和手臂上的一樣。 周遺昉低下眼簾,用帕子裹著,將蟲子捏死,放到一旁的春凳上。 她又嬌又魅惑地伸出手,紅紅的嘴巴一癟,就讓人感覺到了她的無限委屈:“它咬我。” “要抱才能好。” 周遺昉抿著唇,伸出一根手指給她。 古藺蘭整根手指抱住,手腳并用地纏著她他,生怕他丟下他,畢竟他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像是在生氣一樣。 很兇,很可怕。 她就不敢出聲了。 可她身體真的好熱,抱著他大大的涼涼的手指很舒服,她用臉蛋蹭了蹭,扭動中不知怎么蹭到了,發出舒服的喟嘆。 周遺昉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指縮了一下,喉結輕輕滑動。 她不自覺地纏緊,臉更深地埋到他指腹,雙臂用力抱住他的手指。 他冷眼看著,不動。 忽地,她輕促地嚶嚀了一聲,像夢中囈語,更像春風撫過,枝頭花枝輕輕綻放,“不夠。”她忽然哭出來,澄凈的眼淚從睫毛上滑落,掉在白膩肩頭,隱入發絲。 周遺昉仿若過電一般,手下意識縮回去,古藺蘭落到軟軟的枕頭上,他拿起春凳上的手帕,逃也似的站起來跑到屋子外吹冷風。 屋外夜間的冷風呼啦啦吹過來,不甚清晰的明月掛在孤寂的墨藍色天空。 他望著天,呼吸了好幾次,才冷靜下來。 他想,她怎么是小人兒的樣子呢。 怎么就是這么小呢。 吹夠了風,里面的人還在難受,他抬頭叫了一聲青葉。 青葉從屋頂上探出一個腦袋,還吃著烤芋頭,道:“阿郎,什么事。” 周遺昉將手里用帕子包著的小蟲子丟給他:“拿去看看,哪里傳出來的。” 其實他已經大致有了猜測。 青葉正要走,周遺昉想到里面那個還沒有解蠱的小花妖,頓了頓,啞聲叫住了他。 “你……有漂亮的羽毛嗎?” 第22章 漂亮羽毛 明天用什么 漂亮……羽毛? 青葉怔住,他怎么會有這種東西,不是,阿郎要漂亮羽毛做什么? 他縮回去的腦袋又冒了出來,大大的疑惑就寫在臉上。 周遺昉雖然不說他要羽毛是做什么用的,別人也不會知道他會拿羽毛做什么,但他耳朵還是紅了。 “你不需管我要來做什么。”周遺昉道,“你給我找來就行了。” 好嘛。 見青葉要去拔羽毛,他又反悔。 “再等等。” “還是我自己選吧,你不用管了。” 他想著這個東西是要給小花妖貼身私密用的,不能經別人的手,即便是青葉也不行。 在他眼里,青葉不是受過宮刑的人,也不是別人說的不男不女的太監。 他從小就將青葉視為正常的普通的男人。 就如有人胳膊斷了,有人眼睛瞎了,有人不能說話,有人聽不見,但他們還是男人和女人。 青葉和他們沒有不同,和所有受過傷的人一樣,他只是身體某個部位受過創傷的男人而已。 周遺昉看著他,平靜道:“鴿籠里是不是單獨養著一只鳳冠鴿。” 青葉馬上回他:“就關在院子里。” 周遺昉點點頭,取了檐上的一個燈籠,提在手里往小院子里去:“沒事了,你走吧。” “真走了哦。”青葉道。 青葉將烤芋頭都塞進嘴巴里,胡亂嚼了兩下,拍手翻下屋頂,隱入黑暗中。 - 周遺昉提著燈,走到鴿籠前蹲著,在一堆鴿子籠里發現了那只漂亮灰藍色,頭頂頂著花冠的大鴿子。 花冠由一根根漂亮的羽毛組成,羽毛排列成扇形,每一根小扇子似的羽毛都是根部藍色,邊緣白色,像穿著花邊裙一樣。 周遺昉下意識想,這做小花妖的裙子一定很好看。 他罪惡的手拉開籠子的門,將鳳冠鴿從里面捉出來。 藍胖胖的鴿子傻乎乎的,身子被人握住,腦袋還在左右轉動,咕唔咕唔地叫喚。 “鴿嗷!嗷嗷”漂亮的腦袋毛被壞人揪了一根,鴿子妄想撲騰小翅膀,結果被一只大手死死按著動彈不得。 因為覺得給小花妖做裙子一定很好看,本來之拔一根的,變成了拔好多根! 藍胖鴿子驚恐撲騰的動靜就沒停過。 好好一只漂亮的,頂冠蓬松的鳳冠鴿,就變成了一只鳳冠稀疏的小禿子。 罪魁禍首拔完毛就走,也不帶安慰一下,就將它丟進籠子里,灑了一捧糧食種子飼料:“吃多點,多長點毛。” 鴿子昂起高傲的頭顱,啪地兇狠狠地叫起來。 看著就像在罵,你大爺的,我可能是鴿,但你它娘真不是人! - 周遺昉帶著一堆漂亮羽毛回來,席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將羽毛癱在腿上,選了最漂亮的那一根。 清潔手,羽毛用烈酒擦過,熱水燙了好幾次,又在炭盆上烘烤。 古藺蘭都看著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