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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見思云也退下了,往后掙了掙身子,可竟是絲毫沒能動彈得了!她微微仰頭看向陸九卿,星眸微轉,一臉的懵懂。方才他不是為了演戲么,這會兒人都走了怎么還不肯放開? “世子?”她怯生生的探問。 陸九卿的目線自她的眉眼掃至櫻唇,既而又順著鬢前的一縷青絲往下劃去。看到她那一雙白嫩纖細的素手,從大氅里探出來,柔軟無力的抵在他胸膛上,好似這花架子能反抗得了什么…… “你這是過河拆橋?” “我……”怎么就過河拆橋了?可她看著陸九卿那不容分說的霸道眼神,沒敢說出口。 “你先前怎么不推開?還一個勁兒的往我懷里鉆。” 陸九卿這話既有揶揄又有挑逗,讓楚妤原本與之對視的眼睛慌張逃開。她面帶羞赧的垂下頭,將羞得通紅的臉往大氅的狐貍毛領里埋了埋。 驀地她覺得肩膀一松,是陸九卿將她放開了。再抬頭看時,他臉上已沒了先前的風流玩味,又恢復了平素的淡漠。 她想快些岔開話題,便僵著笑了笑,言道:“世子,您今日不是來挑舞姬的么,楚妤這就去把姑娘們……” “你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陸九卿打斷道。 楚妤怔了怔,她一時沒明白陸九卿此話的用意,但還是很痛快的點了點頭,誠懇應道:“世子爺救過楚妤的命,若是日后有需要楚妤的地方,定當盡心竭力,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呵呵。”陸九卿笑了起了,但楚妤卻從他那難得的笑顏中分辨不出,他是真心的怡悅,還是質疑的冷笑。 “你要報效本世子,那首要的便是好生保住這條小命。別哪天一個不小心,就從這花街莫名的消失了。” 陸九卿的話讓楚妤越發迷糊了,難道他覺得商元逸今日所來,并非是為找霜桃這么簡單? *** 商元逸一回平陽侯府就急急跑去侯爺的內室回稟。 他輕聲叩響了兩下,聽到商嘉年的示意,便將門推開進去,看到商嘉年這會兒正撐著身子在榻上坐起。 “事情辦的如何了?”還不等商元逸稟述,商嘉年就率先問了起來。 商元逸原本還想著此次事兒辦的不漂亮,有些不好交差。但又一想,其實今日打探來的消息還真不少。是以,他也不覺得這是無功而返了。 “侯爺,您先別急,聽我一點點稟報……” “你臉這是怎么了!”商嘉年這才注意到,商元逸的臉上身上皆粘著黑灰。看起來還似是認真的擦過,只是這種碳粉越擦便越是抿得一道一道的。 商元逸尷尬的笑笑,“沒……沒事沒事!侯爺不用擔心。” “我剛從醉花閣回來,那個叫霜桃的姑娘已經不在那兒做很久了,該是當初從京兆府大牢出來后就離開了,如今尚不知去向。” 商嘉年聞聽此言,眼底里閃過一絲失落。找不到霜桃就沒有那涼藥的具體方子,饒是官凝青也有可能知道,但畢竟懷著身孕,在她生產前他也不想再去找她了,一切賬待到產下孩子再算。 “另一件呢。” “回侯爺,原本我是謀劃著趁白日無客,將夫人……”兩年來早已叫順嘴了,商元逸說出口才意識到錯了。 “啊,我是想著將醉花閣的鴇兒從后院兒翻墻擄走,馬車都在巷子里停好了,結果哪承想國公府的世子爺夜宿在那兒了!” “你說什么!”商嘉年頓時將腿從榻上邁下,眼中皆是忿然。 第24章 隨著商元逸將醉花閣里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述出,商嘉年的眼眸先是忽而變暗,隨后又閃爍了一下,再之后便是深不見底的幽黑!那幽黑深處是無法遏止的怒火,額側伴有青筋漲起。 流言他聽的多了,但身邊親信親眼所見則又是另一番不容他再質疑的感受。他瘋狂的將屋里的東西往地上摔去!沒多會兒,花瓶、茶壺等物,已是碎得滿地狼藉。 “哈哈哈哈……”他赤腳站在一堆陶瓷碎片兒中狂妄的大笑,腳底涌出汩汩鮮紅。一度讓商元逸以為他被氣瘋了。 他咆哮道:“枉本侯想到要喂她喝那藥時還心生疼惜……哈哈哈哈,這個賤人!”他激動的粗喘著,仿佛一頭隨時要撲向獵物的惡獸! “楚妤,你等著!本侯這回定要讓你嘗盡人世間的極樂!哈哈哈哈……” 商元逸早便嚇的縮到了門前的夾角,看著這幕,他一時竟辨不出商嘉年這是氣憤,還是興奮。只是商嘉年那狂躁的模樣,連他這個天天在身邊兒的人都不免駭愕。 *** 楚妤雖不是很明白陸九卿的話,但她知道他是好心提點。如此便寬慰道:“世子爺放心,我業已發出消息去招幾個龜公了。” 其實青樓這種行當,屋里沒幾個精壯漢子是根本鎮不住場的。莫說是平陽侯府的人時不時來找茬,就是日常也難免碰到些個摩擦。起初是她太外行了,還真當只是個招呼酒菜展示歌舞的營生。 陸九卿遽然露出一絲不悅,往一旁的椅子處走了幾步。心道,招來的龜公定然是這個行當里的老潑皮,是她這點兒能耐便能管束住的? 他將袍子一撩,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你別招人了。” “嗯?”楚妤不解。 “從今日起,我派幾個護衛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