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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應了,妯娌相攜而去。 一旁的容謙黑了臉,為什么沒人問過他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出事 琉渠城如其名,是一座水城。離隆縣不過兩日的路程,但風俗人情卻已經大有不同了。 這里更靠近南邊,民居依河筑屋,依水成街,宛然如一個精巧細致的江南小城。付上二十幾個大錢,租借一條小船,晃晃悠悠的便能將琉渠游盡。 林菀初次到這里,就見賣菜的小販利落的挽著袖子,邊搖櫓邊吆喝。叫賣的聲音就如河里的水波一樣,有著某種韻律,音不大,卻在水面上飄來蕩去。船行得緩慢,每當有戶人家開了窗戶,便不慌不忙的停了下來。 一戶人家開了窗,等小販行船至,里頭探出少女的秀麗溫婉的眉目,她細聲細氣地和小販商量好了價錢,從窗戶垂下一個放錢的籃子,小販把錢略略一點,笑容滿面的往籃子里放新鮮的蔬菜。 籃子被提了回去,兩人說笑幾句,一樁交易就這么結束了。林菀看得新奇,眼不錯地盯著兩人。那少女似乎察覺到了旁人窺探的目光,轉眼看了過來,見到林菀,還對她微微笑了笑,才關了窗。 “二郎,這里的姑娘都足不出戶嗎?”林菀好奇地問。 容謙以前也是來過琉渠的,他挑了挑眉,笑道:“怎么可能?就是平常,也有那洗米洗菜的婦人在水邊呢,你看,那不就有一個?我上次來的時候正值花朝節,看見一群跟花比艷的小姑娘結伴出游呢。” “哦?比花還嬌艷的小姑娘?你當時看得很入神嗎?”林菀脫口而出,說完才自覺失言。她干脆不說話了,偏過頭去假裝看風景。 容謙沒發現妻子的小異常,實誠地說:“我哪能在街上盯著人家姑娘家看,不被當成登徒子了。”他瞥了眼身邊站著的人,見她垂著頭,只注意這江面。微微翹起的睫毛一顫一顫,擾得他心里都癢癢的。 上次他來琉渠之時,怎么也想不到,這次會帶著一個讓他一見傾心的小娘子。以前他一直以為這是話本里才有的事。“我也就只有那次在平川鎮上,初見阿菀,才沒臉沒皮的跟上去問過路。可阿菀那時,正眼都沒瞧我。” 問路?林菀想了想,完全沒有印象。面對容謙越來越顯得委屈的語氣,她有幾分心虛,小聲辯解:“當時我還不識二郎,也不知道你會成為我的夫婿,自然要避開。” 容謙更委屈了:“后來定親了,你也不給我開窗戶,還讓我爬墻根。” “明明是二郎不懂規矩……”林菀嘀咕著。 兩人對視良久,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岸邊弱柳依依,略帶水汽的微風撲面,兩日不斷趕路的不適都盡數退去。林菀舒展了眉目,說:“二郎,我真喜歡這里。” “你喜歡,我們就在此停留一天。”容謙為她拂去臉頰邊的一縷發絲,目光真摯柔和。 林菀陷入天人交戰,她顰眉問:“會不會耽誤行程?”本就因了她要繞遠路,再耽擱,到時候回去遲了,婆婆也不知會不會不快。 “你當我為何要提早出發,不就是為了挪出路上游玩的時間嗎?上次做馬車你都沒欣賞過沿途的風景,這次咱們慢慢看。”容謙面不改色地扯謊,說到后頭,連他自己都相信了。他其實是在隆縣呆煩了,所以想早點回去。上次去過田莊之后,他不過流露出要找個總管事的意思,幾個莊頭開始有事沒事往容宅送孝敬。茶樓新找的掌柜人倒是實誠,可是事事喜歡來向他稟告這點,卻讓容謙很煩躁。 這也就罷了,偏偏作為大嫂的孫氏,相方設法的占據林菀的時間。容謙身為小叔,自然要避嫌,插也插不進去。剛回來玩得津津有味地事情,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此時他拿假話來忽悠小媳婦,林菀卻信以為真,只當容謙細心為她考慮,還開始反省自己前段時間是不是太小心眼,冷落了丈夫。 當晚容謙又來求歡,她扭捏一陣,第一次主動親了他一口。可把容謙喜得不行,他已經在盤算,是不是以后要多使點這種小把戲,然后讓小媳婦能主動親近他。那畫冊里的姿勢,咳咳,他們還有大半沒試過呢。 次日,兩人興致勃勃的要出游,卻是天公不作美。 淅淅瀝瀝地小雨下個不停,不平坦的青石板小路濕漉漉的,夏荷去提早飯的時候,還和柱子抱怨鞋襪被潤濕了。林菀倚在二樓窗臺向外看去,天地朦朧成一片,遠處的房屋就像寥寥數筆勾勒成的水墨畫,活脫脫是詩里的情形。 雨滴打在天井石缸中,濺起一圈圈漣漪。里頭的一株睡蓮,靜靜地吐露芬芳。林菀眼巴巴地數著睡蓮的花瓣,等著雨停。 容謙瞅見她的樣子,面上也忍不住帶出笑意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媳婦這樣明晃晃的想出去玩呢。以前都是嫻靜的樣子,讓她關在房門中一整天不出門也不會說一句。 終究不忍她失望。容謙站在她身后,雙手扶住她的肩,在她耳畔說道:“雖說是下雨了,但也不是沒有去處。只是女子不是很方便到那,你換身我的衣裳吧。” 女子不方便去的地方……林菀雙頰微紅:“不用了,還是等雨停吧。” “這小雨綿綿的,估計一時半會停不了。”容謙拉起她,道:“走吧,畫舫聽曲賞雨,也是一樁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