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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尹黎和高玉,也不是來滅殺你的人?!?/br> 扭動掙扎了幾番也沒有作用,男鬼安分了下來,恢復了一些理智:“那你們是誰?為何來此?” “我們是普通的過路人,答應了一個人,要為她找到兩樣東西?!毙硫灾菡f。 “那與玉瓊樓有何關系?” “那人是玉瓊樓的故人,要找的東西與玉瓊樓有些關系?!痹迫钫f。 云阮頓了頓,補充道:“說起來,也與你有些關系?!?/br> 故人。 男鬼似有所感。 他驚恐地抬起頭,神情恍惚,原本已是滿臉血痕的臉上,現在更是血淚泉涌。 他……好像已經死了。 話音剛歇,“嗒嗒嗒——”,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其中間或夾雜著金器碰撞的聲音。 男鬼瞬間消失。 樓中剩余的兩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皆是沒有動作。 “嘭”的一聲,大門被踹開。衙門的官兵整齊地排列在門前兩側。 為首的人腰佩金刀,見里面只是兩個衣著普通的農婦,便放心地朝辛蛟州與云阮二人喝道:“你們私闖民宅,被捕了!”模樣趾高氣揚。 為首的人宣布完通緝詞,兩側便立即有人上前,手里拿著鐐銬想要將她們鎖上。 “老實點!快跟我們走!乖乖配合我們,還能少受一些皮rou之苦!” 二人并沒有打算反抗,出奇得配合。這倒是讓捕頭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道:“你們竟然不反抗?” 倒不是她傻,想要別人給自己的差事增加難度。而是這座院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已經被廢棄了,是無主之宅,說私闖民宅更是莫須有的事。 一般人突然無端地背上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還要被關進牢里,可不是會劇烈地反抗? 官府的大牢可不是一個享福的地方,她都已經準備好與她們好好拉扯糾纏一番了,結果那兩人連臉色都沒變一下,實屬讓人憋屈,一腔斗志哽在喉口,上不去下不來,脾氣散了大半。 辛蛟州淡淡掃她一眼:“你希望我們反抗?” 捕快撓撓頭,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沒頭沒腦。 她連連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br> 說完,捕快甩了甩頭:自己管這么多作甚? 見人都已經鎖好了,她也不再糾結,轉身看向身后,振臂一揮:“收隊!” 一隊捕快齊聲回應:“是!” 第42章 . 身世 說真也是真,說假也是假。 打開地牢的窖門, 彎腰下去,進入地牢。陰暗濕滑的石階,前方一陣陣霉濕腐臭味襲來。地牢昏暗, 點上石壁上的燈盞方可勉強視物。石階盡頭, 連接著一條長長的廊道, 兩側是規制整齊的牢房。 行至牢房前, 獄卒開鎖的間隙,辛教主側身問道:“你可害怕?”若是害怕, 我可以現在就帶你離開。 “我不怕?!痹迫顪芈暤? 好看的眉眼舒展溫柔,沒有一絲不適的樣子。 牢房打開, 獄卒也懶得再開一間, 直接將她們關在了一起。見她們進去, 便迫不及待地鎖上了門, 甩甩袖子,快步離開了地牢。 地牢里除了她們,再沒有第三個人。 辛教主將干草在手里團了團,做了兩個簡易的蒲團, 將其中一個遞給云阮。 云阮沒有立即接過, 而是眉眼彎彎地看著她,道:“你好像很熟練?!?/br> 怕他誤會了什么, 辛蛟州連忙解釋道:“幼時有過幾次經歷?!?/br> “哦?” 天劍教的小教主難道不是在教眾與教主的寵愛與庇護下長大的么? 云阮饒有興致地定定看著她, 卻不主動開口詢問。 辛蛟州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敗下陣來。她斟酌了一下措辭, 講述道:“我并非出生在天劍教,我也并非是上一任天劍教教主的女兒。 或者可以說,我與天劍教中人沒有任何血緣關系?!?/br> 辛蛟州, 前朝罪臣遺孤,爹親是前朝太女少傅的一個外室。原本她一直跟著爹親生活,雖然爹親常常很嚴厲地教導她,規訓她,逼她看很多書,學很多東西,爭頭名,但是大部分時間里,爹親還是待她很好的。 父女二人過著溫馨平和的日子,而那個少傅母親從未來看過她們父女一眼。她也一直不知道,自己還有個母親是當朝太女的少傅。 直到她六歲時,前朝太女奪嫡失敗,母親參與其中。當今皇上登基的那天,母親全族在宮城門口前伏誅。 而她與爹親,因無人知曉,反而因禍得福逃過一劫。若不是爹親執意隨母親去了,她也是個有爹親的人。 年幼的她,并不能理解當時爹親的瘋狂,只當他是在生氣,是在哭,就像她之前做完功課,因為偷偷跑去在院子里和鄰居家的阿花玩了一會兒,被打手心時一樣,哭一會兒,就會好了。 結果,那是她見到爹親的最后一面。 無家可歸的她只能流落街頭,與乞兒為伍。終日里食不果腹,常常還要與野狗爭食。城里的衙役時常上街驅逐她們,更有甚者,直接將她們抓進牢里用刑。就是那個時候,她進過幾次官府的牢房。 她猶記得,那是一個冬天,每天都有人在宮城門口伏誅,流下一地的血。宮城門口的血一直流,流了好幾天。當時乞兒之間還打過賭,猜過那血會流到幾時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