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說完,花隱的眼里閃過一道暗光,愜意地勾唇屈指敲了敲鰲頭。 那魔頭還輪不到她們勞心對付。那風賤·人,可比她們難纏多了。 她們只需穩住當下,在二者魚死網破的時候收網…… 花隱慢慢聚攏五指,其他人心領神會。 一眾人面色快意。 比起風偃做的事,自己做過的事根本不足道也。 花隱用一句話,便平定了對她極為不利的搖搖欲墜的局勢;剛剛還都在內里暗自擔心,心志有所猶疑動搖,對她咄咄質問的眾人也都放下了心,更加堅定地一致對敵。 “花門主真是好智謀!如此這般……”回想起自己剛剛的作為,生羽門門主首先稱贊道。 其他門主連連附和。 一陣恭維之后,眾人興致勃勃地開始商議起接下來的對策,完全恢復了以往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的模樣,都默契地“忘記”了先前的劍拔弩張…… “教主知曉實情后定會大怒,屆時你我上前請罪,以‘教主恕罪’為號,送上人證,定能使教主深信不疑,一舉將風賤.人逼下門主之位。” “看他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命令我們做事,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 “是啊。雖然同為門主,我們卻始終低他一頭。憑什么?” 三位門主對這個計劃充滿了信心,英氣勃發地離開了逢花門…… 第二日晨會。 匯報完基本事務之后,大殿之下的一眾人都沒有要退下的意思。 花隱一派按照計劃在大殿里開始挑撥離間。 “教主,你不知道,在你走之后,皓月門的行事有多囂張,幾乎都要爬到您的頭上去了。” “是啊是啊。”另一人應和道,“何止是爬到了您的頭上,我手下的門人可聽說啊,皓月門的門人都在說,他們的風門主馬上就會是天劍教的教主了呢。” “……” 殿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坐在殿上的辛蛟州聽得直皺眉。 “教主,屬下有一事要稟報教主,但屬下想先向教主求一個保證,否則屬下只怕等會兒會出不了這述劍殿。” 開口的是明鏡門門主,莫凈。 “若是怕,便不用說了。”座上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下來。 莫凈聞言一怔。這反應與她們昨日在會上所料想的大相徑庭。 摸不清她們的教主的態度,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夜夢門門主上前交接,繼續推進道:“教主,您不知道,在您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風偃仗著教主之前您對他的信任,帶著皓月門在教里橫行霸道,作威作福。不僅如此,屬下還聽說……” 她故意拖長話音,想要勾起辛蛟州的興趣。 奈何辛蛟州根本不想賣給她面子,對此毫無反應。 夜夢門門主只得自己接下話頭,但一想到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她的興致不減反增,激昂地說道:“屬下還聽說,皎月門前些日子與其他三門之間——往來甚密。” 之后就發生了教主重傷離教,下落不明的事。 其中關竅,實在耐人尋味,不用多說,便可意會。 夜夢門門主有意不說完,欲言又止的態度,比說完整的更有效果。 話雖未盡,但是她的意思昭然若揭。 她相信,教主肯定猜到了她后面的話。 “你聽誰說的?”上位的尊主開了口,卻是完全意想不到的刁鉆角度。 逢花門主:“?” 明鏡門主:“?” 夜夢門主:“?” 生羽門主:“?” 作為皎月門門主的風偃也:“?” 難道重點不是在說他與其他三門門主勾結反叛,謀害主上妄圖篡位嗎? 風偃都已經做好了舌戰群魔的準備,座上人的一句問話,把他到嘴邊的說辭堵得不上不下,只能生生咽了回去,繼續看戲。 根本不用他出手,出嘴也不用。 “……” 大殿靜默了片刻。 還有理智的人立即反應過來,連忙伏首跪下,呼喊道:“教主恕罪!” 夜夢門門主也終于反應過來,“咚”的一聲跪得干脆,利落地跪到了地上,頭磕得悶響,緊接著她呼喊道:“教主恕罪!” 下面呼呼啦啦跪了一地,辛蛟州的眼皮抬也不抬。沒有出言言懲,或是寬恕,只安靜地坐在高位上,食指輕輕揉著太陽xue,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在外面等待信號進殿接應的明鏡門護法,聽到信號——“教主恕罪”,帶著人走了進來。 辛蛟州的目光輕輕往殿下一掃。 下面的人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想讓夜夢門門主想要時光倒流回去,親自去拔了那小侍的舌頭,用毒針絞住她的嘴,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才好。 但顯然,她做不到。 人已經上場。 那小侍原本在門外一心想著攀上高枝之后的飛黃騰達,興奮如斗雞,進來之后,見到真身,卻嚇得連氣都不敢多喘,兩股戰戰,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語序顛倒,磕磕巴巴地說道:“奴……奴……是……是風門主門下的看門小侍……” 大體上就是說,她在值班的時候,瞧見了其它三門的人進出皓月門。 將吩咐的東西說完,她謹慎地看了一眼跪在大殿最前面的那個人,發現是夜夢門門主,雖然心有疑惑,但是她牢記著事前主子的教導,“在現場要懂得隨機應變”,于是繼續說道:“奴……奴心中擔憂教主,怕……怕教主受jian人蒙蔽,這……這才不惜背上‘不忠’的名聲來……來為莫……夜夢門門主作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