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新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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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還未走到門前,門就“吱呀”一聲開了,些許的功夫,男人又換了一身衣衫,方才濃艷的赤色紗衣隨意掛在屏風上,他身上一件暖白單衣,起伏著包裹住修長的身體,溝壑交匯處有珠線隱隱流光。 這個人是復雜又矛盾的,程玉第一次遇到他時便一眼看出。當年的奴隸窩里,經(jīng)過不知多久的饑餓與毆打,大部分被販賣的異族眼里都沒了光,見到衣著錦繡的她便如同偶人一般下跪討好,他看似同他們一般卑微,可程玉就是知道是不一樣的。果真,當她告知來意的瞬間,餓了多日瘦骨嶙峋的異族男人一把奪過護衛(wèi)的刀,直直插進了奴隸販子的心口。 血濺到他微卷打結(jié)的長發(fā),流過他蒼白的額頭,夜空一樣色澤的眼睛溢出妖邪的血色。 這是他瘋狂的一面。 他的瘋狂很短暫,短暫到能夠在拔刀時冷靜地脫下外衣,不讓污濁的血滴落在她的身邊。 他熟練完美地切換面孔,一面是玲瓏心思的玲瓏閣主,一面是網(wǎng)羅情報的公主府暗探,一面是不知來路的異族男人,剩下的一面,她隱隱猜到又難以確信。 紫荊的屋子似乎比外面熱上一些,程玉張開雙手示意他為她寬衣,紫荊卻沒有照做,緩緩牽住了她的手。 “公主身上都是酒氣,可要沐???” 程玉在他走后確實又飲了幾杯,經(jīng)他一提,也覺得身上酒氣熏人,遂放下手,道:“喚水吧?!?/br> 不知怎么,紫荊依舊沒有動作,等程玉漆黑的眼瞳看向他,他微微一下,說道:“公主可愿多走幾步,閣里近日新弄了個池子,還未曾進過人?!?/br> 程玉聞言微怔。 她確實喜歡在暖池沐浴,但玲瓏閣畢竟聲色之地,她不喜用他人泡遍的池水,故在此留宿時都在屋里沐浴,紫荊也知她的偏好,沒想到他竟然又尋人造了一處池子。 “你也未曾泡過?”程玉問。 紫荊慢慢點頭,“是,這池子只為公主所有,未得允許任何人都不可踏入一步?!?/br> 這話說的有意思,誰會得她允許呢?誰想要得她允許? 紫荊定定看著程玉。 程玉思緒有些亂。 她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也見過他如何報復了讓他變成那般樣子的人。 他們這種人就像潛伏在荒漠的狼,樣子似家犬一般,不招惹也相安無事,可若一腳邁進它的地盤,等待著的便是染血的獠牙。 程玉本只想利用他的才能為自己做事。 她確實有意無意招惹了許多男人,但除了上次被勾引到意動,她從未想過碰他。她,本以為他明明有著那樣的過去,怎么會愿意做她的裙下之臣,她也不想挖開他的舊傷。 可他這又是為什么呢?有求于她?犯了錯事? 若說只是戀慕,她卻難以相信。 他與紅梟該是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她們陪她的時間長久到,早該看破她的本性。 她對男人的一點真心早就在十幾歲時蕩然無存,此后便只有欲望與利用。 況且他也并非于笙那般十幾歲的初陷情愛難堪破的少年人。 或許衣衫單薄,長夜寒涼,紫荊覺得身上的熱度片片退去。 他陪在她身邊多年,見過來來往往無數(shù)人,他從未如此心焦。 并非只因為近些時日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男人越來越多,更是一種令人惶恐的直覺——留給他的機會不多了。 知曉自己的心意后,他本只想隱藏,他是被她救下的奴隸,異族出身也無法給她帶來什么助益,而且她對男人那么挑剔,雖然做奴隸時他沒有讓任何人碰過他,到底也在里面呆了許久,對她來說,她見過他的狼狽不堪,他最骯臟的模樣。 上次情動不過是種種巧合堆砌,他的狐媚手段起了作用,等她冷靜下來,許是后悔不已,慶幸被別人攪了過去。 是,她定是后悔的。 她是公主,心思本就不在此,況且還有什么男人是她得不到的,名動帝京的季驚鸞也不過是她隨意撥動的棋子。 他又憑什么覺得他放低身子就能等來垂憐,他又憑什么以為她來尋他便是對他還有一絲在意。 “奴去喚水過來?!?/br> 紫荊咽下心中苦澀,面色尋常一般,外人斷然看不出什么。 可他強作鎮(zhèn)定的聲音依舊帶顫,程玉又怎么可能真沒感覺,片刻,她舒一口氣。 “帶路吧,不必喚下人了,你來伺候?!?/br> 紫荊猛地抬眸,他的心狂亂跳起,想是要將半生的力氣都在此時迸發(fā),一雙眼睛幻化雨后也空,水汽朦朧中,月從堆云間隙散出柔光。 程玉心想,情情愛愛本就不是她擅長的,何必耗費心神,有所求或真思慕,于她而言也并無不同,陪她的男人是誰,于她而言也無不同。 既然他所求為此,由他去,順其自然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