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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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錦臣被下人領進程珂寢殿,他一夜未眠,眼底帶著青黑,本就白皙的膚色變成蒼白。 程珂撐起薄薄的眼皮,忽然輕笑一聲,這聲嘲弄斬斷孟錦臣最后一根繃緊的弦,他動作太快,旁人來不及阻攔,鋒利的刀尖倒映在程珂眼中。 全喜嚇了一跳,又不敢大喊大叫,怕孟錦臣真的傷了他家殿下。 程珂眼都未眨,兩根手指夾住刀身,緩緩下壓到喉前。 “要殺我,還是這里方便。” 孟錦臣恨他風輕云淡毫不在意,手臂用力,程珂白凈纖長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線。 “駙馬這是做什么!傷了殿下對大家都沒好處!”全喜急得冒汗,怕孟錦臣真的不管不顧魚死網破。 孟錦臣置若未聞,冷冷道:“交出我jiejie!” 見他如此,程珂心中有數,笑得越發燦爛,“看來和離一事,母皇是準了呀” 程珂耳目眾多,孟錦臣本也沒想瞞他,重復道:“我jiejie在哪!” 程珂嗤笑,眼里是藏不住的輕蔑,“你就是個廢物,既尋不到孟仙俄,也再無法糾纏于她。” 這個她是誰,二人心知肚明,孟錦臣氣極,握刀的手臂都在顫抖,程珂輕彈刀刃,那刀便偏到一旁,全喜喘口氣,上前查看程珂的傷,刺的不深,只是血流的多,染紅了剛換上的衣裳。 程珂將全喜趕到一邊,看著失魂落魄的孟錦臣,“你明知她最不能接受背叛,卻還是聽了我的安排,今時今日,不過咎由自取。” 趙氏是程珂的人,當年是他以孟仙俄的下落威脅,逼孟錦臣帶趙氏入府,這才斷了孟錦臣與程玉的一切可能。 孟錦臣怒視程珂,“是你逼我!” “我給過你選擇,若你不去管孟仙俄的死活,自然可以老老實實做你的駙馬。你不過是做出了選擇,選擇了孟仙俄,舍棄了她” 程珂站直身子,他與孟錦臣身量相仿,正能對視他的眼睛,“而我的阿姐,最受不得背叛與舍棄” 孟錦臣被他戳中要害,臉色白到發青,他明白自己終是辜負了程玉,但他程珂又是什么好東西! “這世上你是最沒資格來指責我的人!離經叛道,肖想親姐,簡直禽獸不如!” 孟錦臣這話一出,全喜再不敢抬頭,他怕自己沒命再聽,卻終于明白為何皇子妃江姝錦這么不受殿下待見。 程珂卻毫不避諱,不怒反笑,他指著孟錦臣,漆黑的眼眸像望不見底的深淵,“就算我禽獸不如又怎樣!總有一天我會得到她!而你不過一條喪家之犬,你只能親眼看她走向別人!” “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程珂開口大笑,“若不是你,季驚鸞與其他下賤東西怎么會有機會碰她!” 早在程玉嫁給孟錦臣的那天,他就已經生不如死,血緣是道詛咒,所有人都有機會靠近,唯有他被她視若洪水猛獸,她們本該是最親近的人才對若生時能得片刻歡愉,哪管死后業火焚身!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就是要得到她!世俗能改,禮法可破,倘若只有做到那個位置才能將她困住,那他就去爭!去奪!去搶! “孟錦臣,與其恨我,不如恨你自己。” 程珂收起笑,面色陰翳。他想起幼時,先是孟錦臣又是季驚鸞,總有人與他爭搶,分走程玉注意,而如今,害蟲只多不少。 為什么她不能只看他一個人呢? 都是他們的錯。 所以,他需要權力,他需要那個位置,他要將害蟲一一碾死,讓她只能看他。 除了全喜,無人知曉程珂與孟錦臣這次爭吵,孟錦臣回府就病倒在床,直到女皇旨意下達,仍舊未能痊愈,而程珂也借口臥病,實則為了養傷。 季驚鸞得知此事的時候,很久回不過神,桐墨在他耳邊嘰嘰喳喳,震驚不已。 “主子公主不會是為了您吧?”桐墨雙手撐臉,問的真心實意。 季驚鸞不敢自大,但一想到程玉竟真的和離了,心中難免歡喜。 “可您這邊” 桐墨所說何嘗不是季驚鸞憂心之事,他想起程玉的話,如他總是猶豫不決,沒有孟錦臣,也會有別人 可就算他心中焦急,季父依舊是他的父親,他又怎么能 心中有事,便坐不住,季驚鸞丟下桐墨,去看院中的海棠。 花期已過,只剩蔥郁的葉子,晚風拂過,沙沙作響。 正當他閉著眼睛享受片刻安寧,不遠處季父的院子傳來一道女子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