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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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氣一夜散了個干凈,第二日天色晴好,昨夜的雨迅疾,洗濯街上浮塵,路上雜亂的車轍也被沖刷干凈。 下人清掃著院里的落葉,一小仆腳步匆匆,踩著泥水而來。 叁皇子喜潔,底下人自是不敢邋遢,紛紛皺眉看向來人,小仆心中有事,根本無暇四顧,對候在門口的全喜耳語幾句,全喜當即變了臉色,走進屋里。 昨夜雨聲喧鬧,程珂睡得不好,加之今日休沐,起得晚了些。身上穿一件輕薄寢衣斜倚在榻上,松松垮垮露出玉似的胸膛,長發順著霜雪般的手臂滑落在地,他還有些困倦,眼眸懶散地透出一股媚意。 “出了何事?” 程珂站起身,赤腳踩上地面,全喜低著頭為他穿衣,想到下面遞來的消息,不敢含糊。 “今晨,駙馬入宮了。” “孟錦臣?他去做何事?” 程珂目光一暗,全喜不得不先停下動作,交代道:“我們的人沒敢細細打聽,但......” 程珂御下嚴苛,錯報消息必遭懲罰,嚴重時恐怕會丟了性命,下面人絕不敢亂傳消息,還未探聽清楚就遞上來的消息,要么十分緊急,要么極度重要。 “是何事?”程珂聲音低沉。 “說是駙馬要同公主......和離......”全喜話音落下,偷偷打量程珂,只見他眉頭緊皺,難辨喜怒。 全喜不敢多言,老實幫程珂穿好衣服,剛剛束好發冠,房門又被敲響,程珂張口叫進,又一小仆進來傳話,“殿下,駙馬來了......” 真是白天不說人,剛說完人就殺到了府上,全喜問程珂:“殿下可要見他?” 程珂唇角微勾,終于有了幾分暢意,剛出宮便來尋他,怎能不見! “放他進來。” *** 孟錦臣前腳離宮,程玉就被女皇叫入宮中。雖未猜到何事,但女皇料到和離一事必然有程玉手腳,不過事已至此,她也不欲多言。既然是孟錦臣提出此事,便好聚好散吧。 尋常人家一紙和離書可以解了姻緣,圣上賜婚卻需一道圣旨,女皇應下和離一事,并未急著下詔,而是話鋒一變,問程玉之后作何打算。 程玉心一緊,應是母皇聽說了她與季驚鸞的事。 “女學的事已讓長寧顧不過來,旁的事還無暇去想......” 除了季驚鸞自身,整個朝廷應是無一人愿意季家同皇室結親,女皇苦世家已久,廣納寒門女子科舉皆有與世家分權的意思,又怎么樂見程玉嫁到季家,聽程玉無意于此,略放下心,又詢問一些女學的事,終于放她出宮。 公主府里正有些亂,失去音信多日的于氏姐弟竟然帶著一個女人回了府上,且叁人都掛著傷,紅梟連忙將白杜喚回。 程玉趕到時,白杜正給于笙包傷,他的左臂像是被火灼燒,在這熱天里有些化膿,于笙抬頭看到程玉,往后收了收,不想讓她瞧見這么難看的傷口。 “別動。”程玉制止道。 于笙不敢再動,白杜趁機嚇唬他,“若你再亂動,這傷我就治不好了,到時候去不了疤,你可就比不了皮rou細滑的問月了......” 明知程玉不會這么對他,于笙還是有些僵硬,瞬間老實下來。 于箏傷得最輕,僅面上有些擦傷,許是急著趕路,臉上還掛著幾道黑灰。 “發生何事了?”程玉問,“你們救下了一個人?莫不是......” 于箏點頭,望了程玉許久,啟唇道:“我覺的她長得像一個人。” 于箏不太能識人,所以不敢將話說死,程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接著問:“我也認識?” 于箏再點點頭。 程玉實在想不起可能是何人。 白杜分著心替她們著急,“那女子就躺在里屋,公主去見見不就行了。” 程玉依言入內,先入眼的是一身熏黑的裙衫,程珂那外宅莫不是失火了吧...... 女子的外衫被脫掉,兩臂敷著一些藥膏,她的臉也被熏得烏黑,屋里有股刺鼻的氣味,應是從她身上來的,程玉用指尖捻起一點黑色粉末,不出所料,竟是火藥! 程玉用絹帕擦拭女子面頰,那張臉越發眼熟,過往種種串成一線,許多回憶撲面而來,她不禁咬緊牙關,硬撐出一個笑容,原以為自己早已開始織網,卻不想還是被人算進局里,好一個程珂! 躺在她面前的分明是孟仙俄,孟錦臣失蹤多年的jiejie孟仙俄! 他們從何時開始往來?雖對孟錦臣有所防備,但畢竟朝夕相處幾年,她的事孟錦臣知道多少? 程珂又知道多少? 程玉雙目發紅,當年程珂緊追不放,她才應下母皇賜婚,莫不是連這都是一場算計! 她還是輕敵了。 ———————— 有些寶真是太了解我了。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