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覆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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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照渡從不防備沉霓,一直把后背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 濺起的水花剔透似散落的琉璃珠,他翻身一屁股坐在溪底,看著岸上的沉霓放聲大笑,暢酣淋漓,也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沉照渡,你氣血旺盛,不適合泡溫泉,還是泡泡冷水比較好。” 宮規森嚴,前朝后宮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這位貴妃,沉霓很久沒有這樣不顧形象地大笑過了。 怕沉照渡又突然吹口哨,她跳下馬,而白蹄骍似乎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扭頭就往旁邊的大樹下走去,試圖躲避主人的怒火。 “都督喜歡到不愿起來了嗎?” 沉霓也蹲在溪邊,單手掬起清澈的水揚向沉照渡的臉。 水濺進他眼睛里,沉照渡抬臂擋了一下,得逞的沉霓笑聲更響。 他安靜地把臉上的水珠擦干,看沉霓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猛地鯉魚打挺從水中起來,帶著一身的冷水抱住想往后躲的沉霓。 “干了壞事還想逃?” 他渾身濕透,沉霓身上的竹青色騎裝立刻變得一塊深一塊淺,像是被胡亂剃掉毛的癩痢貓。 春風吹面不寒,但吹濕掉的身體就不一樣了。 沉霓手腳并用地掙開這無理且無禮的擁抱:“你把我弄濕了!” 他將濕漉漉的腦袋蹭進她頸側:“我還沒進去呢。” 手臂被她用力地啪啪打了幾下,沉照渡也不服輸,對著她的臀輕輕打了一下:“還敢推我下水嗎?” “是馬推你下水,關我什么事!” 掙扎許久,沉照渡還是一動不動,沉霓累了,枕在他肩頭咬他頸側,假裝服軟:“我好冷啊……” 鉗制著她的那雙手臂霎時松開,沉照渡吹了聲口哨,樹底下的白蹄骍不情不愿地走到他面前。 他從捎馬子里翻出一個包袱,扔進沉霓懷里:“你先披上,我去拾點柴火。” 沉霓抖開包袱,里面是一件紅色的氅衣,襟口和衣擺下都有織金梅花的紋樣,根本不是她的衣服。 她從小就喜歡艷麗的紅,蓋的被子是紅的,穿的衣裳也是紅的,連吃飯的碗碟都是紅色的。 但后宮里紅色只屬于皇后,再受寵的貴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穿桃紅或者粉紅。久而久之,沉霓便習慣了只穿素雅清淡的顏色。 “不是說冷嗎?怎么還不穿上?” 沉霓回頭,只見沉照渡把抱著的一大捆枯枝扔到一旁,走到她面前揚開氅衣披在她身上。 紅色最能抬氣色,氅衣一披上,沉霓艷麗的五官襯得愈發大氣,丹唇皓齒,長眉連娟,耀比春色。 “你還是穿紅色最好看。” 沉霓心中一動,不想直視身上的紅。 在過去十年里,紅色代表壓制她的權威,代表她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垂下眼睛,抬手將氅衣拿掉:“我不喜歡穿紅色。” “你喜歡!” 氅衣剛滑下肩頭,沉照渡強硬地將按住她掀衣的手:“蕭翎的貴妃不能穿紅色,但沉霓可以。” 沉霓,不就是沉貴妃嗎? 她抬頭,沉照渡堅毅的臉龐離得很近,甚至能看清他如墨的瞳仁,而瞳仁里只倒映著她一個人。 “你是老成國公的孫女,是指揮使千金,更是我此生唯一認準的侯夫人,哪個身份撐不起這紅色了?”他捧起沉霓的臉,讓她認清自己的尊貴,給予她最堅實的后盾,“我不知道你在后宮受了多少不應承受的委屈,但從此刻起,只要有我在,就絕不允許世人要求你退讓一步。” 日光突然黯淡,沉霓眼前一花,有水滴滴在她的手背上,微啟的櫻唇頃刻就被溫柔銜住。 他沒有急于攻城略地,含著她的唇瓣樸拙而生澀地吸吮著,敬奉著。 沉霓沒有反抗,睜開的眼睛似合未合,搖搖欲墜。 忽然,舌尖嘗到一絲酸甜,沉霓猛然驚醒,慌亂地推開沉照渡,羞得口不擇言:“你、你剛才背著我偷吃什么了?” 沉照渡抿了抿嘴唇,上面除了沉霓的口脂甜膩,還有一絲熟悉的酸澀果香。 “哦。”他把手伸進衣襟,摸出一個果子塞進沉霓嘴里,“山上有覆盆子,我摘了些給你嘗嘗。” 酸澀的汁液在唇齒間爆開,沉霓本想吐出來,酸味回甘后眼睛一亮:“好吃!” 看著她嗷嗷待哺的稚趣模樣,沉照渡又摸出一顆放她嘴里:“不要再用無恥的宮規束縛自己。你不是沉貴妃,你只是你自己。” 覆盤子停在舌尖,被她抵在上顎。 她身體雖已走出皇宮,可心還被困在那巍峨深宮,還被那規條綁得不能動彈。 現在沉照渡卻告訴她,你身上早無枷鎖,可以盡情釋放一切情緒。 她咬破果子,再次讓酸澀充斥滿口腔:“還有嗎?” 不過是山野間的小果,也不知道怎么得她的心。 沉照渡不滿她毫無反應,舉高手中的覆盤子:“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沉霓踮起腳伸手夠了幾下,沒夠著,干脆原地跳起拽他的手腕。 對著她沉照渡怎么敢用力,只能就著她的手把果子喂進她口中。 “嘶——” 指尖被猝不及防地咬出鉆心的痛,沉照渡忙要縮手,沉霓已經快一步松開了他。 “沉貴妃不會咬人,但沉霓會。” 沉照渡低頭看指上深刻的齒痕,粉粉的,在他各種老舊疤痕之上格外打眼。 沉霓也看到了,想學白蹄骍跑到樹后躲起來。 好像是太狠了些。 然而沉照渡毫不在意,又伸進衣襟里掏出一把果子:“伸手,雙手。” 沉霓不敢忤逆,怯怯攤開手掌并攏,帶著體溫的紅色小果紛紛落在她手心。 果子皮軟,有些已經被壓破了,沉霓低頭咬起一顆,再抬頭時沉照渡已經走到溪邊,一手提起被沖到水中央的小鹿,走回柴火堆邊。 他身上帶著火折子,叁兩下就把火堆生起來,用匕首一刀一刀把鹿腿割下來。 山中的天氣就像小孩的臉,剛才還晴空萬里,現在烏云密布刮起呼呼大風。 沉霓緊了緊身上的氅衣,正要靠近火堆取取暖,剛走到沉照渡背后,卻發現他垂下的衣擺不斷滴著水。 “沉照渡。” 在看火的他頭也沒回,只輕嗯了一聲。 “你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烘干吧。” 轉動木棍的手頓了頓,他一臉戲謔地回頭:“哦?娘娘這是愧疚了?” 沉霓臉上一赤,反駁道:“不是說我不是貴妃嗎?還叫什么娘娘!” 被駁斥的沉照渡也不惱,起身將外袍脫下,反問:“不叫你娘娘要叫你什么?” 沉霓沒有回答,繼續紅著臉指揮:“把里衣也給我。” 看見他不懷好意挑起的眉頭,沉霓氣急敗壞解釋:“你里衣也濕了。” 這次沉照渡沒再順從,又蹲下繼續挑火堆:“我身體熱,用體溫就能烘干了。” 人不愿意,沉霓也不可能上手扒他衣服。 她走到火堆的另一邊蹲下,揚開衣服靠近熾烈跳躍的火光,偷偷望向對面的人。 鹿皮上的毛被一點點燒焦,沉照渡用刀背把焦灰刮走。 “沉照渡。”沉霓往前挪了一點,等對面的人抬頭時又立刻低頭看火焰,平直僵硬道,“傷疤是你的功勛和榮耀,不丑的。” —— 沉·自動烘干機·照渡:我還不如一顆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