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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易仲棠攜許曉安回來,見愛女一臉憔悴自然要關心,“電話里只說過敏了,怎么會這么厲害?”又問許慎行,“醫生怎么說?” 他如實以報,“差不多已經好了,近期只需要注意飲食。” 易仲棠放心了,“沈夔也是的,知道你容易過敏還帶你去吃海鮮。女孩子家家的,臉上要留下疤可怎么辦?” 她不想連累好友,“是我提議去的,他也是陪我。”又支開話題討禮物,易仲棠給寶貝女兒帶了無數手信回來,其中一支寶石腕表最精致昂貴,她愛不釋手。 晚餐后易仲棠與許慎行去書房,易素知道父親這是要驗收他這段時間的工作成果。想到近一周來自己生病他來回奔波勞累,便有些不安。礙著許曉安在場她不好表現得急切,但已經是心不在焉。 許曉安渾然不知似地,問她:“蘋果可以吃吧?我削個蘋果給你。”她永遠這么溫柔得體,“你父親在總店挑了很久才選定這款手表,又嫌不是獨一無二的,想要改一下細節色彩,但趕不及時間。買的時候還有些勉強,說你最恨和人撞衫撞鞋。” 易素見她說的時候面容詳和,手里的蘋果不緊不慢地轉著,長長的果皮竟然不間斷。想起這些年來她的溫柔婉轉和對父親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也不免動容,于是便順應著附和兩句。 易仲棠出了書房見妻女相處和睦大感安慰,感嘆道:“我這個女兒什么都好,就是脾氣強了些。在家當孩子也就算了,等以后可是要吃虧。”看向妻弟的目光里也多了份慎重,“到她畢業實習的時候,你要多教教她。” 許慎行笑道說:“素素很聰明,學什么都快。” 易仲棠有些得意,“這點是像她mama。”又問他:“慎行,你對個人問題有沒有規劃?你jiejie雖然不說,可我知道她心焦。” 許慎行笑意漸斂。 “男人應以事業為重,但家庭也是必不可少的助力。”易仲棠以過來人的身份諄諄教導,“現在的年輕人心浮氣躁,一時半會定不下心性來,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況且男人在外做事三五應酬難免,只要守著底限,女人怎么不會體諒?” 大約是心意舒暢,易仲棠的閑話比平常多了許多:“就是要搞搞清楚,外面總歸是玩。不要忘記家里守著的那個,cao持家務、生兒育女、伺候公婆的才是正經。像匯泰的趙總,雖然外面長年養著幾個,但個個安份守己從不敢亂來。通源的李總呢,連攪家精生的都帶進家門。”他是老派人,最看不起這樣內外不分最后鬧得家宅不寧的男人,“連個女人也治不住,一團烏煙瘴氣。” “什么烏煙瘴氣?”易素這才看到他們出來,耳尖聽到些話尾,“又有人告我狀?”演戲還是要做足,她和他在人前總是介于水火不容與相敬如賓之間。 易仲棠哈哈大笑,“你不做壞事,哪能落人話柄。”女兒越大越肖似亡妻,他心下感嘆又知足,“都這么大了,也要懂些事。暑假不許到處跑,到公司實習。” 易素愣了愣,立刻便喜色上面,“好,我一定好好學。”到公司的話不是可以整天整天見到他。易仲棠沒料到女兒答應得如此爽快,“你可別當成是去玩,要學習要做事。”她聽不入耳,大發嬌嗔,“怎么我還沒去,你就把我說得這么不務正業。” 見父女倆又開始你來我往,許曉安忙從旁打圓場,“學東西總是要慢慢來,從基礎開始一步步做起。”易仲棠嘆氣,“你要有慎行十分之一,我便不再cao一點心。” 她眼角上吊四十五度,一臉不屑。可是轉過身,私底下只他們兩人時便得意非常:“爸爸很少贊人,他是真心看重你。”愛著一個男人,他的榮耀便也都是她的。 “我去學習,順便盯著你有沒有打野食。”她的手指卷著他的領帶,“據說秘書室近幾批招的秘書個個高學歷,好相貌。都沒送你過過目?” “沒留意。”他說大實話,“每天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件、簽不完的字……等你見識過就知道我是不是有空去看那些腿長貌美的秘書。” 她掐他的脖子,“還說沒看!沒看你怎么知道她們腿長又貌美?”醋意一發不可收拾,“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嘴里還叼著一個。” “嘴里的吞下恐怕就要脹死,哪還顧得上碗里鍋里的。”他擰她的面頰,“后天就要大考了,你還不去復習?” 她眼珠一轉,“我肚子餓,學不進去。”眼珠一轉又生出鬼主意,“我要吃甜悅記的紅豆餅,你去買。”他指了指臺鐘,“大小姐,現在全城的甜悅餅屋都打烊了,你讓我怎么變出來?”她的小腦袋扎在他胸膛上打著轉,撒嬌,“給我買嘛,給我買啦。” 他無可奈何地拿起車鑰匙,“真是上世欠你。”臨門出又瞪她,“等我回來。”她興奮地跳坐上書桌,點頭如啄米,“我絕不先睡覺。” 到半夜他才回來,紙袋里的餅還熱騰騰地。 她心滿意足地咬著餅,說:“剛才爸爸和阿姨才回來。阿姨像是要找你,可我和她說你睡了。”又咬唇偷笑,“我進你房間,在被子里塞了兩個枕頭,她真以為你睡著了。” 他嘆氣,“時速一百八,我今晚真是玩命了一回。”她挾著一身紅豆香味撲過來吻他,將嘴里的甜蜜味道哺喂給他,“所以,這是獎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