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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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輕塵努努嘴:你別管了。 她轉身離開,來到巷口,將錢塞進德順臂彎:從延興門出,往東五里地,再往東南三里,有一小破廟,名叫寒蟬寺,你把這些錢贈給這座廟的主持,讓他重修廟宇,重塑佛身,就說是長公主府給未來小主子求個幸福平安。 她咬住下唇,思索可還有要交代的:對了,再請主持給小主子點盞長明燈。 德順那叫一個感動,喟嘆可憐天下父母心,連慕輕塵這種泯滅人性的貨色,都能有此良心發(fā)現(xiàn)的時刻,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千萬別告訴公主! 德順和牛菊花對視幾眼,問說:為何呀?說出來讓長公主開心開心不好嗎? 因為不想讓人知道我慕輕塵壞事做盡后,也有心虛的一天。慕輕塵很是不耐煩:別多問! * 德順最近很苦惱,非常苦惱。他活了一把年紀,從沒如此苦惱過。 長公主信任他,把他從寶風閣調到公主府伺候,還交給他一項重要任務監(jiān)視慕輕塵。 但慕輕塵也很信任他,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私房錢的藏匿地點 由此他陷入兩難抉擇,是繼續(xù)替長公主盯梢慕輕塵,還是妥妥叛變呢? 日復一日,夜復一夜,他不禁變得郁郁寡歡,和他同屋的太監(jiān)們一致認為他失戀了。 至于因誰失戀還需進一步討論。 保守派認為,是太崇行宮某個與他對食的宮婢甩了他,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異地戀最是折磨人。 激進派更贊成對食是公主府內的某人,依據(jù)是德順剛來那段日子還好好的,近日才變了模樣。 一同爭論下來,以激進派獲勝,繼而推動了下一步偵查進程尋找和德順對食的那人。 找來找去,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將目標鎖定為初月姑姑。 原因有三。第一,德順很受長公主器重,與初月姑姑有機會頻繁接觸。第二,初月姑姑臨近四十,與德順差不了幾歲,光從年紀上看,兩人很般配。第三,初月姑姑風韻猶存。 于是乎,府內一時間傳言四起,說初月姑姑玩弄清純老太監(jiān)的感情。 這從何說起啊!傳言傳進了初月姑姑的耳朵,令她羞憤難當,滿面憋得通紅,止不住抽泣起來,長公主,您可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 真是荒唐!常淑與她主仆情分深厚,又由她一手帶大,如何能忍受下人對她的污蔑,不光要為她做主,還要借此肅清門風,看看以后誰還敢亂嚼舌根。 當即下令嚴查,不消兩日的功夫就查到了德順頭上。 德順匍匐在地,哭喊道:奴才從沒說過有損初月姑姑清白的話,全是那些小崽子胡言亂語,請長公主明察。 可此事因你而起!常淑駁 斥他。 德順磕了磕頭,沉默良久,才長吁短嘆道:奴才最近心煩,那些小崽子閑來無事看奴才笑話,這才生出我與初月姑姑的誤會。 為何事心煩?常淑追問。 德順擺出為難的神情:為了您和慕駙馬 常淑來了興趣,微一挑眉,不疾不徐地抬手支住額角,吩咐他說下去。 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德順起了話頭,就沒收回去的道理,況且常淑是主子,主子發(fā)話了,他想瞞也瞞不住。心一橫眼一閉,把慕輕塵捐錢修廟和私房錢藏于三公主府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抖落出來 常淑聞言,第一反應是瞳孔猛縮,氣惱一句:狡兔第四窟。 第二反應是:本宮都把之前那張小金庫清單給忘了!初月姑姑,傳本宮口諭,府內上下人手抄一份!將上頭寫有的東西通通找出來! 半柱香后,長公主府炸了。 上房梁的上房梁,揭屋瓦的揭屋瓦。你用鋤頭刨花園,我用鏟子翹地磚 因為時間緊任務重的緣故,廚房里的燒火丫頭、偏院的劈柴壯漢、除雜草的園丁雜役但凡是個能喘氣的,且六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統(tǒng)統(tǒng)加入了這場盛大的淘金熱。 報,長公主殿下,奴才在昭篷閣屋頂脊獸底座,找到一條銀鋌。一府兵捧上一物事。 報,長公主殿下,奴才在書房桃花石筆筒下,找到一枚藍田玉牒。一太監(jiān)捧上一物事。 報,長公主殿下,奴才在郁華齋的芙蓉小池內找到一袋金幣。一雜役捧上一物事。 報,長公主殿殿殿下一侍婢被門檻絆倒,踉蹌了好幾步來到她身前。 常淑正伏案撥弄算盤,盤點收上來的金銀器、錢帛等,圓潤的算珠像顆顆滾圓的葡萄,在她指尖下來回跳躍。 她忙得熱火朝天,連頭都不帶抬一下:你找到的是何物?金銀銅器和漆器放一號箱,錢兩玉器放二號箱,珍珠瑪瑙翡翠放三號箱遼參鹿茸海龍放七號箱 是是是駙馬出事了! 常淑指尖一頓:她一哭二鬧三上吊? 不,她離家出走了! 常淑格外鎮(zhèn)定,冷淡道:派人跟蹤她,看她是否去尋貨棧、錢莊、商號,如有此舉直接闖進去搜! 搜何物呀? 私!房!錢! 第84章 幸福駙馬 慕輕塵鬧絕食了,以此向常淑宣戰(zhàn)。 眼下, 她在含霜亭憑欄而望, 眼神卻空洞無神, 猶如一具行尸走rou, 癱在那處一動也不動。 牛菊花和德順在亭外守著她, 以防她想不開, 投湖自殺。 要知道長公主殿下可是發(fā)了話的:她自不自殺無所謂, 關鍵是本宮不能成寡婦,到時候再生個孩子, 就是孤兒寡母,名聲不大好聽呀。 是以,為了長公主的名聲,牛菊花和德順守候慕輕塵時,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輕塵動了, 摘下的腰間算袋,將里頭的算籌一股腦全抖出來。 叭, 她掰斷了一根。 叭,又掰斷了一根。 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牛菊花的目光定在她身上,搖搖頭,痛心疾首道:完了完了, 連算籌都掰, 看來是自暴自棄, 一心求死啊 德順雖然來長公主府時間不長, 但也聽說過慕輕塵素來喜歡在腰間掛一袋算籌,遇上難題,便用其擺陣籌劃 想到這,他頭皮一陣發(fā)緊,有如一股刺疼的電流竄遍全身。 駙馬?他輕聲喚著慕輕塵。 慕輕塵一副頹然的神情,許久許久,才動了動雙唇,吐出一句:人間不值得! 別看此句只簡單五個字,卻是道出了世間苦難和人世冷暖的悲涼,亦飽含對滄桑世事的追憶,可謂是男人聽了沉默,女人聽了流淚。 而這頭的常淑已經用過午膳,準備小憩一會兒。 天氣漸涼,公主,奴婢為您加床薄毯。初月姑姑將薄毯抱至床間鋪展開,掀動枕頭時頓覺異樣。 這是慕輕塵的枕頭。 她把枕頭拿在手里翻了幾翻,從里頭摸出幾塊包裹在白棉紙中的飴糖。 公主,您看。 常淑垂了垂眸,怔了一瞬,不由地發(fā)笑:她就是個人精,哪會真鬧絕食!全天下的人都成餓死鬼,她慕輕塵也不會虧待自己半分。 你瞧,絕食鬧了好些天了,都沒瘦下一兩rou。 再找找其它角落,看看可還有別的零嘴。常淑隨口道,拿過床頭的話本子翻了幾頁。沒過多久,桌上就擺滿了搜出來的吃食,密密匝匝的。 冰糖葫蘆、豆子酥、茯苓餅、糖冬瓜、酸羊酪、龍須糖還有紅豆玉米面發(fā)糕和酥炸豆沙麻團。 真是營養(yǎng)均衡吶! 看來今兒是小憩不了了。 駙馬現(xiàn)在何處?常淑從容地合上書。 在含霜池上的含霜亭內。一侍婢答曰。 很好,把這些吃食統(tǒng)統(tǒng)搬去那處,給本宮挨個丟進池子里! 幾名亭亭玉立的侍婢在慕輕塵面前一字排開,一人一托盤,盤中放著一堆美食。 慕輕塵沒仔細看,懶洋洋地擺手:都退下吧,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本駙馬決心赴死,是不會受美食誘惑的。 噗通,一串紅亮亮的冰糖葫蘆從她頭頂飛過,砸進含霜池。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沉默,只有一群烏鴉嘎嘎飛過 這是啥套路啊?慕輕塵眼露詫異,還有點蒙圈。 噗通,另一名侍婢有樣學樣,從盤中拿起一塊白晶晶的龍須糖,一個輕巧的甩手,龍須糖也跟著從慕輕塵頭頂飛過,砸進含霜池里,連個小水泡都沒冒一冒。 接下來扔的是,綠油油的糖冬瓜、黃澄澄的茯苓餅、黑黢黢的龜苓膏 慕輕塵認出來了,這些東西都是她藏在寢殿內的存糧。 常淑這個毒婦! 鐵了心要把她往絕路上逼啊! 于是乎,慕輕塵改變了策略,從絕食變?yōu)楸╋嫳┦常蝗粘粤D,頓頓大魚大rou,一副要憑一己之力吃垮長公主府的架勢。 常淑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露出輕蔑的笑臉,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屬于常家,豈是你一張嘴就能吞得下的。 給她吃給她吃!撐破她肚皮!常淑兩眼閃射狡檜的光芒。 十天之后的夜晚,慕輕塵突然腹痛難忍,急宣太醫(yī)院院首林淵。 只是積食罷了!林淵一番望聞問切后,給出了答案,一碗藥喝下去就能痊愈。 對面的常淑往嘴里舀了一勺冰糖百合馬蹄羹,漫不經心道:不用開藥了,疼死她算了! 不行不行,要開要開!慕追悔莫及輕塵央求著。 轉頭向常淑挑釁道:孩子是你的護身符,我不能奈何你,等你生下她,我必十倍百倍奉還你。 常淑沖她吐舌頭:略略略略略 林淵: 霜降,是秋季的最后一個節(jié)氣,同時也預示著冬日的到來。 不良帥林品如、二皇子常放及耶律阿洪答在這日押往西市獨柳樹刑場。 坊內的熱鬧簡直是盛況空前,人擠人,腳踩腳,臭雞蛋爛菜葉不要錢似的向囚車砸去。 聲浪也如滔天的海浪,向兩岸洶涌拍打,震得各家鋪子前的旗幡抖得有如羊癲瘋。 沒辦法,誰讓今日殺的都是大人物呢,且還有兩國皇子,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不看白不看。 慕輕塵此時正在一酒莊二樓飲酒,窗前俱是黑衣黑甲的不良人,他們腕帶□□,鋒利的箭矢皆朝向刑臺。 監(jiān)斬官已于案后坐定,只需一聲令下,便可摘下三顆首級。 向子屹在酒桌前倒背著手,來來回回的急速踱步,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 慕學士,你確定耶律桀會來救他兒子嗎? 耶律桀是耶律阿洪答他爹,自從阿洪答被捕后他一直按兵不動,一絲動靜也無,朝臣們都猜測他已將阿洪答拋棄,絕不會施救。 慕輕塵則不那么認為,卻也說不個一二三,僅用直覺二字做敷衍。她是華帝的謀士,三言兩語之下,把華帝也嚇得心慌慌的,說了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說了,埋伏一波不良帥在刑場周圍并無任何損失。 這才有了此刻之景。 不知道。慕輕塵剝開花生,搓下紅皮往上一拋,再用嘴接呀,沒接住。 花生磕到地上,咕嚕咕嚕往前滾去。 知道慕輕塵不待見自己,向子屹不再自討沒趣,從窗口探出上半身,俯視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其中尋找目標。 可有敵人行蹤?他問。 稟長官,暫無。一不良人回答,聲音短而有力。 帝京本就民族混雜,波斯、大秦、爪哇、新羅比比皆是。高個子和矮個子、藍眼珠和黑眼珠、直頭發(fā)和卷頭發(fā)各國人馬混在一起,能把他們眼睛瞧花。如果敵人有心隱藏,大可換上別國的衣衫和帽子,尋找難度可想而知。 刑場邊,催命鼓咚咚敲響,意為午時過三刻,時辰到,需立即行刑。 監(jiān)斬官環(huán)顧四下,發(fā)現(xiàn)氣氛毫無異樣,心里納悶兒了,沒有來截囚的呀,我這是斬還是不斬呢?要不再等等? 他的余光閃動光澤,瞥向右斜方的酒莊,似乎在征求這幫不良人的意見。 向子屹讀懂監(jiān)斬官的眼神,問慕輕塵:時辰已到,敵人未曾出現(xiàn),斬還是不斬? 慕輕塵晃了晃酒杯,遞到唇邊飲了一口:斬,當然斬。 她輕飄飄一句,話里內容好似與人命無關,更像在為一顆白菜和小販討價還價。 監(jiān)斬官收到向子屹傳來的暗號,懸到半空的心穩(wěn)當落下,扔出監(jiān)斬牌,嘎崩利落脆地說了個斬。 劊子手得令,滿飲一盅烈酒,噴吐在刀面上,再穩(wěn)扎一個馬步,把刀高高舉起。 觀眾們瞬間屏住呼吸,膽子小的緊緊捂住雙眼,問旁人腦袋掉下來沒?掉下來沒? 孩子他爹 一聲凄厲的哭喊陡然炸響,打饒了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 大家循聲望去,見到一名容顏姣好,身穿白衣頭戴白巾的少年,肚子還挺得老高。此人不是傾夏又是誰。 他哭得涕泗橫流,拼了命的想要爬上刑臺,卻被金吾衛(wèi)死死攔住:你安心去吧,我會把孩子生下來,給你林家留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