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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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洪答: 你突如其來的好心,讓我感到害怕。 他用力眨眨眼,去到一方沒有樹蔭遮蔽的地頭,仰頭望天。 慕輕塵問:你做甚? 我看看今日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 * 阿洪答壓根兒沒打算相信慕輕塵,畢竟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那老虎屁股,喪盡天良的名號。 一言蔽之,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吃完后還要露出嗜滿血的尖牙,沖你微微一笑很傾城。 他,不得不防! 一個翻掌,將藏在袖間的寒刃放進手里,靜靜聽察身后的動靜。 學士,你有沒有覺得淑jiejie怪怪的?塔珊與慕輕塵同乘一騎,說起話來甚是方便。 哪里怪了? 塔珊揪緊她腰側的衣服,兩只烏溜溜的眼睛從她右側肩頭冒出去,看向前方那剛毅的身影:我覺得她好似很緊張很不自在哎,具體說不上來,女人的直覺罷了。 她那是吃醋。慕輕塵壓下聲線,得意道,你與我一同騎馬,她心里定是要冒酸泡泡的。 看起來不像呀。 塔珊疑竇叢生,苦于沒有證據,勉強應付下來。兩根手指對戳,暗暗尋思去了。 倏然,一道黑影閃過。 她警惕地抬起頭,在樹后看到了一臉震驚望著她們的常淑。 這是什么情況!? 淑jiejie怎在這處那前面騎馬的是誰!? 難道是真正的耶律阿洪答!? 她也一臉震驚的望向常淑,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敢有任何聲響。 常淑最先穩住晃蕩的心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安靜,切莫輕舉妄動。 塔珊完全失了主意,說起來,她不過是個刁蠻的小公主,無憂無慮的日子里從沒遇到過風浪,眼下前有隨時會痛下殺手的耶律阿洪答,后有狂躁癥晚期患者慕輕塵。她誰也不能靠,唯有靠常淑。 常淑腦中更是一團亂麻,她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會在圍獵場中碰見耶律阿洪答。 這四面皆是禁軍,他就不怕被擒嗎?那可是要丟性命的。 冒此等風險意欲何為?除非收益大于風險,才值得鋌而走險! 常淑像是猜出答案,眉眼一滯,捂住半張開的嘴,雙肩跟著一抖一抖的。 是她疏忽了,近日一顆心全懸在慕輕塵身上,而慕輕塵的心思也不盡在前朝,這才讓二皇兄有了可乘之機。 她不管不顧,悄悄矮下身拾起一枚石子,丹田蓄力,一股真氣沿筋脈游走至右手指尖,欲要將石子發向耶律阿洪答。 吁!阿洪答調轉馬頭,死死盯著慕輕塵。 不好!被他發現了! 常淑自責不已,只怨未能將一身殺氣藏掖好。 她閃進草垛,隱匿身形,呼吸慢且細微。 怎么了?慕輕塵似是不喜,皺眉問道。 塔珊卻神色一變,縮起肩頭,哆哆嗦嗦躲進她身后。 阿洪答用寒刃指向慕輕塵,深不可測的眼底,仿若旋有驚濤駭浪 慕輕塵:小淘氣,別鬧! 甭他媽跟老子套近乎!阿洪答長臂橫掃,寒刃發出割裂空氣的嗚咽聲。 嘖嘖嘖慕輕塵嘬嘬嘴,向后對塔珊道,看吧,我說是吃醋。 塔珊: 你先把手里的東西放下,有事咱們回家說,別在外面跟我鬧! 誰他媽跟你鬧了!阿洪答陡然大喊,還有,別再叫我小淘氣,你腦子有病有病有病啊! 躲在暗處的常淑: 恭喜你,答對了。 慕輕塵問:那你要如何 何字還未脫口,那柄寒刃便旋飛而來,她面色一冷,摟住塔珊滾下馬去,錯身躲開。 常淑沒時間多想,足尖一點,躍出草垛,擋在她們身前,甩出石子擋去第二柄寒刃! 電光火石間迸發出叮的一聲,石子碎裂四散,寒刃則摔在一旁,像一條失去水分的魚。 常淑?阿洪答立在馬邊,問道。 他從沒見過常淑,但素聞穆寧長公主端慧嫻雅,氣度非凡,是華帝最寵愛的女兒,由此才大膽的猜了猜。 常淑抽出袖間桃花扇,渾身殺氣畢現:是我。 慕輕塵并未驚訝常淑的出現,小心扶起塔珊,負手而立對阿洪答道:你沒有我想象的那么蠢。 過獎! 但也不聰明! 阿洪答神情黯淡幾分,問她何意。 慕輕塵卻賣關子似的停頓片刻才解釋:我早已認出你,遂才給你我的馬,趁你不注意將韁繩涂滿斷腸草的汁液,此時你恐怕毒已入五臟了! 斷!腸!草! 常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慕輕塵竟又用薄荷葉騙人。 不可思議的是,被騙的那人還深信不疑! 阿洪答顫巍巍地攤開雙掌,看著染滿掌心的青綠,一陣刺人的清涼氣味直逼雙目,刺得他流出眼淚 你!他急火攻心,重重打出一拳,打得馬兒痛苦嘶鳴,一個趔趄栽倒在地,砸出漫天飛塵。 你不得好死!慕輕塵你不得好死! 萬萬不可動氣,否則氣走全身,毒性隨之浸染所有血脈,再入骨入髓! 給我解藥阿洪答幾乎站立不住,佝僂腰身,靠上一側古木。 除非你告訴我闖入圍獵場的原因!常配合演戲淑不動聲色的接話。 二皇子想要逼華帝退位阿洪答想也沒想便給出答案。 他面容憔悴失神,語調戚哀,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身軀一顫,常淑更甚,她不敢相信,竟真叫自己猜中了。 今日圍獵后人人身心俱疲,金吾衛亦會有所松懈,所以計劃定在今夜子時。 加之北鳴山花木蔥籠,是藏兵的上乘之所,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連祁節度使乃二皇子舅父,擁兵五萬,更是挑選個中精銳潛進康州府,助二皇子一臂之力 他自己嚇自己,像是感到不適,捂住心口止不住干嘔,好似立馬要悶出一口老血來。 常淑: 那你呢?常淑追問。 阿洪答癱坐在地:自戰敗后,耶律只留五千族人,其中五百名甲胄是為王帳護衛,今夜他們是先鋒,也是死士。 第54章 復仇駙馬上線 塔珊冷笑:原來是被人當槍使! 那又如何?他們的親朋至愛皆死于大華和突厥的刀下, 與其行尸走rou般的活著, 不如放手一搏,他分明的五官變得猙獰,華帝塔阿圖都得死!都得死! 常淑的臉霎時像窗戶紙一樣白, 拔出慕輕塵腰間的魚腸短劍, 利落的割下韁繩, 以充繩索。 塔珊瞧出她的意圖, 忙上前幫忙,擒住阿洪答的雙手,用繩索牢牢捆縛住。說來也奇怪,一個身長九尺的男兒竟真叫她們唬住, 一點反抗也無, 乖乖的聽之任之。 該說的我都說了, 給我解藥。阿洪答嘴皮哆嗦著。 當然會給你,常淑將繩索的另一邊系在馬鞍邊, 又在馬屁股上甩上一鞭子。馬兒高高抬起前腳跺了跺, 硬生生地拽起阿洪答向前去。 阿洪答沒問要去哪, 只垂頭踉踉蹌蹌地走著,眼珠盯在沾滿泥的烏皮靴上。 他想, 橫豎都是死,解不解藥的無所謂吧,再說了,毒發身亡頂多一口氣的事,總比被人折磨至死要強。 誒誒誒!慕輕塵大步流星地跑到前頭, 擋住馬兒的去路。 塔阿圖的目光在她臉上逡視一圈,不解她還要出什么鬼主意。 常淑和塔珊也是如此,滿腹疑惑。 慕輕塵淡淡掃她們一眼,往旁邊挪去,挪到一根樹后沖她們招手,示意她們近前來。 你想到什么了?常淑帶著塔珊跟過來。 你們打算帶他去哪?慕輕塵探出腦袋,瞄了瞄阿洪答。 自然是去找父皇了。常淑心煩意亂,這個當口時間緊迫,莫說她父皇,每一個人都有危險,她必須想辦法讓眾人離開密林。 是不是傻!忘了昨晚我交給你們的任務了嗎?慕輕塵恨鐵不成鋼地提醒,找到耶律阿洪答,并讓他借兵給我們! 常淑和塔珊: 當然,我也說過要謹防他和二皇子里應外合結成同盟,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不妨將計就計! 常淑和塔珊: 他方才說了,會有五百耶律甲胄充當先鋒和死士,我們挾持他,號令這五百人為我們所用,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啪! 常淑和塔珊同時揚手懟開她的臉。 懟得她一屁股倒在地上。 靠!這樣都不邪魅了! 她低咒一聲,一骨碌爬起來憤怒道:你們你們是要背叛我,背叛曾經的誓言嗎?哦,萬福的天神啊,罪惡侵蝕了她們的靈魂,蠶食了她們的生命,請您在天上賜予她們懲罰 常淑氣得頭昏腦漲,揚起手作勢又要去懟她的臉,慕輕塵趕忙掐掉話頭,捂住嘴,末了還不忘眨眨濕漉漉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小綿羊純良無害的模樣。 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常淑指著她鼻尖,眼底是惡狠狠的警告! 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騎上塔珊的馬打算帶阿洪答先走,然后囑咐塔珊看緊慕輕塵,不要和她說話,以免被忽悠。 慕輕塵嗔怪道:把我留給她?你都不吃醋嗎? 常淑: 用你的狂躁癥去禍禍她吧! 本宮是遭不住了! * 太陽往西落了一點,恍惚中還抹上一層紅色。 太后笑瞇瞇地打量幾許,回頭繼續聽惠翼和德昭儀逗趣,手上的團扇撲棱撲棱的,時不時還吃上兩顆葡萄,喝上兩口葡萄酒。 總而言之,就是一幫舉止華貴的半老徐娘互相喋喋不休,哦不對,是侃侃而談。 正侃得起勁呢,守在階臺旁側的金吾衛都尉忽然在眉骨處搭了個棚,旋即握住腰側的長劍往密林方向跑去,厚重的軍甲發出硬朗的摩擦聲。 半老徐娘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忍不住互相問了問,皆答不知道發生何事。 未及,密林中跑出兩人兩馬,再湊近些便瞧出第一匹馬背上是長公主常淑,后頭的那匹用繩索拽著一個人 這是怎的了?惠翼坐立不安,擱下手里的吃食,同太后對視一眼,提裙起身,自顧自的凝眸而望。 殿下!都尉抱拳行禮,眼珠則魔障般釘在阿洪答身上,心神不禁一凜,這人的長相不似漢人,必是趁他們不備混進圍獵場中的,這等疏忽是要掉腦袋的大罪過,他身居金吾衛都尉一職,必定難辭其咎,他是 耶律阿洪答。 都尉雙肩一抖,僵在原地,四肢陣陣發冷。 常淑不看他,一夾馬腹,催馬快跑,抵達階臺才勒韁下馬,彼時已有三三兩兩的金吾衛侯在那處,一把摁住阿洪答,使他半分也動彈不得。 她向眾人揖了一個禮。 惠翼抓住她手腕詢問事體,常淑卻只答了一聲來不及了。 對,時間來不及了。 她取出金魚符高高舉起,威儀道:傳本宮諭令,吹牛角號,兩長兩短! 此言好似一塊投入湖心的巨石,激起千層巨浪。 半老徐娘們平日里的囂張跋扈勁兒蕩然無存,要知道這兩長兩短是為撤令呀 為了這次圍獵,宮里上上下下忙活好些日子,說撤就撤,定是生出大事了。 都尉疾奔而來,拔過烈焰旗獵獵揮舞,高喊:吹號,兩長兩短。 話音一落,悶重的號聲嗚咽響起,在空中翻滾著,越積越厚越積越厚 皇太后到底是上屆宮斗冠軍,大風大浪前雍容的氣度撲簌簌的往外冒,鎮定的寬慰兒媳婦們:行啦,咱們就別在這添亂了,先回太崇行宮吧! 淑兒正有此意。常淑頷首,吩咐都尉即刻備好所有車馬,傳召皇家禁軍為護軍,金吾衛沿路鎮守,再傳康州府丞攜府兵于北鳴山麓落營帳! 她說得每一個字都震蕩都尉的胸腔,實乃難以想象個中緣由,不由忐忑:殿下,是否等皇上另行定奪 快去!常淑駁斥他,高束的青絲在風中糾纏翻飛,雙眼炯炯逼人! 都尉低頭:微臣,謹遵諭令! 常鳶是緊跟三皇兄出來的,見場地中央亂糟糟一團,更有金吾衛在其中穿梭,心頭登時七上八下。 跌跌撞撞的去尋皇姐常淑。 彼時,常淑正立在明黃的四輪馬車前焦急的等待什么,常鳶認得,那是父皇的御駕。 皇姐,出了什么事?可有看到小白出來?我和她中途走散了。 常淑牽住她往前幾步,將她塞進自己的七香寶輦,張口說了幾句,無奈周遭實在吵鬧,遂拔高聲線重復道:你先回去,切莫亂跑,放心吧,我已命一隊金吾衛入林,會把小白帶出來的。 可是 常淑不與她多言,放下車簾,朝駕馬的內官打了個眼色,車輪立馬徐徐滾動起來。 常鳶害怕,從窗口看她,滿目的悵然和擔心。 常淑勾出淡淡的一抹笑:回宮后去尋母妃,同她呆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