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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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什么混賬話!慕輕塵從恣意溫存中回神,推開常淑的肩頭,將她掀在一旁。 好端端的,怎么了?常淑怔怔的,飽滿的胸脯上下起伏,頓了頓,抬手貼上慕輕塵的臉,問,可是我不小心,弄疼你臉上的傷 慕輕塵瞪圓雙眼,粗暴的打斷她:要什么孩子! 常淑不解:我只是想哄你開心。 我開心個屁!糖醇頭七都沒過,你就打算再要一胎了! 糖醇? 頭七? 哦,對,慕輕塵的愛子名叫慕糖醇,前晚剛死。 常淑像是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熱情全散了。 無奈的坐起身,把臉埋進膝蓋里,像只可憐巴巴的鴕鳥。 老天爺啊,再賜慕輕塵一道雷吧,把她的腦子給本宮劈回來 差點忘了,慕輕塵想起什么明日迎典過后得把薦福寺的圓妙方丈請來,為糖醇超個度 常淑聽不下去,撈過被子蒙住臉,倒下睡了。 聽到沒。慕輕塵鄭重道。 常淑悶悶的聲音從被衾里傳出來:本宮丑話說前頭,咱們以后的孩子不可能叫慕糖醇。 還學士呢,取個名字跟中草藥似的。 * 被慕輕塵氣得不輕,常淑晚間睡得不實,迷迷瞪瞪間醒了三次。 夜色還甚是濃重時,外頭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窗紗上映出宮婢們的影子,也有初月姑姑的:公主駙馬,四更已過,得緊趕著起,各宮都有動靜了。 今日可是迎典,事情繁瑣得很。 常淑準了她們。 她們小意的推開門,紅燈籠的光照亮小小的一圈,其中一人取出火折子吹出火苗,將屋內的燭臺和壁燈一一點亮。 屋內霎時一片通明。 常淑沒磨蹭,下了床榻,由她們伺候著沐浴洗漱、描妝著衣。 忙忙碌碌間,東邊天際逐漸泛白,稀釋了夜色的濃重。 未及,承天門的角樓敲響了第一聲報曉鼓。 咚咚,咚咚。 鼓聲沉而不悶,像是從時光深處傳來。 遂即,所有宮門都以相同節奏的鼓聲回應。朱雀門、安福門、景風門、順義門 鼓聲仿若一圈漣漪,于水面逐漸擴散,由內向外波及至帝京的每一座鼓樓整個城市開始蘇醒。 初月姑姑因鼓聲怔住,催促說:快!都快點!承天門開了! 這意味著天即將翻亮,屆時突厥可汗會從驛站出發,領著突厥奴們一路歌舞,沿朱雀大街一路行入皇城,再入宮城。 此街寬約五十丈,長約一千五百丈,根本容不下帝京的百萬人口。 華帝為此還特派行安不良帥林品如和萬年不良帥向子屹,攜帝京所有不良人,監護現場秩序。 奴婢去看看步輦來了沒,初月已為常淑梳好發髻,把手中的八寶釵交于身旁的宮婢,換你來伺候公主。 小宮婢應了一聲。 銅鏡前擺滿了琳瑯滿目的配飾,精致奢華,灼灼耀目。 小宮婢不急不躁,她知常淑喜歡素雅,將八寶釵上下打量一番,猶豫道:公主可要換只釵子? 常淑好似沒聽見,目光凝在水亮如光的銅鏡上,其間一角,是睡眼惺忪呵欠連天的慕輕塵。 今日不許穿黑衣。她瞧著慕輕塵身上那件黑色中單,心里還記掛昨晚求歡被拒的事,語氣多了兩分銳利。 為何?穿黑色顯憂郁。可以彰顯我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心情。 今日的場合可由不得你任性,穿紫衣,紫色華貴,已經給你備好了。 一小宮婢麻利的捧了衣服來。 慕輕塵看了看,瞇起眼睛,很是不情愿。 對了,尚食局的早膳送來了,你先去膳房用些,不必等我,我一會就來。 慕輕塵嘴角微翹,興致勃勃的問:早膳都有哪些?是阿膠糕、何首烏紫米粥和當歸烏雞湯嗎? 常淑狠狠剜了她一眼。 可真夠補氣血的! 駙馬的話聽到了嗎?常淑對宮婢們說,快讓尚食局給她送倆窩窩頭來。 第23章 傻白甜駙馬上線 虐待,這是□□裸的虐待。 慕輕塵拿過衣服,進了綠綢屏風,方才為她捧衣的小宮婢怕里頭晦暗,取了一盞壁燈送進去,然后急急退出來,背過身垂著頭,臂彎處還掛有一件黑紗衫子。 常淑伸手拿過八寶釵瞧了瞧,柔聲說:就這支吧。 她手臂高舉,將其扎進流云髻中,從右側緩緩推入。遂即起身,在屏風前停下。 小宮婢會意,不等她吩咐,便把黑紗衫子捧了來。 慕輕塵出來時,就見常淑笑盈盈的等著自己:這件也必須穿上。 太熱。 這衣服輕透得很,不礙事。 方才慕輕塵的一舉一動她瞧得一清二楚,眼見著她把黑紗衫子摘出來,丟到床尾,幸而小宮婢機警,趁她不備撿回手里,不過沒敢讓她穿,搭在臂彎,什么都沒言語。 你 慕輕塵腹誹著,左右張望一番,好似想通了什么定是記恨昨晚自己冷落她的事。 妻妻房i事怎好擺到臺面上說,慕輕塵一口氣咽不下也得咽。 常淑臉上的笑漸漸加深,但眼里卻殺氣騰騰,好似在說你若敢不從,本宮就把你剁成rou泥 話說,常淑也不是沒對她動過手,六年前在平康坊,氣勢洶洶的提劍在鸞鳳樓里追著她刺,刺壞了所有桌椅,害得慕國公府賠了不少錢。 那會也不知道她是長公主,只覺得定是個身份了不得的人,不然明明是她把鸞鳳樓折騰得烏煙瘴氣,賠錢的為何是慕家。 自那以后,全帝京的人都知道,心狠手辣的慕輕塵遇到個硬茬,見到人家就躲。 穿穿穿,慕輕塵最不想回憶的就是這段往事,往前兩步,平展雙臂,示意常淑給她穿衣。 她也就這么點優越感了,堂堂長公主可伺候她穿衣五年了。 自己穿。常淑趁她晃神,把衣服罩到她頭上。 頭上頂件衣服,慕輕塵說不出的狼狽,呆呆的杵在那,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常淑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身旁的宮婢們也是難得見到慕輕塵吃癟,跟隨常淑一起,咯咯咯的笑。 * 迎典也就那么回事,盛大、隆重,怎么土豪怎么來。說穿了,要的就是場面風光。 華帝穿了紅衣,顏色卻偏暗,胸口和雙臂有繁復的金絲刺繡,整個人艷俗中又滿是威嚴,兩股氣質一中和,別說,還真帶了點九五之尊的風采。 他站在丹陛之上,身前的廣場是滿朝文武,身后是各宮娘娘和皇子皇女。 慕輕塵和亦小白躲在常淑常鳶后頭,一個勁的打哈欠。 慕輕塵百無聊賴,用肩頭靠了靠亦小白,問:什么時辰了? 亦小白抻長脖子,越過常鳶的發頂,掏出袖子里的一塊圓潤的紫水晶貼到眼睛上,盯著廣場中央的日晷說:巳時已到,突厥可汗該是來了,誒,你聽外頭的喧鬧越來越大,想來是離得近了。 你從哪收羅來的好東西,日晷那么遠都能看清楚時辰?慕輕塵對外頭的事漠不關心,視線落在她手里的紫色物事。 千里望。這名字牛吧,我取的,亦小白神秘兮兮的,昨日去西市碼頭接我家的商船,遇上一駱駝商隊,都是大秦人,想拿東西換商船上的香料。他們那些東西怎能入我的眼,不過 亦小白從縫隙中看了看華帝,確保自家老丈人沒發覺她們這方的動靜:不過,那隊的頭頭后來追上我,從懷里掏出這塊紫水晶給我。不錯吧,好玩著呢。她把水晶左右翻轉,顯擺著。 給我瞧瞧。慕輕塵攤出手,卻見亦小白寶貝得很,搖搖頭死活不給。 她來了勁兒,作勢要去搶。 慕輕塵!常淑回頭低聲呵斥她。 真是的,一句兩句就罷了,非要三句四句的接著來,有完沒完了,打鬧不分場合嗎? 慕輕塵訕訕的與常淑對視一眼,自知理虧,雙膝并攏,乖巧式站好。眼睛亮亮的,映著藍天和白云,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 長公主殿下這才罷休,瞪了瞪她,轉回腦袋,繼續干巴巴的漫長的等待。 末了,常鳶雙手向后伸來,手心像是長了眼睛,不偏不倚的擱到亦小白的手臂上,二話不說,就是狠狠一擰。 疼得亦小白臉色發白,就差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鳶兒,我曉得錯了,真曉得了,再也不說話了。亦小白握住她的腕骨,小聲求饒。 慕輕塵唏噓不已,心說,同樣都是媳婦兒,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要知道她家常淑除了六年前提劍砍她那次,都沒再對她動過手,溫柔極了。 神思游移,自我放空的正暢時,腦中突然想起亦小白方才說的話。 西市? 碼頭? 對了,工部前些日子在拓寬通往那處的水渠,林品如找工部尚書杜逢春是不是為了這事? * 天色入夜,蟬鳴驟響。 鏤銘軒內。 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喧天的熱鬧,渲染出一派富貴喜氣。 華帝和塔阿圖顯出不小的醉意,酒色染得臉面通紅,身子搖搖晃晃,連燕臺中央的舞伶都看不大清了。 六皇子常笙終是坐不住,湊到慕輕塵身邊,扯扯她的袖子:學士學士,常笙許久沒瞧見你了,想你的緊。 就沒想你皇姐?常淑越過慕輕塵,伸出一指,點點他的額頭。 他年僅十四,稚氣未脫,也并未封王,眼下日日被困在弘文館里讀書,日子甚是憋悶。 若慕輕塵在弘文館應卯,他還能跟她耍耍賴,央她給自己帶兩只蛐蛐,順帶陪他斗上一斗。 皇姐整日只會問我的功課,也不陪我玩,學士多好,還陪我斗蛐蛐 咳咳!慕輕塵向他擠擠眼。 常笙暗罵自己說錯話,忙不迭的閉上嘴,擔心常淑責罵他,瑟縮地起身,逃似的回到方才的位置。 你陪他斗蛐蛐?常淑的眉角是禁不住的怒意。 不光如此,我還帶他打手鞠和賭雙陸呢,慕輕塵心里這般想,說出的話卻是另外一個意思:就一次,陪他解悶罷了。 你當本宮三歲孩子呢?隨意一句話便能蒙混過去! 初月姑姑聽出常淑語氣不善,止住欲要斟酒的手,退回原位。 沒那么嚴重。 慕輕塵,你的德行本宮再了解不過,你要敢把常笙帶壞,看本宮不把你把你 把我休了?慕輕塵挑釁她。 都不知道讓著我。常淑心說。兀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水辛辣,香味馥郁,嗆了她一個咳嗽。 哎,慕輕塵重重嘆息一聲,為她拍背順氣,卻被常淑推了推。 不需要你假惺惺。 淑兒,你今日心情不好,我都能體諒,細細數來,一天之內已經發了三次火了,失去糖醇是意外,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從悲傷中走出來,以慰糖醇在天之靈。 本宮心情不好,還不是因為你! 是!慕輕塵收回手,緊緊攥住膝蓋處的衣擺,悲愴道,怪我肚子不爭氣,沒把她護好! 常淑: 你是腦子不爭氣。 眼下人多眼雜,她怕慕輕塵語不驚人死不休,捂住她的嘴,讓她住口。 住口就住口!慕輕塵這下生氣了,她是好心安慰,不想人家卻嫌她煩,連話都不讓她說了。掙脫開常淑的桎梏,咄咄逼人道:母憑子貴這話說得沒錯,我孩子沒了,你就這般對我。 呵,最是無情帝王家 常淑張張嘴,想要解釋,不料慕輕塵和她使起性子,一個拂袖,掀倒桌邊的酒壺,鐵青著臉,孩子氣的出了鏤銘軒。 初月姑姑有些急,欲要去追。 讓她去吧,出去吹吹風也好,免得腦子拎不清,一會本宮去哄她。 鏤銘軒是三重樓闕,左右分別是倉高閣和湖凌閣。 慕輕塵出門往右,踩著十數條石階上了湖凌閣。 這里地勢高,可縱覽整個太極宮的景色,另外風還大,散散熱的同時還能醒醒酒。 她憑欄而望,抽出一根算籌,有節奏的敲打闌干,聲音很小,不清脆也不沉悶心里怨罵著常淑。 真是巧了!聽聲音是塔珊,她長發不似中原女子高高盤起,而是懶懶的散著,其間編有幾條細窄的辮子,捋了耳側的一條捏在在手里,一跳一跳的上來,辮尾被她甩著圈,冤家路窄啊。 不,是我流年不利。慕輕塵的口氣同她一樣,不友善,還帶了點刺。 流年是什么?這是個成語嗎?顯然塔珊沒聽懂。 慕輕塵不以為意,轉過身,向對面努努嘴:這里有人了,你可以去左側的倉高閣。 塔珊雙手環胸:憑什么是我走? 中原有句話,先到先得! 中原還有句話,主隨客便!我遠道而來是客,你得讓我。 慕輕塵頗為欣賞的瞇起眼睛,夸贊她:你的漢話還沒那么糟心,都會改成語了。 淺顯的都知道些,塔珊得意洋洋,踱步到她跟前,端詳她臉上的傷,還以為一花盆把你砸死了呢! 砸死的話就不在這了,慕輕塵用算籌指了指夜空,該變成星星懸在月亮旁邊了。 塔珊覺得新奇:中原還有這樣的說法嗎?死去的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