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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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頭有釘有數枚長釘,上懸掛著簸箕、蓑衣、竹簍,不遠處還有一用黃土砌的石臺,上頭放有大大小小的瓦罐和酒壇。這地方像是誰家的后院圍墻。 慕輕塵把這些物什摘在手里,朝刺客胡亂地砸過去,刺客來者不拒,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將暗器一一劈碎。 逼仄的曲巷一時乒乒乓乓的響,可沒人在意。眼下正值平康坊最熱鬧的時刻,藝妓都忙著陪客人們玩樂,隱隱還有胡琴的靡靡之聲隱約傳來。 也就是在這時,刺客回過神,發現慕輕塵和亦小白不見了。 他握住刀把的手緊了緊,手背青筋猙獰的凸起。他將另一只手抬到唇邊,胡了一聲號子,號聲尖銳響亮,仿佛能刮破人的耳膜。 很快,藏在暗處的手下都聽到他發出的信號,并且獲得了慕輕塵逃亡的方向。 他們戴上蒙臉的面巾,互相點點頭,朝平康坊北曲奔去。 輕塵,他就一個人,咱們是兩個人,不用怕,咱們干翻他!亦小白由慕輕塵領著,躲進一方陰影里。 北曲的客人都是些平頭百姓。樓館排列錯綜復雜,還有一條曲水盤踞其中,地形的雜亂預示著此地是和刺客斡旋的好地方。 慕輕塵調整紊亂的氣息,語態恢復以往的鎮定,伸出一指,指向對面:從那條小道直直往里奔,是一染布坊,那里更易于躲藏不過跑過去需要橫穿街心,很容易暴露,咱們先喘口氣,一會兒卯足了勁兒跑,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要回頭和停歇。 哎呀,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的,咱們是二對一,還怕打不過他嗎?! 亦小白說完,擼了擼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瑩瑩月輝下,肌膚如玉勝雪。 慕輕塵卻不自在地皺皺鼻子,細細看去,雙頰還有幾分忸怩之態。 亦小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戳戳她,煩躁地問:到底干干不干? 慕輕塵繼續忸怩,搖搖頭。 說話間,兩名刺客已經發現她們的蹤跡,騰空一翻,躍到她們跟前,左邊那人亦小白認得,因為只有他不光蒙面,還裹有黑色頭巾,是先前偷襲她們的男人。 她雙手叉腰,雄赳赳氣昂昂的拔高聲音:呵,有幫手了不起嗎?二對二我們也不怕! 她雙腳分開,作出隨時戰斗的動作。 然后朝慕輕塵擠擠眼,示意她趕緊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戰。 下一個瞬間,兩名黑衣人齊齊飛出一腳,踹中亦小白的肚子。亦小白只覺胃部的食物翻江倒海,身子往后重重一撞,復又沿著墻面滑落,跌倒地上。 她只覺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哀嚎著嘔出一口酸水,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慕輕塵蹲到她身邊,查看她的傷勢,眼底滿是愧疚和自責:小白你沒事吧? 你,亦小白痛得漲紅了臉,脖頸處的動脈脹鼓鼓的,怨懟道,你為什么不出手! 憑慕輕塵的身手,阻止刺客們對她的偷襲絕非難事。 我慕輕塵忸怩之意更重,壓低聲音神秘道,我是傻白甜,不能會武功! 亦小白: 你他么腦子壞了是不是! 生死關頭科普傻白甜干什么! 她疼痛難忍,在地上呻i吟幾聲,打了個滾。 刺客們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眉宇間殺氣橫生,一步步逼近慕輕塵。 包有黑色頭巾的男人,顯然是他們的首領,突然向他打了個手勢,緩緩搖頭:慕輕塵詭計多端,小心中了她的圈套。 明明會功夫卻遲遲不肯反抗,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還是小心些為好。 咚咚咚 咚咚咚 最后兩聲暮鼓敲過,這方偏僻的角落,終于墜入了無邊的寂靜。 所有的刺客相繼抵達,粗略算算,約有二十余人,他們或蹲在歇山屋頂上,或站在水井邊,或像只猴子懸在鼓樓一側 他們漆黑的衣料,濃重了這個深夜 慕輕塵緩緩抬頭,仰望星光點點的夜空,半圓的月亮散發著冰冷的光,光芒照耀著她的眸子,眸心處有絲絲涼意。 你們是二皇子派來的? 慕輕塵,你還有什么遺言嗎?為首的男人刻意壓低嗓音,答非所問。 你們死定了。慕輕塵微微揚起的下巴,透著一股自信。 男人眼睛一瞇,深思熟慮著,他好似很怕慕輕塵,在她面前,行事處處小心,但又揣測她在故弄玄虛:哦? 他拖了個長音,似疑惑也似試探。 慕輕塵斜睨著他,面露譏諷與輕蔑:每個傻白甜,都有一個盲目愛她,甚至不惜為她舍去生命的英雄,在這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我知道,她就要來了! 語畢,一陣悶熱的晚風徐徐吹來,吹起她散在鬢角的一縷發絲,襯得她身姿飄逸 眾人雖不知她在說什么,但仍被她的那股自信所震懾,紛紛像貓一樣躬下腰身,耳朵警覺的顫動。 就連為首的男人也不禁膽寒,嘴上卻呵斥她是在拖延時間。他有點氣急敗壞,上前一把拖過亦小白,將長刀橫亙在她咽喉處。 他叫罵著:我現在就送她去見閻王,下一個就是你! 慕輕塵沒想到他性格如此急躁,面色一沉,緊抿起唇角,手伸進袖口,唰地掏出一沓銀票:這是五萬兩,你們拿著這筆錢,離我家小白遠一點! 收起你的臭錢,我們可都是死士 不夠我可以再加!慕輕塵中氣十足的打斷他。 她好整以暇踱步到男人身前,繼續掏出一張灑金宣和一支小狼毫,將其拍到他胸口。 寫吧。慕輕塵微微一笑。 那人架在亦小白脖子上的刀,有幾許松懈。他驚訝于自己的恍惚。是啊,眼前的這位可是叱咤風云的老虎屁i股,在四面楚歌的境地里,依然神色沉寂且坦然任憑他這樣刀劍舔血的人,也不得不為之仰慕。 寫什么?他問。 寫出你索要的價錢,我會為你兌現。但你必需遵守承諾,離開亦小白,永遠不要來打擾她的生活。 亦小白頓時熱淚盈眶,雖然慕輕塵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沙雕氣,但是她真的好感動。 五萬兩呀,那可是慕輕塵私房錢的一大半。 躲在角落里常淑一直緊張地盯著慕輕塵那方的情況,她頭皮陣陣發麻,幾乎忘記了眨眼。 她的身后,是適才在鸞風樓里,為她護駕的長隨。他們本是長公主府的府兵,因常淑氣呼呼要來平康坊捉拿逛青樓的慕輕塵,所以特地換下甲胄,換上皂衣。 不過他們人數并不多,算上常淑剛好十人。 府兵領尉將佩劍換進另一只手,悄聲道:公主莫急,慕駙馬臨危不亂,我們只需瞅準時間便可。 常淑沉吟片刻,解下腰間的桃花扇,蓄勢待發。府兵們見她的模樣,也俱都悄悄的拔劍出鞘。 他們屏息凝神,靜靜地等待著,就像獵人等待獵物自投羅網,很快,他們期待的時刻來臨了,那名刺客收回了欲要殺掉亦小白的長刀,猶豫地拿過慕輕塵遞給他的紙筆。 就是現在!常淑發號施令,率先沖了出去。 她身材窈窕,像燕子展翅一般展開雙臂,足尖輕點,輕巧的躍到半空,后又翩然落下。動作輕靈優美,仿佛含霜池里半開半合的菡萏,清麗出塵。 她的身后,是緊緊跟隨的府兵。 你使詐!男人暴喝一聲,狠狠甩開手里的東西,再次握住長刀,朝慕輕塵劈面砍來。這次的刀風比之前更毒辣狠絕,直取慕輕塵的性命。 刀刃砍裂空氣,傳處呼嘯般的聲響。 亦小白眼見著刀面閃過寒冷的光,剎那間,便與慕輕塵的面龐僅一絲之隔。 她驚呼出聲,心臟幾乎跳出胸腔。 可慕輕塵嘴角的譏誚沒有任何松動。也仍然如瓊枝玉樹那般,巋然而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常淑一個閃身,在她身旁落定,掌風如刃,豎劈在男人的手肘處。 男人吃疼,怒不可遏的收回刀,還來不及看清常淑的樣貌,就見其手里的桃花扇嘩啦一展,向他猛地掃來,他躲閃不及,鼻梁處被割出一道極深的傷口,深可見骨。 真是個棘手的對手! 他咬緊后槽牙,連退數步,這才發覺自己的手下已與一幫長隨打扮的人廝打起來。 你怎的不知道躲!常淑趁空喘口氣,攙住慕輕塵,憤懣的斥責她。 剛才的場面太過驚險,若自己晚來一個彈指,慕輕塵就將與她天人永隔了。想到這,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偏頭,冷不丁的對上慕輕塵那雙深邃的眼睛,其正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眸底閃爍著詭異的光,怎么說呢,含有三分傾慕、三分愛戀和三分火熱。 常淑的心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但聽慕輕塵深情道:你不懂,這是傻白甜的品格! 不論何時何地,都要堅信意中人就在身后默默的守護著自己,所以,就算是萬不得已,也不能顯露出自己的獨立自主,否則,就不傻了。 常淑嘴角一抽,果然,腦子又壞了! 末了,慕輕塵又補了一句:你就是我要等的意中人,這五萬兩銀票你拿好,算作我倆的定情信物。 亦小白欲哭無淚,塵塵,私房錢上交的這般爽快嗎!!? 第15章 傻白甜駙馬上線 常淑將信將疑的把東西接過,定睛一瞧,發現還真是銀票,沉甸甸的一沓。 好你個慕輕塵!真是狡兔兩窟啊,小金庫一個接一個的。 她嚴重懷疑還有第三窟。 只是眼下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她扶起趴在地上的亦小白,將她塞給慕輕塵,叮囑她們找個地方躲起來。 慕傻白甜輕塵深情款款地凝望她,堅定道:不,要走一起走。 一個都別想跑!男人重新調整姿勢,挽了個腕花,長刀在空氣中縱橫開闔。 常淑來不及回應慕輕塵,向后一仰躲開男人的攻擊。 男人的招式沒有花架子,干凈利落,一招一式都直擊要害。 常淑見招拆招,體力終于有些不支。她很清楚,和這些作戰經驗豐富的亡命徒硬碰硬,無疑于以卵擊石。 她退回原處稍作休息,身子一個騰躍,翻身上了屋頂,男人卻并不中計,他此次的目標是慕輕塵,殺了她,穆寧長公主府的天就塌了,二皇子便可一家獨大。 慕輕塵帶著亦小白走不了太遠,她的腳邊襲來一陣凌厲的冷風,揚起漫天塵土,回頭一看,男人正朝她狂奔而來。她忙不迭的推開小白,躲開了一刀。 男人不含糊,速度快如閃電,刺出有力的第二刀 你用不慣大刀。慕輕塵冷笑著,一語道破天機。 男人握刀的手突然不穩,手臂小幅度的輕晃。 樹上的蟬呲啦地聒噪起來,使他焦急中又增加幾分煩躁。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頭巾被汗濡濕,軟塌塌的耷拉在發頂,看起來頹然又狼狽。 常淑伺機而動,她眉梢禁不住殺意,運了一掌,直擊在他的背心。 這一掌實打實的十層力。 男人喉嚨一動,頃刻間,腥甜在口腔散開,他強壓下身體的不適,欲要和常淑纏斗。 不料兩隊新的人馬從隊街竄了出來,一隊是里衛,一隊是街鋪武侯,他們仰聲高呼伏低不殺!伏低不殺! 形勢在此刻扭轉,男人虛晃幾步,閃身到一口轱轆井邊,再次呼了一聲號子。 號聲兩短兩長。 刺客們收到信號,俱都停下和府兵的糾纏,像突然散開的魚群,一個擺尾,游弋進屋檐下的陰影里,扔出數顆彈丸,一團團黃煙瞬間騰起,似一道屏障,將他們與眾人隔開。 黃煙漸漸散開,空氣中滿是硫磺的味道,刺得人鼻子發癢。煙霧消散后,人也消失殆盡。 常淑并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一來,平康坊百姓眾多,怕引起無端傷亡。二來,她已經猜到幕后主使是誰 兩隊人馬的首領由一年紀不大的小府兵領著,他們單膝跪地,埋下腦袋向常淑說著救駕來遲,請長公主恕罪的場面話。 小府兵是方才被常淑支使去搬救兵的,他捧出一枚魚符,呈還給常淑。 大華官員,五品以上佩戴銀魚符,三品以上佩戴金魚符,此乃身份的象征。而在公主中,只有常淑得華帝欽賜金魚符,可以號令十二司,甚至皇城甲士和禁軍。 人在大悲大喜大驚大恐后,總是容易疲累,常淑有點犯困,微抬指尖,示意他們免了這套客氣。 她命人把馬車遷來,攜著慕輕塵的手,帶上拖油瓶亦小白,鉆進車廂。由府兵、里衛、武侯一路護送,浩浩蕩蕩的回了宮。 安上門前的金吾衛,沒料到長公主回來的如此之晚,當下酉時已過,宮門早已關閉。常淑遞了允書,金吾衛們忙呈報給門官,與其一起把門契合二為一,方才搖動門軸,開了宮門。 * 牛菊花和白蓮花在呼蘭殿外眼巴巴的張望,,一口一個完了完了,駙馬們到現在都沒回來,公主們指定都在氣頭上,長公主還親自去拿人了,也不知道慕駙馬怎么樣了?怕是沒死也殘了吧! 言罷,都捂了捂自己的屁墩,心知離挨板子不遠了。 二人商量著,這么干等著不是辦法,不如先回寢院跪著,興許公主們能網開一面。 怎料剛回寢院,便撞見常鳶揮舞著軟鞭,將花圃里的雛菊抽得七零八落,一鞭又一鞭,鞭身割裂空氣,呼呼的響:等那負心漢回來,看我不把她抽筋扒皮! 牛菊花和白蓮花對視一眼,咱們還是去尋死吧! 常淑和慕輕塵踏入呼蘭殿,是亥時三刻的事了,惠翼皇貴妃今夜侍寢,去了福遙宮。她們繞上廊道,不禁瞥見湖心亭里兩個熟悉的人影牛菊花和白蓮花。 他們正往對方脖子上套白綾,然后互勒,時不時氣喘吁吁的飄出一句加油!用力!咱們生死相隨! 這是在打架,還是約好的共赴黃泉?! 常淑無奈地揉揉太陽xue,吩咐身后的人將亦小白扶回三公主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