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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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淑斜臥在涼榻上,神色慵懶的支頤著頭顱,展開桃花扇,將其舉到眼前,目光透過輕薄的絹面,盯著慕輕塵模糊的身影看。 疑惑這人為何一會眉頭緊鎖,一會迷起眼睛,手里還不停地轉弄算籌,難道又遇上難題了? 她朝慕輕塵招招手,等人來到跟前,與之十指緊扣,笑意純凈親切:陪我小憩,等日頭消散些,再陪我去瓊林宮拜謁皇祖母。 大華朝的駙馬向來官職低微。慕輕塵身居弘文館校正,也不過是修訂文書卷軸罷了,一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總是有大把時間陪著常淑玩樂。 要換做以前她肯定答應,只是眼下,她是斷然拒絕的。 拒絕的話剛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吐露,便恰逢亦小白來敲門。 這廝一點不客氣,不請自入,嘴里嚼著薄荷葉,一開口,空氣里滿是清清涼涼的香氣,在這炎熱的夏天,宜人心氣得很。 慕輕塵心底的焦灼漸漸消散幾許,看著她那滿是銅錢紋的赭色衣裳,只覺一股土豪之氣撲面而來,調侃她手腳麻利,眨眼的功夫都換上便裝了。 亦小白猛吸了一口氣,口腔里的涼意直往咽喉里灌,她看了看常淑,把慕輕塵拉到綠綢帷幔后,壓低音色道:要不要去香燭鋪? 不去。好端端的去香燭鋪做甚,又沒到清明。 誒,亦小白見她要走,抬腳擋住她的去路,聽我說完,西市開了家天竺香燭鋪,聽說里頭的天竺神油可是房i事必備良品哦。她沒了偉鴿,只能從這歪門邪道上找方法。 慕輕塵登時挑挑眉。 帝京百姓大都篤信佛教,天竺香燭更是備受佛教徒的青睞,這些商人利字當頭,都會暗地里再做些其它買賣,譬如天竺神油。 這天竺一向邪乎的很,說不定能找到無法行i房的東西呢。 慕輕塵打了個響指,鏗鏘道:事不宜遲,走! 去哪?常淑冷不丁的插話,言語里盡是戒備。哼,好你個亦小白,一進屋就偷偷摸摸的,定是想帶壞我家駙馬。 亦小白惶惶的,這才發現常淑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跟前,實話實說道,去西市逛逛。 西市? 去看胡姬袒露肚皮跳胡旋舞嗎? 常淑狐疑著:正好,本宮閑著也是閑著,同你們一道去。 言畢,兩眼閃過狡檜的光芒,吩咐身旁的宮婢去請三公主一起。 亦小白慌了手腳,奈何常淑不等她開口,便牽起慕輕塵,去到殿后換衣服。 于是一炷香后,一輛七香寶輦在重重府兵的前呼后擁下,駛出朱雀門,沿朱雀大街徐徐向前,借道善和坊、太平坊、嚴壽坊,抵達西市東門。 常淑和常鳶已換下繁復的宮裙,眼下皆穿清爽的裙衫。她們二人率先下車,死死盯著端坐在軟墊上的兩只駙馬。 慕輕塵由衷地欽佩這兩位公主的粘人勁兒,嘆息一聲,舉雙手投降,鉆出馬車后,回身勸亦小白趕緊跟上。 西市是處繁華地,食肆、客棧、餅鋪雜列其間,車水馬龍,一片人聲鼎沸之景。常淑擔心太過招搖,命府兵們在坊內尋一曲巷等候,只留下牛菊花和白蓮花,以及幾名長隨在身邊。 這里是消磨時光的好去處,總有許多來自異域的小玩意,常淑攜手慕輕塵,在人來人往中穿梭。她是金枝玉葉,又是長姐,行事處處小心謹慎,鮮少到東西兩市游逛。 想不到許久不來,竟開了許多新鋪面,綢緞莊、銀器鋪、文書用品店人最多的,當屬西市北坊的一賣面藥口脂的鋪子。貴家小姐們打扮得精致華美,正由丫鬟們陪著,在里頭弄粉調脂,挑選花鈿紋樣。 常淑于貨柜前站定,選出一手脂,詢問小廝其中的配方,掌柜見她們衣品不凡,臉上堆笑的插話說:小娘子好眼力,這手脂是大秦貨,今早剛到,不僅滋潤還清香四溢,香味啊經久不散,最適合這炎炎盛夏。 而最讓常淑青睞的,事手脂盒上繪有精巧的花紋,她愛不釋手,掀開盒蓋輕嗅,覺得香味淡淡的,像茶,使人神清氣爽。她很是歡喜,讓慕輕塵也聞聞,一回頭,發現慕輕塵壓根兒不在身旁。 驚了一驚,環顧四下,也并未發現亦小白的身影,心道不好,忙把手脂還給掌柜,沿著貨架繞到常鳶身邊,告知她慕輕塵和亦小白不見了,隨即又問長隨們,可有主意到駙馬們去向。 牛菊花抬手指向對面:奴才看到她們進了香燭鋪。 好好的,怎么晃到香燭鋪去了。常淑怨自己疑神疑鬼,纖指優雅,在眉骨處搭了一個棚,帶著常鳶徑自穿過街道,卻在香燭鋪門前嘴角一抽,停下了腳步。 白皙如雪的臉頃刻間紅得能滴出血來。 常鳶也好不到哪里去,指著門口懸掛的桃木牌啐罵,越罵聲音越小,到最后竟和那蚊子差不了多少,扭捏出女兒家的嬌羞之態。 風吹日炙,熱浪滾滾中,那桃木拍牌好似被賦予了生命,像個小精靈似的搖搖擺擺,磕打著門板,哐當哐當的響。 上頭形如雞爪的字體仿若火焰舞動一般,明亮的跳躍著。 天竺神油,耶主持久的秘密。 真品特價直銷,今日到貨,買三送一。 純植物提取,滴滴精華,橫空上市,保密派送。 常淑捂捂發燙的臉,勉強恢復以往的從容鎮定,須臾,心底又生出一絲感傷和自責原來我的輕塵沒有騙我,她是真的不舉 第8章 契約駙馬上線 香燭鋪子并不大,長寬不過兩三丈,但里頭的東西倒是不少,竹質的貨架還特地用彩綢包纏了一圈,香蠟在上頭均勻的鋪開。 最里頭,一包著紅頭巾的天竺人正坐在爐火前筑制蠟燭。他聽聞門下風鈴響動,撐著膝蓋起身,朝慕輕塵她們問了一句:可是要買神油。 慕輕塵有幾許意外,一言未發竟能被人瞧出意圖,抬眸對上天竺人眼底的精明,了然一笑。想來也對,清明早就過了,這月也并無廟會,兩個年紀輕輕的耶主突然造訪,不是買神油是什么。 亦小白緊張的背過身張望一瞬,豎起三根手指,開門見山道:三盒。 天竺人的紅頭巾被額頭的汗水潤濕,邊緣的顏色深一塊淺一塊,他搓了搓手,去了后院,回來時捧了四盒,說是買三送一。 亦小白出身商賈世家,最不惜金錢,也不問價錢,直接拋出一塊銀鋌,急慌慌地接過神油,對慕輕塵說:嘿嘿,剛好咱倆平分。 說著,不顧慕輕塵神色里的嫌棄,硬是給她塞了兩盒。 慕輕塵翻看手里的東西,見天竺人準備離開,忙叫住他,湊到他耳邊,難為情道:有沒有無法行i房的東西? 無法起床的東西!!? 天竺人來帝京開鋪不過五年,漢話不算精通,常有聽錯或聽不明白的時候。 他退開一步,黝黑的面龐蒙有一層汗水,顯得油亮亮的。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慕輕塵,忽然拍了一個巴掌,眉飛色舞的請她稍等。 他小跑進火爐子后頭,很是神秘的抱出一不大不小的木匣子,上有老舊的銅片小鎖和精致螺鈿紋飾,他粗糙的手掌,小心撫開上頭的灰塵:這個,就是你想要的東西! 果然有。 慕輕塵大喜。 亦小白被這兩人的故弄玄虛勾得心癢癢,擰開鎖扣,掀開一瞧:我的媽呀,輕塵你深藏不露啊! 小皮鞭、小腳鐐、羊毛圈應有盡有。 這都是些什么!!? 慕輕塵氣不打一處來,剛躍上天堂的小心臟,瞬間摔進十八層地獄。 你不夠意思啊,我也要我也要。亦小白癟癟嘴,向天竺人攤開手。 天竺人為難說:沒有了。 慕輕塵懶得聽他倆聒噪,一把將木匣塞給亦小白,轉身掀開門簾,卻不小心撞到一軟軟香香的身子。 是常淑。 其正用憐憫且心疼的眼神看著自己,尤其是在看到她手里的天竺神油后,那股憐憫、心疼之意便加重了幾分。 這是怎么個意思? 慕輕塵不自在的將東西收進袖子,少頃,把抱著木匣子的亦小白喊出來,陪常淑和常鳶去到拱橋下看龜茲藝人耍火棍。 常鳶好似很喜歡,為那上下翻滾旋轉的火木棍驚嘆連連,同周圍百姓一起不時的喝彩鼓掌,手腕的清風鈴,隨著她的動作,鈴鈴鈴,鈴鈴鈴,鈴聲清泠,在喧鬧的廣場里回響。 看完這場又去看波斯人玩繩技,一根麻繩往天上一拋,人順著繩子往上爬,直爬進一朵白云里消失不見,一眨眼,那人卻在對面的屋檐上出現。 所有人都驚呼不已,贏了個滿堂彩。 回宮的馬車上,常鳶還津津樂道著,和亦小白換了個位置,湊到慕輕塵身邊問:輕塵,你說那波斯人是如何做到攀繩而上的? 方術。慕輕塵還在為今晚的房i事cao心,無心與她玩樂,敷衍道,類似于催眠或障眼法,利用語言或動作,讓人不知不覺間被迷惑。我們看到的和感受到的,實則都是幻覺,在此期間,那人趁機竄上對面的屋檐。 原來如此。常鳶如夢方醒。 常淑也正陷在這疑惑中,聽慕輕塵一番解釋后,更是來了興致,想開口問問波斯的方術和道教的凝神練氣有何不同,還沒把話說出口,頓覺馬車停了下來。 她透過竹簾半卷的小窗往外望,發現此刻正行至光德坊內,四下人頭攢動,實在不適宜停車。 發生何事了?常淑柔聲道。 牛菊花的聲音在車外響起:稟公主,不良帥向子屹求見。 京兆府的公廨就在光德坊的東北角。不良人受京兆府管派,向子屹出現在此,想必是來商量緝拿十六王宅的變態一事。 常淑矜持的撫平裙擺上的皺痕,問慕輕塵的意思:可要見? 她倆才因向子屹拌了嘴,還是謹慎些為好。 向子屹? 慕輕塵從心不在焉中回神。 對哦,他是常淑的青梅竹馬,兩人十四歲那年還曾互贈香囊,私定終身。要不是當年我橫插一腳,以絕世容顏驚艷了常淑的時光,溫柔了常淑的歲月,這駙馬的位置就該是向子屹的。 哎,怪我魅力無限啊! 不過女扮男裝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終有一天要離常淑而去的,在此期間,還是該多給這二人制造見面的機會,等我離開的那一日,這駙馬之位,也不至于后繼無人。 慕輕塵打定主意,看向常淑,其面容還是一貫的溫婉雍容,那一顰一笑,就像是迷蒙的江南煙雨。 一想到她以后是別人的媳婦,慕輕塵的眼眶就酸澀不已,心里也酸酸脹脹的。 罷了,終究是自己對不起人家,讓他們破鏡重圓,也算是種補償吧 她將細竹簾往上卷了兩分,探出半顆腦袋,揚起笑臉:向大人,打哪來啊! 這一聲自來熟,頗有點青樓老鴇的抑揚頓挫。 向子屹起了身雞皮疙瘩,哆嗦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七香寶輦是華帝的御座,后賞賜給穆寧長公主府,向子屹見到此輦時喜不自勝。他是個老實人,沒做他想,兀自上前攔住去路,想和常淑寒暄幾句。 誰成想慕輕塵也在里頭。 向子屹充滿了驚疑,要知道慕輕塵是個醋壇子,總是不待見他,今兒個是被烈日曬糊涂了吧,為何突然對自己和顏悅色起來。 有詐,肯定有詐。 不單是他這么想,連駕馬的牛菊花和白蓮花也這么想,更別說車內的常淑、常鳶和亦小白。 車周圍的府兵們,更是用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的眼神盯著慕輕塵。 慕駙馬,向子屹身姿俊逸挺拔,整日于坊間奔波cao勞,皮膚曬出小麥色,整個人看上去剛毅又俊朗,我剛從京兆府出來,準備調撥不良人駐守十六王宅,對了,勞煩你護好淑兒護好長公主殿下,不要給變態可乘之機。 慕輕塵: 那名變態就在你眼前,而且今晚長公主還想玷污她的清白。 正好順路,要不你上車,我們捎你一段?慕輕塵轉了話茬。 眾人又驚又喜,媽呀,真是活久見,長公主即將與前任、現任同乘一車!繼慕輕塵被雷劈后,帝京第二大八卦終于新鮮出爐,即將引爆盛夏! 常鳶和亦小白,一臉期待的看向常淑,卻被常淑殺了一記眼刀。 謝向大人掛念。常淑拔高音色言語一句,手指拼命戳著慕輕塵的腰。 向子屹聽出常淑的話外音,知她是不想與自己有瓜葛,苦澀地扯扯嘴角,跟慕輕塵道謝:多謝慕駙馬好意,我一友人剛入帝京,我還要先帶他入宮面圣。 他邊說,邊往側方的茶肆望去,旗幡之下,一金發碧眼的老人,身穿曳地立領白袍,正和藹地站在那同路人微笑,笑容像吹遍四野的春風。 慕輕塵注意到他懸于肩頭的兩條金色綢帶,復又盯著他胸前的十字架 瞧這裝扮該是景教的大主教吧。 慕輕塵恍惚中,福至心靈,腦中閃過一道白光 有主意了!一個不與常淑行i房的好主意。 她眼眸晶晶亮,提起衣擺下車,步到旗幡下,精明一笑,對大主持說:我的彌施訶啊! 大主教愕然得說不出話,彌施訶是景教的主神,是所有教徒的信仰。他這次來帝京求見華帝,就是為了能夠得到準予,在這塊福地上,傳遞彌施訶的信念,修建景教寺。 沒想到眼前這位耶主,竟對他和他的信仰如此熱情親切,著實讓人感動。 慕輕塵得知他的來意后,表明自己的身份,盛情邀請他一道入宮,承諾說會幫他在華帝和工部尚書面前美言。 大主教求之不得,喜極而泣的與她相擁,親吻她的額頭:主與你同在! 他無法言說內心的激動,緊緊握住向子屹的手,和他道別,感謝他為自己引薦慕輕塵。遂即上了七香寶輦,在車內向二位公主行大華朝的叩拜禮。 那頭磕得,比牛菊花響多了! 常淑在他的感激聲中明白過來,原來是慕輕塵將他忽悠上車,并且要帶他覲見父皇。 真是奇了怪了。 常淑仔細回想,愣是想不起慕輕塵何時對景教感興趣過,平時不是最反感鬼神之說的嗎? 您請起。常淑擺出大國公主的威儀。正準備給他賜坐時,發現車內已沒有空位,只好任由年事已高的大主教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