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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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芙嫣沒什么情緒,“沒有就沒有。” “我不希望你誤會。”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在意?” “我為什么要在意?” 謝殞氣息一滯,片刻后道:“你說得對。”他自語般說,“你確實沒必要在意。” 話音落下,他身影漸漸消失,只留下一句。 “我不知道什么蝶繞枝,你若堅持認(rèn)為它在這里,便自己去找。” 芙嫣看著空蕩蕩的前方,稍微有點遲疑。 她是不是不該那么說?他是生氣了嗎?所以消失了? 也罷。 反正要得到傳承也得靠自己出去,他消失就消失吧。 芙嫣毫不留戀,重新戴上面紗開始探索秘境。 她心里還記掛著佛子,方才她突然被帶走,佛子肯定以為她出事了,他肯定會很擔(dān)心她的安危,她最好盡快讓他知道自己沒事,免得他以身犯險。 會這么想也不是自戀,而是太了解佛子的性子罷了。 換做任何別的人他也依然會這么做的。 清醒地知道這一點,真是讓芙嫣心情抑制不住地變壞。 要說這座秘境整體給芙嫣的感覺,就像是凝冰君這個人一樣,似有若無的曇花香圍繞著她,在別人看來險象環(huán)生的地方,于她卻總是點到為止。 在又一次經(jīng)過構(gòu)造改變后,芙嫣落入一處空曠的寢殿。 寢殿不大,但因為陳設(shè)過于簡單顯得空蕩蕩的。 這里光線不暗,但用來照明的不是曇花。 芙嫣抬眸,殿頂鑲嵌著無數(shù)寶石,五顏六色,閃閃發(fā)光。 這一幕好像挑起了什么久遠(yuǎn)的記憶,芙嫣頭疼欲裂,立刻閉眼捂住了頭。 好疼。 她扶著一旁的書案勉強站穩(wěn),好長時間神思才重新清明。 她咬唇望向周圍,這是寢殿的偏殿,擺著幾張高高長長的書架,書架前是古樸的書案,書案上干干凈凈,筆墨紙硯規(guī)矩地放置一旁,雖然很久沒人動過了,但上面一點塵土都沒有。 芙嫣慢慢繞到書案后,在書案下方發(fā)現(xiàn)了抽屜。 她將抽屜拉開,本意是尋找蝶繞枝,她覺得凌翾道君的消息肯定不是空xue來風(fēng),他既然說蝶繞枝在這里,就肯定是有可能的,凝冰君自己都“死”了五百年,也不一定知道所有事。 只是抽屜里沒什么蝶繞枝,她看見的東西更是與“蝶”沒有半分關(guān)系。 那是許多玉雕。 各種名貴玉石雕刻的玉雕,一眼都看不過來,裝滿了抽屜,全都是龍的模樣,各種形態(tài)的龍。 芙嫣伸出手去,執(zhí)起一塊血玉雕成的龍。 清透的血玉化為栩栩如生的紅龍,芙嫣的手撫過玉雕上的鱗片和龍角,它被雕得很用心,恍若真龍,在她掌心散發(fā)著溫涼之意。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眉心的紅玉,那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她不由伸手摸了一下,和摸到這玉雕時的溫度一樣。 莫名的熟悉感,芙嫣被難言的情緒淹沒,她又去看其他的玉雕,各種形態(tài)的龍靈動真實,像是雕刻者親眼見過那般姿態(tài)的龍一樣,血玉雕的尤其多——這里顯然是凝冰君的寢殿,這是他雕的嗎?芙嫣看到抽屜角落的木盒子,拿起來打開,里面是有過明顯使用痕跡的刻刀。 確實是他雕的。 他很喜歡龍嗎? 尤其是紅色的龍。 這抽屜里的玉雕被紅色淹沒,她都不知道原來價值連城的血玉可以這樣多。 芙嫣將刻刀拿出來,柔軟白皙的指腹擦著刻刀的刀刃過去,頃刻間被劃破流血,她看著自己紅色的血,慢慢放入唇中舔了舔。 寂靜的寢殿里回蕩著寥落的氣息,芙嫣將刻刀扔出去,木盒也隨意丟下,滿抽屜各種形態(tài)的龍雕被她棄如敝履,她仔細(xì)尋找過沒有蝶繞枝后,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去翻書架。 書架上的書卷和玉簡被翻開,檢查一遍又被隨意一放,謝殞在她看不見也感覺不到的地方看著這一幕,看著那些出自他手的玉雕被她渾不在意地丟棄,心中其實很平靜。 其實在歷劫回去之后,他很少去翻動在人界的記憶。 如今隨著芙嫣的歷劫,那些被塵封的記憶揭露出來,他不得不面對一個現(xiàn)實。 一個促使他回歸仙界后竟答應(yīng)了云凈蕪的建議,假意與她定下婚約的可笑現(xiàn)實。 他在歷劫失去前塵記憶時,在作為謝無塵活著的幾百年里,其實從來沒有忘記過芙嫣。 身為天煞孤星的命格,他總是一個人待著,那些獨處的時間里,陪伴他的是五彩繽紛的寶石和曇花,是那滿抽屜的龍雕。 紅色的龍,那樣昳麗又威嚴(yán),是誰,答案都擺在那里。 天煞孤星的蒼涼人生中,那些潛意識里能給他帶來溫暖的東西,是他除卻修煉外唯一在意和會做的事。 帶來那些溫暖的東西,都與芙嫣有關(guān)。 說來也是他糊涂,自以為是。 三千多年,那么多的時光,哪怕芙嫣一開始或許會有被影響才鐘情于他,可時間擺在那,怎么可能沒有真情呢。 她有。 ……他也有。 謝殞在寂靜中猛地睜開眼。 他在神識里看到芙嫣找到了蝶繞枝。 在他寢殿的枕頭下方。 蝶環(huán)形狀的法寶流光溢彩,與記憶里云凈蕪用的法器模樣一致。 它竟然真的在這里?甚至還在他寢殿的枕頭下面?怎么可能? 謝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但芙嫣已經(jīng)有了她的判斷。 “……騙子。”她看著到手的蝶繞枝,再看看這張古樸簡單的床,什么不知道蝶繞枝為何物,什么不想她誤會,那還藏在枕頭下面做什么? 芙嫣厭惡地諷刺:“真是個道貌岸然的騙子。” -------------------- 作者有話要說: 屑?xì)專鹤髡邭⑽襮aq 女鵝:知道了,我拿的是鳳傲天劇本,這就是給我的形影不離的傳承大能,活體外掛,同意了同意了! 第39章 芙嫣從來沒相信過謝殞,所以發(fā)覺他可能騙了她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 相反的,她有點高興,因為真的找到了蝶繞枝。 她盤膝坐到榻上,一邊研究這足以改變她體質(zhì)的天階法寶,一邊想著,若她前半生所受的苦楚都是為了今日的幸運,倒也不算太難以接受。 只是,若能只折磨她一個人就好了,扶陽鎮(zhèn)上上下下數(shù)萬條性命和她父親母親何其無辜。 想到那天染血的落日,芙嫣握著蝶繞枝的力道不自覺加大,她看著自己的手,至今還記得用它翻動母親尸體時的感覺。 她也還清清楚楚記得,被母親護(hù)在身下時近乎窒息的威壓感。 屠戮扶陽鎮(zhèn)的魔族應(yīng)該修為不算太高,否則不會忽略掉她這個漏網(wǎng)之魚。 又或者對方其實發(fā)現(xiàn)了,但因為仙府的人快要趕到,顧不上她這個唯一的活口,急急忙忙逃了。 芙嫣調(diào)查過很多次扶陽鎮(zhèn)的慘案,想知道在那里犯下滔天罪行的到底是誰,哪怕是魔,也該有個姓甚名誰。 但沒有結(jié)果,沒人知道。 對方逃得太快太及時,仙府派去的人在扶陽鎮(zhèn)發(fā)現(xiàn)了傳送陣痕跡,是單向的,可以直入魔界,且只能用一次。 能造下這等傳送陣的魔,至少也該是在魔帝手下排得上號的。 芙嫣深呼吸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將全身的靈力集中在一起驅(qū)動蝶繞枝。 蝶環(huán)形的法寶開始運轉(zhuǎn),紫色的光芒緩緩流淌進(jìn)她的身體,她閉上眼,認(rèn)認(rèn)真真地試圖去淬煉駁雜的靈根。 拿得到傳承也得有一個好的身體來負(fù)擔(dān),否則也是暴殄天物罷了。 她能想到淬煉靈根會很麻煩,很痛苦,但沒想到會這么痛苦。 這么多年來,她辛辛苦苦修煉,付出比別人多幾十倍的努力才筑基,她以為那些夜不能寐的過往已經(jīng)很辛苦,但現(xiàn)在才是真的辛苦。 太疼了。 怎么可以這樣疼。 像有無數(shù)的蟲子在咬她,身上每一寸都被咬破,血rou一塊一塊掉落,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她好像感覺到自己的臉也爛掉了,混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地方。 是應(yīng)該這樣的嗎?是她cao作錯誤了嗎?這是個陷阱嗎?她還是太著急了嗎? 難道說還是她太大意,從開始到現(xiàn)在所有貪戀的幸運終究還是幻境,是不可能嗎? 她上當(dāng)了嗎? 芙嫣氣急攻心,噴出一口血,她猛地睜開眼,劇烈地咳嗽,血濺得到處都是,余光瞥見滿榻都是她的血。 她還勉力結(jié)著印,依然在驅(qū)動蝶繞枝——她管不了那么多了,錯就錯吧,她已經(jīng)這么做了,哪怕最壞的結(jié)果是成魔也沒關(guān)系,魔就不可以屠魔嗎?可以的,或許她還可以借此打入對方內(nèi)部,釜底抽薪。 也許她還能把穹鏡也給殺了呢? 到那個時候天下修士說不定會像敬慕凝冰君一樣敬慕她。 想是這樣想,可芙嫣還是不想成魔,她恨透了魔,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成魔?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她拼盡全力去堅持,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恐怕很丑陋,她好像還看見了自己的手臂腐爛見骨,但她還是沒停,甚至沒有痛呼出聲,她感覺到自己流了血淚,但一點哭聲都沒有,她搖搖晃晃,幾次險些倒下,卻硬生生挺著,沒有真的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