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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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那時這樣難受。 原來是這樣的。 謝殞閉上了眼,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個看似久遠卻恍如昨日的畫面。 那是芙嫣與他表白心意后仍然堅持追慕他的時光。 三千多年里的某一天,他在十重天見了妖皇萬夢星。 四大兇獸曾與妖界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自從它們被鎮(zhèn)壓四方后,萬夢星也對仙界俯首稱臣。 謝殞是鎮(zhèn)壓四大兇獸的直接戰(zhàn)力,他的凈化之力是妖魔邪祟的克星,萬夢星對他更是忌憚。 最開始為表忠心,她會時常到十重天稟報妖界的所有重要消息,確保謝殞信任妖界沒有任何想要再打兇獸主意的心思。 那天萬夢星來芙嫣也在,對方留了不短的時間,芙嫣一直沒走,就在旁邊聽著。 她是天族少帝,有資格聽這些消息,萬夢星不能讓她離開,但芙嫣從頭到尾臉色都很難看,威壓逼人,讓萬夢星總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很不自在。 好不容易說完了,萬夢星離開,主動朝她道別,芙嫣也冷著臉不理人。 萬夢星尷尬了一瞬,臉色難看地走了,自那后就很少再來見謝殞。 當時謝殞對她說:“你是少帝,不喜她也不該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 芙嫣一改之前冷冰冰的樣子,笑容明艷懾人道:“我就要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 謝殞輕輕搖頭,君子如他,一向是事事妥帖的,自然不會贊同芙嫣的任性。 可芙嫣卻忽而湊近,與他四目相對,一字字道:“因為你不喜歡她。你是君子,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那就由我來。這樣她就再也不會來煩你了。” 謝殞當時便愣住了。 他不喜歡萬夢星,的確。 可從來沒有人看出過他的喜好。 甚至也是在芙嫣說過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不喜歡的。 那她是怎么看出來的?其實謝殞一直想問,可他那時遲疑良久,還是沒有問。 他只是笑了,就連這個笑也不是他自己意識到的,是芙嫣捧著臉靠近說:“你笑了。” “你開心,我便開心了。” “……” 其實從頭到尾,芙嫣都沒有變過。 因他不喜歡萬夢星,她便喜怒形于色,讓萬夢星下不來臺,之后都沒再來十重天做那些所謂的稟報煩擾他。 因不渡想要救那女修,哪怕她討厭對方,心里甚至生了殺意,卻還是給對方服了藥。 她一直都沒變。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唯一變了的只是……從前她愛他。 但現(xiàn)在,她愛上了別人。 第35章 謝殞認得佛子不渡那張臉。 是戰(zhàn)神舟不渡,他曾幾次三番想讓芙嫣去喜歡的人。 舟不渡從不掩藏對芙嫣的愛慕,就如同芙嫣從不曾將目光從謝殞身上移開一樣。 他其實想過芙嫣下界歷劫,肯定不會一個人,天帝不會放心,舟不渡也不會就待在天上看著。 在銀拂對他說芙嫣也在人界和人定了婚約,說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時,他其實想過也許只是刺激他,并不是真的。 但他還是來了。 哪怕他知道可能是假的,也無法平靜對待。 謝殞總是很理智,很冷靜,他活得時間太久,一心求死,只恨自己死得不夠快,這么多年下來,已經很少有人和事情能勾起他的心緒波動。 唯獨芙嫣。 舟不渡下界陪她歷劫,他們或許互為彼此劫難,也就是說,芙嫣現(xiàn)在肯定是真的很愛他。 這份愛在歷劫結束后會消失嗎? 歷劫的本質注定了他們這段短暫的感情會無疾而終,甚至是慘烈收場,可他仍然高興不起來。 他無法想象芙嫣歷劫歸來后對這段感情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留戀。 只要那么想了,就忍不住想要現(xiàn)身,想要打碎眼前的一切。 但是不行。 不能那么做。 若他真那么做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說不定會讓芙嫣和舟不渡的歷劫都失敗。 時下魔界之事未清,她身為少帝下界歷劫本就危險,他不能耽誤她分毫。 所以他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愛上別人。 眼睜睜看著她與人眉眼相對,情意流轉。 謝殞忽然覺得呼吸艱難。 他劇烈咳嗽起來,手撐著墻壁,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tài)嫣紅。 那邊芙嫣聽到他的聲音轉過了頭,不渡和昏迷的浮雪毫無反應,這是因他的身影只對她展現(xiàn)。 芙嫣腳尖動了動,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是本能地想去看看他怎么了。 她很清楚這不應該,在意識到后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沖動。 若說這秘境是龍?zhí)痘ue,那他身為秘境的中心更是危險至極,她該遠遠避開才是。 “佛子。”她忽然開口,“佛子可聽過關于凝冰君的事。” 不渡正照顧著服藥后臉色好許多的女修,聞言抬眸溫聲道:“有幸知道一些。” 芙嫣望著某個方向,眼神專注,不渡順著望去,那里空空如也。 “他死了,對嗎?”她看著那處輕聲問。 不渡微微頷首:“五百年前隕落在人魔大戰(zhàn)中。” 老生常談的話題了。 謝無塵死在五百年前的人魔大戰(zhàn),斬殺魔帝兩名大護法,這在人界修士看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強悍程度堪比以人類修士只身斬殺天上神仙。 “他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芙嫣還是看著那里,謝殞已經停止了咳嗽,視線投向她,眼神里什么都沒有,平平靜靜,好似一灘死水。 是怎么變成一灘死水的呢?明明之前不是這樣。 好像是從她見到不渡開始。 芙嫣微微擰眉,收回目光看著不渡,佛子也是英俊的,眉眼精致,氣質出塵,寶相莊嚴。 這份英俊給幼年的芙嫣留下了天人之姿的印象,初初開始修仙后,除了凌翾道君,她也沒見過任何可以與佛子比擬的存在。 但當凝冰君出現(xiàn),這些人有都變得黯然失色起來。 風拂起芙嫣的面紗,面紗一角擦過不渡的手,他微微一怔,念了個佛號才說:“我雖未親眼見到凝冰君隕落,但聽殿內長老說起過那時的事。凝冰君自爆元神,以一己之力擊退數萬魔軍,斬殺魔帝兩名大護法,絕無生還可能。” 自爆元神,的確不該有生還可能。 那她所見到的謝無塵有血有rou,不是殘魂,又是什么東西。 “你想知道為何不直接來問我。” 耳邊傳來很近的聲音,低低沉沉,克制清冷,芙嫣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我不會騙你。” 他的傳音還在繼續(xù)。 芙嫣頭有些疼,心底充滿了對他的抗拒。 可她又是真的想拿到傳承,明知危險明知不應該,卻還是想要靠近。 她閉上眼按著額角,不渡察覺到她的異常,靠近了一些問:“怎么了?哪里難受?” 芙嫣睜眼看了看他,忽然身子一軟,跌到他懷里。 他很高,寬肩窄腰,白色僧袍下是肌rou線條完美的有力身體。 芙嫣靠進他懷中時,封存的記憶再次翻開,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鼻息間滿是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她深呼吸了一下,吐出的氣消散在他頸間,不渡身子整個僵住。 “佛子。”芙嫣啞聲說,“這些年,你有想起過我嗎?” 不渡兩手架著,生怕唐突了她。 他一手豎起,在心底念了聲佛號,一手捻著佛珠,眉眼秀致里帶著英挺。 “自然。”他沒有隱瞞,“我聽聞你拜了玉辰殿凌翾道君為師,凌翾道君乃玉辰殿輕云峰之主,修為高深。你跟著他,應當過得不錯。” 芙嫣輕笑出聲,笑聲里帶著諷刺。 不渡聽了不由一滯,低頭去看她的臉。 芙嫣卻轉頭避開了。 不渡太干凈了,干凈得好像一張白紙,她不希望他看見她惡劣的樣子。 這一轉頭,便見方才站著人的地方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了。 他走了。 那個似乎是凝冰君又有些存疑的人離開了。 芙嫣不自覺直起身,不渡順勢扶住她的肩膀免得她跌倒,她恍惚了一瞬,告訴自己不要急,消失了未免是壞事,再觀察一下,若那真是得到傳承唯一的路,再主動去找對方的蹤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