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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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下榻,用法術整理了衣裳,簡單理好發(fā)髻:“讓他進來。” 楚翾一身金紅錦袍的身影走進來,風風火火,隨意自然,如在自己家一樣。 “芙兒,天后讓我給你送鳳凰花來,你要這個做什么?”金紅的眸子對上她的,楚翾白皙的臉上是nongnong的好奇,“這東西可是劇毒,陛下服了也得虛弱個月余,很危險的。” 鳳凰花說是花,其實是鳳凰血和淚混在一起的結晶,里面包含了鳳凰所有的負面能量,是可以麻痹天神的劇毒之物。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純粹的天神了,只有他們天族這些上神,最接近純粹天神的是謝殞和天帝。 芙嫣朝天后開口的時候,心里想要的就是這個。 “月余?”她接過錦盒,喃喃地重復了一遍。 楚翾猛地靠近她,她沒躲,很淡定的樣子。 他摸摸鼻子,念了聲“無趣”,又道:“陛下那樣的修為也得月余,換做是你自己的話沒個三五月是別想動彈了,這東西可不能亂玩。” 芙嫣慢慢說:“母神沒告訴你我就是要自己用嗎?” 楚翾滿臉震驚,隨后像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又有些尷尬。 他眼中露出幾分憐惜,這種憐惜正是芙嫣最討厭的東西。 他可憐她。 是啊,現(xiàn)在可憐她的人肯定很多吧。 她在他們看來一定很可憐吧。 愛慕了幾千年的人,最后要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仙在一起,毫無預兆,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她。 真可憐啊。 “這朵鳳凰花是剛結的,還很稚嫩,只有五瓣花瓣,你最多一次用一瓣,千萬別多了,會出事的,聽見沒有?”楚翾小聲囑咐。 身為鳳凰一族的少主,楚翾張揚慣了,哪怕對芙嫣也很少這樣低聲軟語過,聽起來很新鮮。 芙嫣將錦盒握緊,說了一句他陡然心驚的話。 “對我來說一次一瓣已經(jīng)是極限了嗎?那對更強的人來說,一次五瓣會怎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獵殺時刻:d 第5章 楚翾被芙嫣的話搞得心神不寧,一臉的欲言又止。 芙嫣被他別扭的模樣逗笑,圣潔冷清的臉笑起來冰雪消融,竟美得有絲絲矛盾的妖嬈,充滿了禁忌卻又放縱的美。 “你在擔心嗎?不用擔心,你了解我的。”她認真地說,“我有分寸,放心。” 楚翾的確很了解她。兩人一起長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她三萬歲生辰那日見到了謝殞,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那他會是最適合她的聯(lián)姻對象。 就像天帝和天后一樣,他們的結合會讓鳳凰一族和天族的關系更緊密。 可惜有了謝殞,無論楚翾如何在芙嫣面前顯擺他漂亮的翎羽,她也只是慢悠悠地夸贊一句“很好看”,再難以更進一步。 “你有分寸就好。”楚翾松了口氣轉身要走,又忍不住回頭,“其實你沒必要用這個,你到我那兒去住上三年,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回來,眼不見為凈,這不比傷害自己好多了嗎?” 芙嫣長睫輕動,徐徐說:“我怕我忍不住回來,真那樣的話你能攔得住我嗎。” “我攔不住還有我父君在,我父君不行還有四大長老在呢!大家一起總能攔住你的!”楚翾瞪了她一眼,“看不起誰呢?你還真是天帝陛下的好女兒,和他一樣自負。” 芙嫣搖搖頭:“不是自負,是實事求是。你父君和四大長老確實很強,可我若拼盡全力,你們受制于不能傷我,很容易被我鉆空子跑出來,到時候……” 她含蓄地表達:“大家都會很難收場。” 楚翾順著她的話聯(lián)想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戰(zhàn)栗。 “好吧。”他干巴巴道,“那你一定不能亂用啊。” 他實在放心不下,干脆說:“不然我留在這里陪你好了,我?guī)湍闾幚磉@東西吧,這我熟。” “不用。”芙嫣放緩了聲音,眼神望著別處,“時辰不早了,你走吧。” 楚翾不肯走,扒著殿門不肯放,舟不渡來時,正看見芙嫣命仙婢不用管他直接關門。 “你可真沒良心!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楚翾被仙婢關在外面,氣得踹了一腳殿門。 他剛轉過來,就看見了一身銀色盔甲英武挺拔的舟不渡。 “楚少主。”舟不渡朝他點頭示意。 楚翾尷尬了一下,妖嬈的鳳眼瞪了瞪他,快速收拾著自己,試圖挽回形象。 他很清楚舟不渡對芙嫣的心思,只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有一個更強大的情敵存在時,他也就沒那么討厭舟不渡了。 楚翾走下臺階,漫不經(jīng)心道:“芙兒不見客,你白來了,趕緊走吧。” 舟不渡看看緊閉的殿門,再次點頭:“好。” 他轉身就走,一點要嘗試進去的意思都沒有,這倒是讓楚翾有點驚訝。 “喂,你真就這么走了?”他追了幾步,“你不敲門試試看?” “你都被趕出來了,我何必再去煩她,她現(xiàn)在大約更想獨處。” 楚翾恨鐵不成鋼:“你這個性子能娶到妻才有鬼了。” 舟不渡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蒼靈淵還等著我鎮(zhèn)守,我沒有少主那么多時間。少主時間多,性子好,這么多年不也沒什么進展。” 楚翾臉色漲紅:“那還不是你添亂!” “我遠在蒼靈淵,不知給少主添了什么亂。” “當年要不是因為你,我就是和芙兒最般配的人選,我們早就該定下婚約的,偏偏你橫插一腳,令陛下和天后猶豫,這才讓芙兒遇見那家伙……總之都是你的錯。” 舟不渡:“好,是我錯。” 楚翾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想和他動手,可他是戰(zhàn)神,七上神里戰(zhàn)力至強者,他根本不是對手,最后只能氣沖沖地離開。 周圍安靜下來,舟不渡轉向緊閉的殿門,猶豫片刻,從懷里取出一個錦盒,上前幾步放在了殿門前,這才離開。 不多時,仙婢打開殿門,將錦盒拿進去給芙嫣。 芙嫣接過來時,錦盒上還有舟不渡身上的血腥氣。 他常年身在戰(zhàn)場,哪怕有仙術洗去風塵,身上依然彌漫著經(jīng)久不散的血氣和冷肅。 她讓仙婢下去,拿著錦盒發(fā)了會呆,才動作很慢地打開。 錦盒打開的瞬間,絢麗的光芒點亮了整個寢殿,芙嫣是拿到過冥火珠的,現(xiàn)在那顆珠子已經(jīng)被她自己毀了,可舟不渡送來的這顆比冥火珠更亮。 芙嫣喜歡閃閃發(fā)亮的東西,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它們。 她突然意識到,剛才感覺到這錦盒上的血腥氣這么重,搞不好是舟不渡剛千辛萬苦得了來這顆寶珠,來不及療傷就送過來了。 這讓她想到了自己。 手臂上的傷還沒處理,還在隱隱作痛,舟不渡做的這些事,和她為謝殞做的微妙重合,看著他就好像看著她自己一樣。 而她現(xiàn)在是怎樣的心情呢? 平靜,遺憾,甚至還有些輕微的煩躁。 明明是喜歡的東西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在明知對方心意的情況下收到這個,她反而覺得沉重。 謝殞對她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他收到她的禮物,感受她的好和愛慕時,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手上力道加大,錦盒應聲而碎,盒子里的寶珠墜落到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炫目的光隨著寶珠滾動明暗交錯,襯得芙嫣的臉也明滅模糊。 原來如此。 是負擔啊。 她的好,她的愛慕,是負擔啊。 所以他才會那么絕情。 他其實不但不愛她,不動容,甚至討厭她吧。 只因為她是天族少帝,是一個年輕的晚輩,所以他很寬容的沒有與她計較,容她任性胡鬧了幾千年。 在終于尋到真愛的這一天,他再也容不下去她了,所以…… 所以…… 芙嫣站了起來,拖著及地的裙擺走到寶珠停留的地方,蹲下將它珍重地撿起來。 管他什么所以。 她盯著那顆珠子,視線被強光刺得一片白茫茫。 別人她管不了,她只能管自己。 她受不了,她沒辦法接受現(xiàn)狀,做不到就此放手一別兩寬,她不甘心付出那么多一點收獲都沒有,她不要就這樣認輸,她絕不白白拱手相讓。 總要得到點什么的。 她總要得到點什么才行。 - 十重天,永夜黑暗,萬籟俱寂。 天幕上,曾經(jīng)只有白光的星宿閃爍著變幻無窮的繽紛光芒,讓一成不變的夜空多了幾分新鮮趣味。 謝殞盤膝坐在天幕下,眉心銀色神印明滅,罡風震動他黑緞似的長發(fā)和寬大的衣袍,天地運數(shù)在他面前凝聚成一面云霧繚繞的鏡子,只有他能看到鏡子里的一切。 這便是天地鏡。 曾有幾任天帝想將天地鏡占為己有,總以為這樣他們才算是完整掌握了仙界的至高權利。 謝殞從不拒絕,每次都會主動將天地鏡交給對方。 可不管它離開多久,最后都會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