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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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無垢帝君是希望和芙嫣女君一刀兩斷再無瓜葛的,否則也不會先是下凡歷劫躲她,又在回歸仙界后沒多久,便要與飛升而來的小仙定下婚約。 可作為當事人之一,云凈蕪最清楚帝君為何傳下神諭要與她定下婚約。 這也是一種將芙嫣女君推遠的手段罷了。 獻計的人是她。 她和帝君只會有虛假的婚約,不會真的成親。 只不過這件事,芙嫣女君永遠不會知道就是了。 - 芙嫣離開十重天便回了自己的寢殿。 她瞬移進來,淡淡的眼神掃過去,仙婢們自覺退出。 等人都走光了,她才展露出一絲真實情緒。 靈力凝結在掌心,她猛地推出去,不遠處的博古架瞬間碎裂,從前很得她喜愛的寶物伴隨著刺耳的炸裂聲碎片四濺。 她手臂還在疼,飛獸留下的傷要盡快處理,不然傷口中殘留的屬于兇獸混沌的氣息會擾亂她的上神真元。 可芙嫣管不了這么多了。 她將殿內所以可以毀壞的東西全都毀了,在一片狼藉中抱著雙臂蹲了下去。 天帝在這個時候緩緩現身。 感知到父帝氣息的芙嫣猛地抬頭,紅紅的眼睛里有些無措。 “消氣了嗎?”天帝一襲銀龍白袍立于碎片中,墨發披散,玉面冷俊。 芙嫣難堪地怔在那,咬著唇沒吭聲。 “覺得被為父看到你如此失態,很沒面子?”天帝慢慢道,“你能忍到回了寢殿才發作,已經讓為父很驚訝了。” “您來了為何不現身。”芙嫣站起來,揉了揉眼睛,“我是天族女君,父帝的孩子,當然不能在神諭宮和十重天發作。”她眼睫微垂,掩去眼底的晦暗,“無論要做什么,都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 當時神諭宮外聚集了許多仙家,十重天更有一個奪走了謝殞的女仙在,時機都不合適。 謝殞要和別人成親的事已經讓她成了笑話,她更不能再給他們添新的談資。 “為父早勸過你萬事留一線,追慕帝君可以,但不要太張揚,若你肯聽,今日便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芙嫣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她總覺得喜歡一個人如果還有所保留,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歡。 時值此刻,她也沒有為不留退路后悔過。 見她眼神執拗,天帝嘆息一聲,溫和道:“總之,既帝君已傳下神諭,十重天的訂婚宴勢在必行,你便不要再執迷于他,天族大好男兒多得是,又不止他謝殞一個。” 這樣的話天帝說過許多遍了,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謝殞會是良配,可惜芙嫣鉆了牛角尖,非他不可。以前就算了,現在事情都變成這樣了,她總該回頭是岸了。 芙嫣沒說話,表情也沒什么變化,眼神一如方才執拗。 天帝也沒指望她立刻想開放下,走上前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段時間你便不要去十重天了,稍后為父會讓帝君將結界對你關閉,等十重天這場婚事結束,為父和你母神會為你尋一門正經的親事。” 正經的親事?不去十重天?結界對她關閉? 這每一句都讓芙嫣廣袖下攥著的拳頭更緊一分。 她屏住呼吸,什么都沒泄露,目送天帝離開。 天帝走后不久,訓練有素的仙婢們走進來,開始用仙法收拾狼藉的宮殿。 不多時,周圍恢復了整潔明亮,連空氣中都彌漫起沁人心脾的花香。 四名仙婢抬來一座金光閃閃的東海珊瑚,芙嫣意外地看著,聽為首的仙婢道:“陛下命人送來這座金玉珊瑚給女君賞玩。” 還記得這是三百年前東海之主送來給父帝的,她當時很想要,父帝一直沒松口,現在送來給她,是想讓她開心吧。 其實她也沒有很難受。 她現在特別平靜,平靜得不得了,甚至還能波瀾不驚地對仙婢說話。 “尋個顯眼的位置擺好,要我一進門就能看到。” 仙婢去安排,芙嫣就站在那漫不經心地看著。 仙界時間流轉,天幕轉暗的時候,芙嫣再次離開了宮殿。 天帝讓她不要再去十重天,還要重新對她封閉這里的結界。 但他的動作還沒那么快,結界如今還對她開放著。 她刻意收斂了氣息,從出了殿門到進十重天都沒驚動任何人。 也不對,還是有一個人發現了的。 玉色書案后,謝殞抬眸看著站在明珠光韻下的身影。 芙嫣穿著織金的紅裙,容顏冷清昳麗,一點表情都沒有。 謝殞放下手中玉簡,從容不迫地站起了身。 他永遠都是這樣。 克制,自律,穩定,渾身上下由內而外都風儀斐然。 芙嫣以前有多喜歡他這副樣子,現在就有多想徹底摧毀。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我會來。” 她開口,語氣不同以往那般含著愛慕,冷淡地像對著陌生人,甚至是敵人。 這樣的轉變算是符合謝殞的期待,看起來云凈蕪的辦法確實有些效果。 若真可就此一刀兩斷,對他們彼此來說都是一件極好的事。 十重天云海涌動,漆黑的永夜像蟄伏著兇猛的獸,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芙嫣抬頭,語帶譏誚:“你不高興?” 謝殞身系天道法則,修為通天,他有明顯的情緒波動時,會直接使天地變色。 他并未回答這個問題,只對她說:“今日做了了結,此后不必再見。” 芙嫣覺得這可能性不高。 “謝殞,你別忘了我以后是要做天帝的,你要如何與我不再相見?” 仙界可以對謝殞直呼其名的人不超過兩個,一個是天帝,他雖然可以卻從沒這么做。 另一個就是芙嫣,她還沒有這樣的身份,但已經先一步這樣做。 她叫得那么熟稔,像已經叫過千萬遍,哪怕到了兩人再無平和可能的今日,她喚他的名字時,依然透著幾分旖旎和情意在其中。 饒是仿佛沒有七情六欲的謝殞也一時語滯,沒能說出話來。 芙嫣一步步來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問:“你真喜歡那小仙?” 他沒說話,只是望向她。 “她哪里比我好?”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芙嫣有些壓抑不住心底的情緒,“她比我好看?還是比我法力高強?又或者她比我對你好?你去人界歷劫不過短短幾百年,她便是對你再好,難道還好得過我這幾千年?” 謝殞表情不動,清雋眉峰平平整整,完全游刃有余的樣子:“情之一字,難以常理度之,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 ……這的確是她說過的話。 很久之前謝殞拒絕她,指出戰神舟不渡更適合她,她便以這句話回了他。 感情從來不能用“合適”和“公平”來衡量。 芙嫣都氣笑了。 “所以你真的對她有情。”她抿緊了唇,“我在你身邊幾千年,竟比不了別人短短幾百年。” 她再不收斂自己的委屈和憤怒,眉目冷艷地說:“你就不怕我一氣之下去殺了她?” 無緣無故斬殺一名剛飛升的小仙雖然有違天條,但芙嫣是天族女君,天條也對她網開一面,她受到的責罰絕不會重到難以承受。 謝殞:“我在,你殺不了她。” 芙嫣:“……”她所有的話卡在嗓子眼,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她緘默許久,隱忍得眼睛都紅了,才自嘲地吸了吸鼻子:“很好……很好。” 她閉了閉眼:“下面這句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 謝殞望過來。 芙嫣屏息,字字刺心:“收回神諭,不要和她在一起,哪怕你永遠不會給我回應也沒關系,我不會強迫你,我們就像以前那樣相處下去,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妥協到了她自己都看不起的地步。 “不可能。”謝殞眉目不動,玉容溫雅,固若金湯,“你于我之情并非男女之情,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莫再執迷,糾纏不放。” “你不是我,怎知我對你不是男女之情?”芙嫣逼近他,發間珠纓晃動,她眼睛那么紅,卻倔強地沒有掉下一滴眼淚,“‘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這話你也說過不下三次了,可你都歷劫回來了,為什么我的感情還沒消失?你讓我別再執迷,你倒是給我個解釋。” 謝殞看著她,天地之色變幻無常,漆黑漫延開來,哪怕十重天天幕上掛滿了芙嫣尋來的名貴寶石,也無法為他臉上點綴出一絲一毫的亮色。 “不能告訴你。” 他說得很慢,不疾不徐,任誰也無法質疑他這個說法是沒有條理的。 可芙嫣不接受。 “什么都不告訴我,又憑什么讓我放棄自己的感情?”芙嫣可笑道,“真是荒謬。” 謝殞覺得夠了。 “到此為止。” 他一揚袖,要將她趕走。 他那樣風儀出挑的人,唯獨對她缺少了幾分君子風度。 芙嫣并未反抗:“你以為我很想留在這里?” 謝殞動作一頓。 她開始自己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