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嘔血了嗎 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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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似乎隔著遙遠(yuǎn)的云端,一聲聲,堅定地傳入耳畔。 “需知道,遺忘是一種逃避。” “世上根本沒有可以忘記一切的藥,” “也沒有人熬得出孟婆湯。” “所以,兄長,回來吧。” 他的瞳孔是如此地干凈。在她看向他的時候,緊縮了一下。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尾,緩緩滑落下來。他靜靜地盯著她看,那眼神是如此地悲傷,又如此地溫柔。 原來他們之間,從未不是他救她。 是她一直在拯救他。 在那個小小的她,將那只小手,顫抖著放進他的掌心的那一刻。 他的生命就已經(jīng)得到了拯救。 沿途的風(fēng)景,都是與她一起看的。 最終,他還是要回到她的身邊。 “從前的舊事,你若愿意,可以說與我聽。” “你的父親。” “你的弟弟。” “他們并不是因你而死。你生為嫡長,可這不是你的過錯。” “沒有人天生,就是要為了另一個人去死的。” “嘉樹,你的弟弟,他在死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呢,誰也不知道,也不再會有人知曉。但若是你肯與我說有關(guān)他的事情,那么這世上記得他的人,又多了一個。他就不曾真的消失。”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找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兄長,為了愛你的人和你愛著的人,活下去吧。” 在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一直想要,他站在她的立場上。可是,她也從未真正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想過。她恍然間似乎明白了,當(dāng)人想要一樣?xùn)|西時,總是需要付出一點什么的。 世間沒有毫無代價的事情。 “這世上,有人生離,有人死別,你我還能活著相見。” “已是萬幸。” 她后退一步,背著手,忽然狡黠地笑了一下。 “從前,總是我到你身邊去,這次也要你來一次,才公平,對不對?” “幸好,你沒有失約。” ——你沒有罪。 原來這四個字,當(dāng)是她說,才會讓他感到解脫。 一直被放逐在孤島的人,這一刻終于等來了神靈的赦免。 如至世外桃源。 她伸出雙臂,輕輕擁抱住他。男子的身體在輕輕顫抖著,他的喉嚨中悶著低低的哽咽。這一刻他只是依靠著她的一棵植物,就算再高大,也離不開她的身邊。 “兄長,承認(rèn)自己不是神,是凡人。” “沒有那么難。” 少女輕輕地,將腦袋擱在他的胸膛,聽著那一聲比一聲激烈的心跳,溫聲開口,“你可知,第一次見到你時,只覺你如皓月,清輝萬丈。” “你才是那輪皓月。” 他卻忽然低低說道。 是那輪指引著他前行的明月。 失去了她,他的生命,便是黑暗一片,再也沒有了光明。 他垂下眼眸,這一刻他回歸了真正的他。他牽起她的手指,將她的手掌包裹在了手心,像是對待最珍視的美玉。 “蓁蓁,我們相愛吧。” 他輕輕開口。 溫柔得讓人想要落淚的聲音。 眼前的人,好像重新變回了那個,緊握著她的手不肯松開,在雪夜中慢行而去的少年。 她不禁微怔。 “不必只愛我,亦不必很愛很愛我。“ “只需愛你自己。” “愛你自己,就是愛我。” 這個少年,干凈、無私而又悲憫。 如同雪般純白。 她眼中漫開笑意,似春花爛漫,“好啊。但是在那之前,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 碧梧宮中,有人摔碎了茶杯。 玄香等一眾宮娥,都噤若寒蟬。 誰也不敢看那暴怒的皇帝,唯恐腦袋不保。 唯有一襲鵝黃色輕紗的少女,若無其事地坐在那里,手心捧著一盞茶,淡定地看著面前發(fā)飆的皇帝。 她自然知道他暴怒的緣由。 白雨漸回來了。 重新回到太行的朝堂之上,官復(fù)原職,做回了他光風(fēng)霽月的丞相大人。 而這其中,當(dāng)然少不了她的手筆。 姚玉書咬牙,“皇后不是說,此人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燕京嗎?” “他確實不是白雨漸。是明堯。”她用手絹擦去紅唇上的濕潤,“皇上,雁南明氏總歸要有人主持,丞相之位,也不好一直空置,有他在,定能為圣上分憂。知人善用,方是明君所為。” “……”姚玉書皮笑rou不笑,“這話從皇后嘴里說出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皇上說笑了。” 她莞爾,“臣妾畢竟只是一介女流,朝政上的很多事都不清楚,平日里也就看看醫(yī)書,熬制點藥膳罷了。國家大事,終歸還要皇上圣裁。” 她面上一派謙遜,卻讓姚玉書的牙咬得更緊。 “皇后真是深藏不露,到底是朕小瞧了你。” 姚玉書說罷,便與上次一般拂袖而去。 少女平靜地轉(zhuǎn)開臉,玄香不免擔(dān)憂道: “娘娘,皇上次次都這般不悅而去,宮里那些人不知又該怎么傳了……” “愛怎么傳,就怎么傳。”蓁蓁眸光帶笑,“只要能夠達成本宮心愿,擔(dān)些惡名,也沒什么。” 此次丞相復(fù)職,掀起軒然大波。無數(shù)人想要探個究竟,都被白雨漸拒而不見。 他緊閉府門,休養(yǎng)了數(shù)日。 沒過多久,一道折子,就遞上了皇帝的案桌。 如今,東宮無人。姚南枝,身為皇后嫡子,又是最長,理應(yīng)被立為儲君。 姚玉書轉(zhuǎn)動了一下扳指,他的目光俯瞰而下,落在大堂之中,位于文臣之首,宛若鶴立雞群般的男子。 男子一襲絳紅色的官袍,上面繡著一品文官的仙鶴。 周身氣度,卻不再似那冰山般的冷漠。與其說是冷漠,倒不如說是冷淡,對世間萬物都不關(guān)心的冷淡。 卻對這立儲一事,表現(xiàn)得積極。 世家門閥,與那寒門清貴近來斗爭激烈,每回都要攀扯個半天。 然而這位明家丞相,統(tǒng)統(tǒng)視而不見。 只在立儲一事上,心平氣和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皇帝正當(dāng)壯年,淑妃又初初誕下麟兒,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的心,明顯更偏向于自家親生的兒子。誰敢提這檔子事? 只有這“死而復(fù)生”的丞相,敢提。 一時之間,眾人無一附和。 姚玉書眸底一寒,正要說話。 誰都想不到,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臣附議。” 十六歲拜探花郎、入翰林院的明琛,走出行列,作揖道。 少年如玉,腰板筆直,與那明丞相站在一處,竟猶如親兄弟一般。 姚玉書的手,驟然抓緊了扶手。 “臣附議!” 武官行列中,亦有一人出列,朗聲道。 竟是驃騎將軍,印朝暮。 這些人,基本上,都與魏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到這一刻,姚玉書總算明白了,皇后將白雨漸推回朝堂的用意。 他悚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