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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嘔血了嗎 第144節(jié)

    蓁蓁皺眉。就算是兩年……

    “可你知曉,那根本不可能。”

    這一次,卻換成姚玉書沉默了。

    “若是,朕說可以呢?”

    驚雷炸響,蓁蓁猛地抬頭。卻看見他眼中,深濃的影。

    這一刻,他的面容變得陌生,甚至恐怖。

    蓁蓁扯起了嘴角。將那圖紙緩緩收起,她站起身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姚玉書!”

    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姓,咬牙低聲。

    姚玉書依舊坐著不動,靜靜仰臉看著她。

    蓁蓁需要用力攥緊手掌,才能克制不在他面前發(fā)抖。

    “我們是兄妹。”

    “我們有同一個娘。”

    “那又如何?”

    她聽見他這么說。

    用一種平淡的、冷靜的,甚至是無所謂的口吻。

    “你瘋了。”

    為什么,都是一群瘋子?這些人為什么一個一個地都變成了瘋子?還是想把她也逼成一個瘋子?

    她驟然迫近兩步。

    一字一頓,“你看著我,姚玉書,你看著我,我的這張臉,與母后像了五成,足足五成。”

    “看著這樣的我,你怎么能夠說這種話?”

    少女的眼里蓄積了淚,搖搖欲墜。

    可姚玉書的眸卻愈來愈深。

    他的指尖,撩起她鬢邊的發(fā),很輕很輕地說,“反正不再有人知曉,對不對?”

    “你說想要一個孩子,那個時候。”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就在想,我也可以,憑什么,我不可以。”

    “你為什么,想找白雨漸呢?”

    “朕,不是更加名正言順嗎?”

    蓁蓁一把推開他,捂住耳朵,眸光幾乎碎裂,“你住嘴。”

    虞氏尸骨未寒,他怎么敢……

    “你不是見過惠嬪了么?”

    姚玉書放下手,反倒嗤地一笑,他倒了杯茶,“你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嗎?還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粉飾太平?”

    蓁蓁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不光是惠嬪,還有琦美人。她的背影,同你很像。”

    皇帝一口一口喝著茶。

    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讓她感到寒意。

    徹骨的寒。

    “玉傾之子,到底不是親生。就算過繼到碧梧宮,你們也無法成為血濃于水的親母子。他未必肯心甘情愿地,尊朕為君父,也未必肯尊你為太后。為何要鋌而走險呢?”

    “至于借腹生子一說,更是可笑,”姚玉書放下茶杯,輕笑,“朕可不保證,你生下孽種之后,朕會不會一時忍不住,殺了他。”

    孽種。

    還好,她并沒有走那一步。沒想到,竟又是那人救了她一命。

    蓁蓁暗暗吸了口氣,袖子下的手指微微捏緊。

    “丞相府,想必皇上去過了吧?”

    姚玉書一怔,“什么?”

    “連枝比翼,早就落到了皇上的手里。”

    她笑著,將那圖紙緩緩打開,“皇上很需要這筆寶藏,對不對?”

    姚玉書眸色驟暗。

    他的眉頭卻挑了起來,“皇后這是,要與朕談條件了?”

    他身子前傾,眉眼含笑,頗有些興致盎然,“若皇后拿儷韋的暗網(wǎng)與朕談條件,朕會更感興趣。”

    暗網(wǎng)?想得美!

    兵權(quán)是傍身的關(guān)鍵,怎可移交他人?蓁蓁該慶幸,在姚玉書的心里,權(quán)勢的分量,還是更重一些。

    若此人真是那不顧倫常、色.欲熏心之人,她真拿他沒有辦法,也不會安然無事走到今天。

    盯著她,姚玉書勾唇笑了,“好吧,既然皇后這般執(zhí)著,朕也只好讓步了。誰讓皇后,是朕的妻呢?”

    他執(zhí)起她的手,薄唇貼在上面一吻,一碰即離,卻讓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明明之前也有類似的舉動,可她當(dāng)時不覺得有什么,只道他們都是天生的戲子。

    假戲真做這個詞,用來形容姚玉書,簡直貼切。

    她今天才算真的領(lǐng)回到了,所謂伴君如伴虎,那段好戲的反噬。

    第75章 075   他不是印朝暮

    蓁蓁坐在馬車中, 閉目養(yǎng)神。

    祭祖結(jié)束后的第一天早朝,姚玉書便下旨,命驃騎將軍印朝暮,將玉傾的兒子接回宮中, 過繼到魏皇后膝下。

    此言一出, 震驚朝野, 御史紛紛上折阻攔,然帝心堅決, 絕無更改。

    好在只是過繼,并未直接冊立太子, 饒是如此, 也引得各方人馬蠢蠢欲動。

    當(dāng)年,玉傾太子于東宮“自縊”,膝下并無子嗣, 就算有, 恐怕也難以幸存。

    后來,東宮一外逃宮女, 在民間誕下一男嬰,有貼身侍奉太子的內(nèi)侍作證,乃是玉傾的遺腹子。

    如今年滿十四, 養(yǎng)在岐山道觀, 聽聞秉性純良,靈秀聰慧,與其父一脈相承的悲天憫人,樂善好施,頗受周邊百姓的愛戴。

    他姓姚,名南枝, 身份尷尬,道觀中人,都管他叫做南公子,身邊只得兩個道童伺候著,日子過得甚是清貧。

    早在回京之初,印朝暮便去往了道觀,以護衛(wèi)姚南枝的人身安全。

    在他的來信中,蓁蓁了解到這孩子的一些習(xí)性與喜好,決定親自前往岐山,將之接回宮中。

    “小人拜見皇后娘娘。”

    道觀的觀主岐山道人,親自到山門迎接,原以為會見到一個滿頭珠翠的女子,看見蓁蓁,卻是愣了一下。

    面前的少女穿戴樸素,鬢發(fā)鴉青,相貌亦是十分年輕,沒有傳聞中的妖艷之氣,這讓岐山道人吃驚不小。

    蓁蓁與之寒暄了幾句,目光不時瞥過他身側(cè)站著的一名少女。

    只見她約莫豆蔻年紀,身穿青色襖裙、梳著兩條辮子,細眉朱唇,容貌甚是清秀。

    這個“少女”,若她猜得不錯,正是姚南枝。

    印朝暮信中提過,姚南枝剛出生時,岐山道人為之算了一卦,得出若想此子平安長大,需得扮作女嬌娃教養(yǎng)。

    直到弱冠,才能恢復(fù)男子裝扮。

    蓁蓁看向他的第一眼,那外貌與芳齡少女無甚差別的姚南枝,就沖她行了個禮。

    開口卻是微啞的少年聲線,“南枝見過皇后娘娘。”

    蓁蓁沖他一笑。

    印朝暮垂眸,緩步走到姚南枝身邊站定,他站姿十分優(yōu)雅,微微落雪拂在肩頭,沾衣欲濕,一頭烏發(fā)束成高高的馬尾,柔順地垂落在后背。

    “印將軍,”蓁蓁頷首,“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姚南枝入宮一事傳出,不知多少人馬要對他出手,

    若沒有印朝暮提前護衛(wèi),她只怕見不到人好端端地站在這里。

    觀主道,“南枝公子,且隨貴人去吧。”

    姚南枝看向岐山道人,眸里淚光隱隱,他攥緊了拳頭,站在那里沒有動。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在了姚南枝的肩膀上,“去吧,”男子的聲音沉靜如水。

    姚南枝這才看向蓁蓁。

    他抿了抿唇,沖她走來,步伐邁得很穩(wěn),與羸弱的外表十分不符。玄香服侍著他上了馬車,蓁蓁隨后跟上。

    印朝暮目送他們都上了馬車,這才翻身上馬,修長的手指勒緊韁繩,“吁”了一聲,不遠不近地跟在緩緩駛動的馬車旁邊。

    馬車內(nèi)。

    姚南枝是個不善言辭的性子,他不說話,安靜地坐在那里,光看臉,讓蓁蓁有種在看著星星的錯覺。

    長得太像女孩子了。

    可他的氣質(zhì),又與那些同齡的女孩不太一樣,有著成年男子一般的成熟穩(wěn)重。

    還是姚南枝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直直看向少女,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