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嘔血了嗎 第121節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我道侶是APP拼來的、談婚論嫁[ABO]、民調局異聞錄之最終篇章、紅捕快被撩日常、一吻成諾[娛樂圈](GL)、爛梗駙馬(GL)、[神話同人]始祖是只小可愛、我在當鋪鑒寶的那些年、[洪荒同人]山海開發商
他喉結一滾,克制地輕聲說道,修長的指骨在袖袍之中蜷縮起來,沒有等她說什么,他忽地轉身,衣袍翩然而起,沖那匹高大駿馬邁步,“就此別過。” “白雨漸。” 她忽然開口。 “兩條性命。” 她提醒著他,他還欠她那兩條命,不能不還。 他靜靜地在那站了一會兒,春雨涼涼地撲到面上,喉頭如同被什么堵住,他閉了閉眼。 男子的身影看上去孤高寂寥。 他袖袍翻飛,忽然翻身上馬,勒住韁繩往少女所站的方向驅馬靠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男子一雙桃花眼中波光粼粼,如水溫柔,聲線卻是清冷如冰。 “微臣為娘娘留著這條命。” “等娘娘親自來取。” …… “方才皇后與丞相說些什么呢?” 姚玉書踱步過來,含笑問道。 蓁蓁若有所思,“白雨漸托我照顧明家子侄,你說他這是什么意思?” “想與你修繕關系罷。”姚玉書不以為然,“畢竟他親手宰了儷韋,那人說到底與你有一層關系。雖然朕心亦覺痛哉——” “咳。”蓁蓁提醒。 姚玉書把面上的得意收了一下,沉痛道,“可此人行事如此沒有顧忌,實在讓朕心頭難安!好在,他與姜遠道到底不同,尚且顧全這明家數百條性命,應當不會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你便放心好了,姜遠道此人不足為患。即便丞相身在朝堂,他尚且勝算不大,如今丞相坐鎮即墨城,姜遠道怕是要焦頭爛額。” “皇上英明。” 蓁蓁倒是佩服姚玉書這一點,他一向坦然承認旁人的優點,和自己的不足,哪怕白雨漸屢次僭越,他也容忍下來,這樣的君主,在蓁蓁看來他是再適合不過的。 換作玉傾太子來坐這個皇位,遇上白雨漸這樣性子的臣子,局面或許不會好到哪里去。 姚玉書又道,“朕這次,還要與你商議一事。” 他眸色沉了下來,“方才太醫院院正送來密信。母后的死有蹊蹺。母后是中毒而亡,并非單純的天命。” 蓁蓁一驚,姚玉書狠狠抹了把臉,“朕這段日子,總是夢到母后去時的情形。如果母后真是為人所害,朕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說著顫抖起來。 蓁蓁伸手抱住了他。 他們緊緊相擁,用身體溫暖著彼此,她亦能體會他的自責與不安,“若母后當真被害,此事發生在后宮之中,也有臣妾失察之過,并非是皇上一人的過錯。臣妾愿接受懲處。但在此之前,請皇上給臣妾一點時間,臣妾一定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重新走進寶儀宮,距離虞氏去世不到七日。 看了一眼床榻,恍惚間那個眉眼與她有五六分相似的女人,還在那里溫柔地注視著自己。 偶爾,女人會嗓音虛浮地說起與姚玉書的過往。 心臟忽然極細微的一陣刺痛。 以為人死燈滅,不會留下什么漣漪。 可真等到斯人去后,方才明白,到底是留下了無可磨滅的痕跡。 蓁蓁與全太醫一同,將虞氏吃穿用度的用具一一排查著,直到日薄西山,他們最終在沒來得及更換的香料之中,發現了端倪。 在這其中,有一味與平日所用藥材極為相沖的香料。 這種香料滲透進皮膚,與那日日飲用的藥材融合,產生了劇毒。 經年累月下來,很容易摧毀病人本就虛弱至極的心脈。 是誰,如此惡毒的居心。 殿內人人大氣不敢出,蓁蓁環視一周,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可她卻獨獨沒有看到,印象之中的那個身影。 她捏著那個貔貅形狀的香爐,感到一陣暈眩。 還有心頭涌上的慟意與悔恨。 為何,沒有早一點殺了那人,而是留著想要一點點地折磨。 如果她一早就殺了那人,虞氏是不是就不會死? 恨意叫囂著幾乎將她撕開,比起兩年前,還要讓她恨得徹底。 …… “一派胡言!”姚玉書將那奏折狠狠摔到地上,勃然大怒。 “太后湯藥,全是魏氏接手,太醫院又已確定,是湯藥出了問題。皇上就算再寵愛魏氏,也不該視而不見。” 那官員一板一眼道,“如今證據確鑿,太后娘娘身故,確然與魏氏有脫不了的干系啊皇上!” 另一人厲聲道,“若皇上執意包庇魏氏,與那合謀殺害親母之人,有何區別!請皇上嚴懲魏氏,以令太后娘娘安息!” “請皇上嚴懲魏氏!” 眾人齊聲道。 “此事未明,你們怎可一口咬定是皇后所為?”姚玉書只恨不得將這些人拖下去斬了。 “皇上!非是微臣針對魏氏,只是民間已有流言,這魏氏專寵一時,仗著皇上的恩寵無法無天,甚至與幾名臣下不清不楚!這樁樁件件,都足以定魏氏的罪名!臣等是為我太行,為皇上著想啊!如今叛亂未平,民心不穩,只怕此事傳到前線,動搖軍心,使我士氣大損啊!” 那人慷慨陳詞。 儷韋如今身死,穎川魏家群龍無首,也不過是一盤散沙。 此時若不廢后,更待何時?! 姚玉書穩住了情緒,細細打量這個官員,“若朕記得不錯,你與池復,乃是故舊?” 那官員只道,“此事與池家無關,全是微臣一人之言,還請皇上早日認清魏氏的真正面目!” 話音未落,一御史便瞪著雙目,斷喝道,“皇上如此包庇jian佞,不肯定罪,臣身負勸諫之責,不能規勸圣上,是臣之過!” 他毅然決然地撞向那盤龍柱子,霎時間血濺三尺,紅的白的流淌一地。 人命一出,此事不能善了。底下幾個官員眼觀鼻鼻觀心,好似全然看不見這凄慘一幕,只齊聲道: “請圣上處置魏氏,以正天下視聽!” 氣氛窒悶良久,那聽墻根的小太監臉色煞白,連忙順著墻根出溜了出去,屁滾尿流地去向魏皇后報信。 “來人。” 良久,御書房內傳來皇帝嘶啞的聲音,“將皇后軟禁于碧梧宮,非詔不得出。” 圣旨到達碧梧宮時,蓁蓁倒是頗為平靜。 姚玉書迫于前朝壓力,一定會走這一步。 所以她心里沒有絲毫怨懟。 姚玉書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他怎么可能相信,是她親手毒害了他們的生母。 蓁蓁在碧梧宮中靜靜待了一個多月,就連玄香也不能在身邊伺候。 她到底并非真的千金小姐,嬌生慣養長大,所以也沒有吃什么苦,只是衣著和餐食都簡樸了許多。 這一天天氣大晴,碧梧宮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皇后娘娘。” “沒了您,臣妾也是賢妃,一直未來拜見,是臣妾之過,娘娘千萬不要苛責才是。” 那人輕柔的嗓音傳來。殿門被緩緩打開,這讓一月不曾見過天光的少女,有片刻的不能適應。 她閉了閉眼,待稍微適應了這陣光線,長長的睫羽緩緩打開,看向那人。 少女素衣披發,身影單薄瘦削。 而那身穿華美宮裙的女人,在看清少女臉容的那一刻,生生后退了一步,仿佛恐懼到了極點,整個人都在打著擺子。 她失聲尖叫,“怎會是你?!” 第67章 067 皇后又如何 池仙姬的心臟跳得飛快。 怎么會是她? 白蓁蓁? 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叔父在那短箭上淬的毒無藥可解, 何況她還身中長凝劇毒,怎么可能還活著?! “你與白蓁蓁……是什么關系?” 池仙姬幾乎是顫抖著問出來的。 昏暗的光線中,她看見那少女笑了,笑起來頰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與當年那個少女, 一模一樣。 一股悚然流竄過全身, 若非外面日頭大好,池仙姬真會以為自己大白天見了鬼。 “你就是皇上新封的賢妃?” 那少女忽然開口, 嗓音清凌凌的,她斂起裙擺, 安靜地站了起來, 相比起那精致如同人偶的容貌,周身流動的氣韻更加令人心醉。 “見到本宮,為何不跪?” 她笑著看向池仙姬, 那笑容天真無比, 又甚是陌生。 池仙姬緩解了一下那股腿軟的感覺,掐緊身邊宮娥的手臂, 沖蓁蓁揚起笑容: “臣妾拜見皇后娘娘。” 她福下身,不緊不慢地行了個禮。 蓁蓁轉身上了臺階,到那高高的鳳座上坐下, 撐腮看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