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嘔血了嗎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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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道,“便是今日那碗粥,都是您夫君到灶房親手烹制的,加了不少補身子的食材呢。” “要小的說,您夫君是真疼您吶,想必您二位,是剛成婚不久吧?小的在這就先祝您二位幸福美滿,早生貴子了!” “……” 蓁蓁覺他聒噪,隨手塞了兩塊碎銀打發出去。 那小二樂得見眉不見眼,忙不迭地作揖,口中道著多謝夫人,這便快步離去了。 蓁蓁從衣簍里取出衣裙,干燥柔軟,還有一股清淡的皂莢香氣,索性就走到屏風后換了,中途卻掉下一件嫩黃色的小衣。 她彎身撿起,手指捏緊那塊輕薄的布料,上面亦是泛著一股皂莢的清香。 穿戴完畢,她從屏風后走出,再度將目光放在了那靜臥的男子身上。他雙目輕闔,許是得到了休憩,臉色不復方才的慘白,一頭烏發散亂在枕上。 桌上那碗粥,就要涼了。 她索性把粥碗抬起,往床邊走去,剛坐下男子就顫了顫睫毛,緩緩醒了過來。他醒來也沒有說話,只拿一雙眼靜靜地看著她,瞳仁漆黑。 男子生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相比平日的冷漠,此刻里面盛著初醒的茫然,整個人變得好親近了不少。 我做了個夢。他嗓音微啞。 沒想到這人醒來后,第一句話是這個。 “嗯,”她不走心地應了一聲,他抿了抿唇。 她這才問,“大人夢到什么了?” “夢見,”他頓了頓,“過往。” “說謊,”她笑了,勺子攪動清粥,“想來大人自己都不知道吧,你說謊的時候,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 譬如之前的每一次。每一次他口中說著或傷人或絕情的字眼,看向她的眼中,卻滿是痛楚與愛意。 再沒有人能如他一般,將“口是心非”一詞,詮釋得如此淋漓盡致。 “夢見你丟下了我,”他忽然低低地說,尾音有絲輕顫。 “什么?” 蓁蓁沒有聽清,下意識地傾身,他卻又不說話了。對他究竟夢到了什么,她不怎么感興趣,看了看他蒼白的臉,將手里的粥碗遞了過去。 “大人請用吧。” 白雨漸也不推脫,自己安靜地喝了起來。 粥是清淡白粥,無甚滋味,已經涼透了。碗捧在手里,卻還有她掌心的余溫。 他吃相優雅完全看不出是饑腸轆轆的狀態。一股皂莢清香襲來,是她忽然靠近,他抬眼,“怎么了?” 蓁蓁沒說話,徑直探手到他身下。 被她碰到的時候他明顯一僵,她卻沒有特別的反應,眉眼低垂著,在他腰下摸索了好一陣,差點摸到臀部的時候,才面露喜色,把那之前沒看完的話本給扯了出來。 撫平那被壓過、變得皺巴巴的紙張,她坐到凳子上,接著方才沒看完的地方,津津有味,繼續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到底還是民間話本有意思,她在宮里好久沒看到這么新奇火辣的話本了。 她敢肯定,白雨漸只是隨手在攤子上揀了幾本的,他這個人古板得很,品味不至于這么獨特。 這話本分上下兩卷,她就要看完上卷了,男主人公顧生,女主人公蕓娘,二人話別,在那春雨之中,執手相看淚眼。 隨即蕓娘決定,在這最后的相聚時光,把自己交給她深愛的人。 蓁蓁一顆心被高高吊了起來,興致高漲,一翻頁,卻是最后一頁了。 幾個大字寫在那里。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下回,就是下一卷了。 蓁蓁倏地扭頭,看向白雨漸。 他明顯一怔,舀起的勺子剛放到嘴邊,無奈那炙熱的目光實在難以忽略,他又放下了,忍不住輕咳一聲。 “何事?” 她皺眉,這人,應該不會只買了上卷吧。 應該不會吧。 依他秉性,很有可能只買了上卷。蓁蓁嘆了口氣,托腮,將那話本隨手擱在了桌上。 不過,看了一天的話本,倒是有些累了,聽著外邊時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想起今日就是所謂的燈節,她心又癢了起來。 蓁蓁清清嗓子,起身道,“大人今日辛苦了,且好生在此休憩,本宮出門逛逛。” 說完也沒有管他什么反應,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可沒走幾步,身后便傳來男子清寒低沉的聲音。 “娘娘不若戴上面紗。” 蓁蓁皺了皺鼻子。 “不戴。”她回頭。 看著男子蒼白的臉,她唇角輕挑,“丞相大人如今,難道已經虛弱到,沒有辦法顧全本宮安危了嗎?” 少女笑靨如花,眸若燦星。 白雨漸默了默,道, “自然不是。” 他將那面紗收了回去,無聲跟在她身后。 走在街道上,蓁蓁剛開始還記掛身份,自己身為一國之后,該維持尊貴體面。可很快就被那些眼花繚亂的節目吸引了注意。 猴戲、高蹺、畫糖人……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燈節,會是如此熱鬧,街上摩肩擦踵,燃燈續晝,孩童們互相追逐嬉戲。 難免令人有些熟悉之感,兩年前在南星洲,也有這般景象,只是她心事重重,自然錯過了無數好風景。 今夜,也算是彌補遺憾了。 她像是剛出籠的鳥兒,高興得不行,時而去糕點攤子上嘗兩口酥點,時而又去擺弄一些小玩意兒,每每看到什么喜歡的,便在身上試試。 老板夸得她高興便留下,實在有趣的也留下。 至于付銀子的事兒,自然全都交給身后的人。少女懷里揣著一堆零嘴兒,一邊吃一邊繼續向前走。 看到有賣杏花酥的,懷里卻是放不下了,她皺眉咬了一口酸棗糕,吃了半塊她又不想吃了。 拿在手里有點為難。索性轉身走向男子,停在他面前,“本宮飽了。” 少女兩根細白手指拈著一塊琥珀色的糕點,穩穩遞到他嘴邊,示意他張口。 眼里似有笑意,如落星光點點。 他不自覺垂眸咬住,唇瓣柔軟冰涼,擦過她的指尖。 酸棗糕口感柔滑有韌性,一般是酸甜適宜,可這一塊的酸味兒,卻是蓋住了甜。 他皺了皺眉,卻依舊無言,將剩下的酸棗糕,全部就著她的手吃完了。 待咽下去,他喉嚨立時有種刺痛的感覺,一股酸味兒往上冒。 從小他就討厭過酸或是過甜的東西,尤其是酸食,每次吃完都會吐。強忍住了那股反胃的感覺,白雨漸面上平靜依舊。 “好吃嗎?” “嗯。”他頷首,“多謝娘娘。” 她笑了,“本宮想吃那個。” 視線越過他,看向那賣糖葫蘆的商販,白雨漸看她一眼,依言去買。 她從小就喜甜食,他雖對這些敬而遠之,但見她實在喜歡,閑來無事時,便也會做一些。 卻是沒做過這糖葫蘆的。 買好一串回來尋她,她卻不在原地,四周也沒有她的身影。唯有少女身影停留過的那株杏花樹,飄飄搖搖著雪白的花瓣。 它們堆積在地上,像是潔白的雪。 他逆著人流走著,心里一片荒蕪。 早就知道會是這般的結果。 這幾日就像偷來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地珍惜,因為知曉過了今夜,這樣的相處,這一生都不會再有。 她是中宮之主。 他是前朝外臣。 從前不覺珍貴,如今才知道這一切有多么難得。如果早知會有這么一天,他會待她更好一些。像世上所有寵愛meimei的兄長,毫無保留。 若她愿意,他便娶她,護她一生平安無虞。 若她不愿,他便送她出嫁,十里紅妝。 只是這些,都成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白大人。”有人走到他面前。 “蓁蓁。”他停下來,低頭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漸漸有了神采,像落進了光。 她不說話,只從他手里接過那串糖葫蘆,低頭認真撕開糖紙。 身前忽然籠下陰影,她被人緊緊摟住。 她掙扎了一下,剛想說話。 “噓,就一小會兒。”他克制地說,深深將臉埋進她的頸,嗅到她的香氣,那種連呼吸都艱難的心痛感,才緩解了一些。 即便擁抱也沒有相貼,更像是把人劃進自己的保護圈里。她皺眉,動了動,他抱得更緊,低低道,“微臣愿意接受任何懲處。” “糖葫蘆。”她提醒。 他一怔將人放開,這才看到她的衣襟都沾上了紅紅的糖漬,蓁蓁拿著那串糖葫蘆,無語地看著他,似乎在問該怎么辦。 白雨漸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伸著袖子給她擦著,他自己身上也沾了一些,卻沒有在意。 眼看糖葫蘆是吃不成了,蓁蓁便將它重新塞回了白雨漸的手里。不說剛才自己去哪了,白雨漸也沒有問。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