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嘔血了嗎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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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睫毛蜷曲,忽然打斷了他,完全沒有耐心,“白大人,” “你以后,可不可以常常來陪我?” 她仰著小臉問,單純的可憐的,像一只隨時會被拋棄的小貓。 “我好孤單啊。”像是想要得到一個有趣的玩.物那樣地問著。 她的眼底,倒映著他的面龐。 他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眸底的渴望。 那渴望是那么直接,像是一把利箭,精準無誤地擊中了他的心臟,讓他心臟有一瞬間的麻.痹,脊骨上,幾乎是過電般的酥麻。 可就在薄唇輕啟的瞬間,他驀地清醒過來,她如今記憶全無。 根本不是,渴望他。 而是渴望著,一個玩伴,一個陪她解悶、給她逗樂的玩伴。 白雨漸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一點一點地蜷縮起來,他喉結微動,卻沒有說話。 他一言不發。 桃花眸中漆黑潤澤,低頭看她的視線,愈發深沉起來,不曾落進半點光芒。 他沒有答應她。 甚至沒有留下一句話,就步履緩緩地離開了。 殿外,早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 他側顏漠然,走進雨里的身影修長挺拔,恍如那登風而去的謫仙,背影孤絕陡峭。 綿綿雨絲,春風駘蕩,鼓吹得他袖袍翻飛。 一頭烏發被雨汽打濕,黑得愈發濃墨。 他的腳步只是頓了一頓,隨即邁步,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蓁蓁始終望著,眸光安然。 玄香有些擔憂,“白大人看上去……好似有些不太對勁?!?/br> 蓁蓁卻是起身,走到榻邊。 “他心亂了。” 輕飄飄的四個字,她早就看出他那淡定皮相下的洶涌,她纖細的指尖,勾起地上那根鎖鏈,撥動得它嘩啦響動。 然后拿了起來,在細細的手腕上比劃著。 她唇角含笑。 究竟,誰才是被鎖上的那個人呢? 他動了欲念。 紅塵萬丈,他亦是凡人,想要怎么逃得過? 背后腳步聲靠近,玄香說,“圣上方才遞來消息,今晚碧梧宮掌燈。” 這是翻了她的牌子的意思了。 如今,她與姚玉書都在儷韋的監視下,自然是要扮演好寵妃的角色。 蓁蓁站起身來,卻見裙裳上有些藥汁,是方才打翻藥碗后,飛濺上去的,她皺著眉抱怨道: “如此模樣面圣?恐要落下大不敬的罪名?!?/br> 看向玄香,她甜甜一笑: “好jiejie,你且與圣上說一聲,本宮要先去芙蓉池沐浴一番。” 芙蓉池,便是圣上令人為貴妃打造的浴池。 云霧裊裊,攀上少女的眉眼。 眼尾有一顆極小的痣,若不仔細看,怕是根本難以發現。 她抬起指尖,輕輕撫過,這是后來離開南星洲后生的,大抵是從前哭得太多太慘,這里,便自發地生出了一顆淚痣吧。 他們都說,生了這種痣的,大多都情路坎坷。不過如今看來,她應當不會再為任何人流淚了。 沒有人值得。 沐浴之后,立刻有數位宮娥上前,拿著流光錦質地、繡著華麗紋路的寢衣給她換上。 腰肢以絳紅色的束帶一系,真個楊柳腰、芙蓉面,櫻桃口,霜艷天姿,千嬌萬嬌。 少女長長的烏發披散在了兩肩,眉眼水淋淋的清純,叫人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都說魏貴妃絕色傾城,舉世無雙。 即便是近身侍候的宮娥,都不敢多看她的面容,看一眼,便是呼吸一滯。 姚玉書一襲明黃龍袍,長身玉立,站在珠簾之后。 宮娥們掀開珠簾,少女緩步踏出,香氣裊裊,光彩照人。 姚玉書視線在她身上微微一頓,垂眸,斂去多余的情緒。 他伸出手親密地將她攬緊,宮娥們見狀,陸續退了出去。 “如何?” 這是問連枝玉佩的事。 宮中隨處都有儷韋眼線,蓁蓁也不忸怩,乖巧地依偎在他肩頭。 少女抿著唇瓣,眉間微蹙,發間散出縷縷幽香。 姚玉書看著她的神情,有些驚訝,“愛妃親自出手,竟也不能成?這世上,還有愛妃拿不下來的男子嗎,就連朕……” 他頓了一頓,笑著說,“看來,白卿還當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br> “臣妾與之相處十年。白雨漸較之常人,要更加心性堅忍、克己復禮,決不能以常理揣度。” 甚至有些固執。她那些手段,若是用在尋常男子身上,早就不知成功多少回了。 試問,一個柔弱的癡傻的,被皇帝厭棄、沒有絲毫根基的女人,誰會對她抱有戒心呢? 她沉吟著,“欲望易生。但他心性冷酷,怕是一時半會兒,很難將連枝的秘密盡數告知于我,圣上可否再給臣妾一點時間?” 明黃龍袍襯得男子身形修長,龍涎香淡淡彌漫。姚玉書將她的發絲別到耳后,輕輕一笑,“那就依愛妃的。” “可是,皇帝哥哥,” 她一用這種語氣,姚玉書就知道不好,果然聽見她甜甜地問,“廣寧侯什么時候才能入京?” “如今怕是不成?!币τ駮鵁o奈地搖了搖頭,“表兄手握兵權,他若入京,朝局平衡必將打破?!?/br> “儷韋從中阻撓,朕也無能為力??峙逻€需等上一些時日?!?/br> 廣寧侯若不進京,池仙姬遲遲落不到她手里,那這場戲,可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見她的嘴唇立刻往下撇去,姚玉書有些好笑。 “愛妃就這般恨那池家小姐?” “她欠我一條命?!鄙倥恼Z氣有點低。 “罷了,再等等吧?!?/br> 他意味深長地說。姚玉書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撫過她還有些濕潤的長發,嘆了口氣: “今日母后又與朕置氣,不肯用藥。朕這個皇帝啊,做的真是憋屈?!?/br> 太后虞氏? 蓁蓁對她這個素未謀面的生母,倒是有一些好奇,只是聽聞虞氏常年禮佛,且身子骨極差,近來纏綿病榻,連皇帝都是偶爾才能見一兩次。 不過,她也不能去拜會的吧。 這張臉,聽聞與太后年輕時極為相似。 宮中流言雖有,卻盡數叫姚玉書擋住,未曾動搖碧梧宮半分。這個半路得來的便宜哥哥,倒真是有點哥哥的樣子。 姚玉書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 “唯今,朕只有meimei了。你一定不能背叛朕。朕的身邊,只有你可以倚靠了?!?/br> 蓁蓁自然是反握了他的手,亦是一笑,“哥哥說的哪里話?蓁蓁一向是站在哥哥這邊的?!?/br> 這兩年相處下來,她能感覺到,太行皇帝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也有那樣的魄力。 儷韋權傾朝野,只手遮天,當初若她投靠此人,定能事半功倍。 可她自幼聽著儷韋那些惡事長大,只怕此人得知她的身世,第一反應不是欣喜。 而是殺人滅口罷。 兩相比較,她選擇站在姚玉書的身邊。 唯有共患難的感情,才能長久。 他是最合適的盟友,也是最好的蔭蔽。 姚玉書看著她,忽然說道,“待朕拿到連枝,除去儷韋,朕便立你為后?!?/br> 立后。 蓁蓁詫異抬眼。 “你,會是太行最尊貴的女子,”姚玉書眼眸認真,不似說笑,“將來,會是太后?!?/br> “可我……” “噓。”他忽地俯身,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朕會安排好一切。若是后宮之人有孕,去母留子,將來你便是太后。這樣,你真實的身份,才能成為一個秘密。永遠的秘密?!?/br> 永遠,埋藏在地底之下。 不會被任何人知曉。 去母留子……蓁蓁暗暗心驚,看向姚玉書的眼神,多了幾分復雜。 這就是皇家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