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嘔血了嗎 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我道侶是APP拼來的、談婚論嫁[ABO]、民調(diào)局異聞錄之最終篇章、紅捕快被撩日常、一吻成諾[娛樂圈](GL)、爛梗駙馬(GL)、[神話同人]始祖是只小可愛、我在當(dāng)鋪鑒寶的那些年、[洪荒同人]山海開發(fā)商
直至掀起驚濤駭浪、再也無法平息。 他長睫微掀,卻是輕閉上眼。 不過一瞬的功夫,倏地睜開。 視線一片清明。 一個烏發(fā)雪膚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面前。 剛剛的聲音,不是他的幻聽。 “我的。” 她朱唇輕啟,再度重復(fù)。 蔥白的指尖指著他手中那本書卷。 她有一張極為干凈的面容。 不同于小時候的稚嫩,變得更加精致,小巧玉潤的鼻,蒙著淚膜的眼,花瓣似的唇。 幽雅美麗,像是月光下冉冉開放的清曇。 是她。 是他極為熟悉的,朝夕相伴,十年之久的那個人。 他親手帶大的孩子。 分離不過是這兩年而已。 七百多個太陽升起又落下的日子,這些日子,除了一開始的漆黑無光與劇毒蝕骨。 余下的時間,他都用來攻讀詩書經(jīng)典,并不難捱。 他也不常想念她。 有風(fēng)從他們二人之間穿過。 撩動她薄薄的衣袖,纏上他清瘦的手腕,若有似無。 男子身上松香如舊,余味卻更加清苦,像是在藥材里浸得透徹了一般。 白衣吹起,撩過她臂彎間那層杏黃色的披帛。 如同冬雪里雜糅了春色。 而她無波無瀾,安靜地迎向他的目光。 紙頁嘩啦啦被風(fēng)吹開,微弱的聲音,猛地喚回了他的神智。 他眼睛一眨,視線下落,無意瞥到書中畫面,卻是狠狠一顫。 明明該是水墨山川的圖景,不知為何變成了男女交纏的畫面,親密曖昧至極,極為刺激感官。 剎那間白雨漸整個人如同凝固住了一般。 ……原來這是一本披著殼子的秘戲圖。 他指節(jié)發(fā)白,臉色泛青,抓著那本書,像是拿著一個燙手山芋。 少女卻視若無睹,執(zhí)著地伸著掌心。 掌心白里透紅,指節(jié)纖細,指甲玉潤,未染蔻丹之色。 “蓁蓁。” 白雨漸輕聲喚她。 她卻恍若未聞,見他遲遲不還,干脆伸出手,一把將那本秘戲圖抽走了。 手中一空,他下意識伸手,卻見她將那本難以啟齒的圖冊抱在懷里。 擦過他的肩,頭也不回地向外走。 她唇邊勾著滿足的笑意,好像懷抱著的,是什么珍貴的寶物。 而他,始終不在她眼中。 蓁蓁就要走到門口,一道人影,忽地擋在面前。 背后的門被他合上,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他站在她面前,垂眼看她。 男子面容在黯淡的光線下愈發(fā)清絕,骨相萬里挑一,鼻梁挺直,眉骨冷峻,墨發(fā)掃過冷白的皮膚,絲絲縷縷垂落下來。 “你想做什么?” 少女紅唇微張,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男子抿了抿唇。 仍舊是那很輕很輕的兩個字,怕把面前的人驚碎了一般。 “蓁蓁……”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草木茂盛,肆意長大,生機勃勃。 這是當(dāng)初他撿到她的時候,他給她取的名字。 那個時候她對他說,從今以后將舍棄她的姓氏,那么名字呢,就連名字也舍棄了嗎? 再次見到她的第一面,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話到嘴邊,卻只有兩個字。 他似乎,也只會說這么兩個字了。 他不知道她竟然也在宮中。 她什么時候進的宮? 芳華,棄妃。 小太監(jiān)偶然提及的這幾個字,忽然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 然后她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含著困惑。 “你是誰?” 脆生生的三個字,像是一把重錘砸在他的心上。 即便早有預(yù)感,白雨漸還是臉色發(fā)白,聲音啞了下來,“你……” 他尾音帶著一絲不易被發(fā)覺的輕顫。 “你不記得我了。” “我本就不認得你。讓開。莫擋著我了。”她輕輕斥責(zé),細長的手指有點緊張地扣住了扉頁。 男子身量太高,幾乎將她整個兒籠住,帶來極深的壓迫感。 ……是她。明明是。 他不會認錯。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處神態(tài)。 他親手帶大的姑娘,他不會認錯。 她的身高雖然這兩年變高了一些,可還是那副模樣,就連說話時頰邊兩個若隱若現(xiàn)的梨渦,都未改變。 他的眼睛開始隱隱作痛,面前人影變得模糊。 手指蜷縮又松開,又死死地握在一起。 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般地低低說。 “你是恨我的。” 他知曉她恨他,他一直都知曉。她也應(yīng)該是恨他的,恨他的冷血無情,恨他將她逼到絕境。 但是她恨他,卻不該忘記他。 他的內(nèi)心無比清楚地告訴他,他寧愿她恨他,也不想她忘了他。 “當(dāng)初,扶綏池家……” 一向冷清自持的人,忽然連話都不會說了。 對著少女那雙純凈如舊,卻充滿困惑懵懂的眼睛,他的聲音忽然卡在了嗓子里。 早就已經(jīng),回不去了。 面前的人久久不發(fā)一語,全無半點金鑾殿中面圣時,對答如流的自信與冷傲。 蓁蓁有些想笑,面上卻依舊保持困惑。 那個時候,她就坐在簾子后,慢條斯理地剝著荔枝。 她居高臨下,看著那雙清冷的眼,在心里緩緩地織起了一張網(wǎng)。 這張網(wǎng),是為他白雨漸準(zhǔn)備。 她知道他會來的。 他會來到燕京,入仕為官。 不論是為了池仙姬,還是為了他背后的白家、明家,他都一定會來的。 少女烏溜溜的眸子瞧著他,瞧了一會兒,就不感興趣地移開了視線。 她咬了一下嘴唇,忽然彎腰,很輕松就從他的臂彎下穿過去,繞到他的后面。 她推了推那扇被他合上的門。 一雙修長的手卻猛地按在門扉上,分明用了力道,導(dǎo)致那扇門紋絲不動。 她下意識抬頭望,男子垂眼,眼中藏著千言萬語。 “讓我出去呀。” 她有些急了。 她好像不太會發(fā)脾氣。 白雨漸有些恍然地想,大概從小就是這樣的性子吧,當(dāng)初被冤枉成那樣也沒有歇斯底里,看向他的眼睛總是水霧濛濛,可憐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