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冰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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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嘉還沒放棄自救,心想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就讓徐冰硯先一步到餐車去,自己又等了十分鐘才裝作起晚了姍姍來遲,結果一進門就撞上了她二哥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是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戲,表面上看雖說還能算得上是和煦,可那眼神其實早就涼了。 白二少爺內心也是五味雜陳,暗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家里這個一向視男人如糞土的meimei一旦動情就會變得如此離譜——一個堂堂的大家閨秀、竟自己巴巴兒地跑到男人房里過夜去了,可見法蘭西正是萬惡之源百毒之首,沒幾年就能把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子教壞! 他實在不快,可餐車里還有好幾個士兵在場,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舍得讓meimei臉上掛不住,遂只一切如常地招呼meimei坐下喝咖啡,一雙狐貍眼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尤其盯著她的嘴唇和脖頸不放;而這讓徐冰硯也有些不快,盡管理性上知道白清遠是她的兄長,但感情上他總不希望她被其他男人盯著看,于是有意伸手叫了列車上的乘務去端早餐上來,以此打斷白清遠的注視。 白二少爺是在歡丨場上淌過來又淌過去的人,怎么會瞧不出徐冰硯這點用意?當下也是被氣笑了,漂亮的狐貍眼朝meimei抬了一下,接著便意有所指地說:“你是有哥哥的人,要是真被什么人欺負了可別不吭聲。” 說著隨手就從后腰掏出一把槍來,半是認真半玩笑地說:“哥替你崩了他。” 白清嘉:“……” 她哥哥這話雖然做不得多少真、可卻顯然令車廂內守衛的士兵們十分緊張,尤其是徐將軍左右兩位副官,一看到槍械便立刻聯想到暗殺,褚右副更是直接一步上前要繳白二少爺的械了。 “褚元。” 氣氛緊繃時還是徐冰硯開了口,眉頭微皺地揮手示意自己的右副退下去,彼時白二少爺還是一副風流相,指尖夾著一根煙也不知道有多悠閑,眼里根本沒這些兇神惡煞的兵,就跟在逛戲園子一樣自在恣意。 “屬下魯莽,多有冒犯,”徐冰硯的態度就鄭重多了,嚴肅的男人在許諾時一貫審慎,顯得比平素更加認真,“我對清嘉同樣珍惜,尊重她也愛護她,凡有我在一天便不會讓她受委屈,二少爺大可放心。” 這話說得誠懇,雖則并無什么漂亮的修飾,可所有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他的真心,只白二少爺依然神情散漫,大概心里仍不太能接受自家meimei要被人領走的現實,連話都沒接。 白清嘉也是頭回聽徐冰硯這么直白地陳情,心里不自禁便漫上了一陣甜蜜和驚喜,只是他最后那句“凡有我在一天”讓她感到不太吉利,于是沒忍住偷偷瞪了男人一眼,轉回頭去才開始打圓場哄她二哥,來來回回都是好聽的話,好不容易才讓白二少爺收了槍。 又靠了兩小時,火車終于是到了上海車站。 下車前白家兄妹一同去了母親的包廂幫著收拾東西,彼時賀敏之也已輾轉聽說了次子在餐車里拔槍的鬧劇,忍不住就埋怨他:“你說說你,跟人家一個將軍拔什么槍?得虧人家脾氣好不跟你計較,不然萬一真鬧起來你打算怎么收場?你meimei還要跟他過日子的!” 白清遠挑了挑眉,心說將軍又怎么樣,手底下人的軍火還不是從他這兒來的?何況他一個做舅兄的,敲打敲打未來的妹婿能是多大的事?應當應分的。 不過他沒還嘴,白家的孩子差不多都是這樣,尤其白清遠白清嘉這兩兄妹,面對父親時泰半都是一副嘴不慫的逆子模樣,轉而面對他們母親時就溫柔得多了,憑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話都不會頂。 而眼下白清嘉看著哥哥挨訓心里也覺得有點痛快、嘴角都跟著悄悄翹起來了,她母親一見又沖著她來,說:“你也是!不知道你哥哥是為你好?大半夜跑到人家那兒去做什么?你們還沒結婚呢!” 批評完后又把看熱鬧的兒子趕出了包廂,拉著小女兒的手偷偷地問:“清嘉,你們……你們有沒有……?” 白清嘉一愣,品了一會兒母親為難的表情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漂亮的小臉兒一下子漲得通紅,立刻尷尬地連連搖頭,說:“母親想到哪里去了!那……那當然沒有……” 她可沒有撒謊——誠然眼下二人正是情濃,昨夜也的確……的確在床上……糾纏了一番……但衣服都好好地穿著,他也沒有做特別過分的事,就……就只是…… 白清嘉的臉頰燒得guntang、也不敢再回憶昨夜那些羞人的細節了,她母親見她神情躲躲閃閃、一時也拿不準事實究竟如何,僵持了半天也就只好長嘆一口氣,依稀帶著惱恨的意味說:“一個兩個的都不聽話,那你們還要母親做什么?干脆都出去自己過日子好了!” 賀敏之心里的別扭和惱火一直持續到了下車的時候,而片刻之前氣得都掏了槍的白二少爺卻是難得沒再追著這件事糾纏,或許是因為重歸故里的感慨太過強烈,即便灑脫如他也難免要生出幾分悵惘了。 三年…… ……他離開上海已經三年了。 車站的變化倒不大,只是比早先更陳舊了些,四月的滬上十分可親,溫柔爛漫的春日已然降臨,舊年的風霜雨雪在這樣的晴光中似乎都已不足掛齒,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在他眼前徐徐展開了。 白清嘉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她二哥微妙的神情,浪蕩公子身上難得縈繞的愁緒是很令人心疼的,她于是姑且放下了方才與他結的怨,走到他身邊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微笑著說:“二哥……歡迎回家。” “回家”…… 是啊。 ……他回家了。 不必再流浪于異國的街頭、在陌生的語言和人群中游走,也不必再在每個節日到來前掩飾冷清、盡力不讓同樣背井離鄉的友人為他擔憂,更不必一再勉強忽略心底對于故人們的思念、甚至擔心……他們之中的某些在他歸來前就永遠離去了…… 香煙在指尖燃燒著、他一時忘了抽,朦朧的煙霧在眼前升騰,迷離的樣子讓他想起了滬上連綿的雨季,那是柔美的丁香最不耐受的時節,很容易就會被摧殘得凋零一地…… 丁香…… 白清遠有些出神了,差點要被燃燒的香煙燒到手指,白清嘉默默看了他一眼,雖不知他在那一刻究竟想起了誰,可卻能透過那雙一向喜歡游戲人間的眼睛看到些許惆悵和溫情,心中一時靜極。 正出神,車站前已經駛來了幾輛軍車,其中一輛是徐冰硯特意給白家人安排的——他還有公務在身,戰事結束后總有一大堆善后要做、同時也免不了要與各方通訊周旋,今日還要回到警政廳去、不能親自送他們回家了。 ? 這是在火車上就說好的事,彼時為了求得愛人的原諒他還哄了她好久,可就算這樣等到上車時白清嘉還是垮下了臉,漂亮的眼睛垂下去、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我很快就去看你,”他無奈地避過旁人低聲對她允諾,“明天,最遲后天。” 她撇了撇嘴,擺明是不太買賬的,只是情人間的不滿再怎么都會透出纏綿,她瞧他的那一眼帶著勾子、活生生要勾走人的三魂七魄,站在徐冰硯身后默默瞧著的張頌成骨頭都不禁跟著一軟,又贊嘆他們將軍真是定力過人,若換了旁人天天跟這樣活色生香的美人待在一起、恐怕老早就要將諸種纏身庶務丟在腦后了…… 白清嘉可不曉得旁人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打從上車跟那人分開以后就有些神思不屬,暗笑自己真是得了相思絕癥,人才剛從眼前離開便盼著再見了;好不容易收回神思抬眼往窗外一看、才發現車子走的路不對,不像是要去華界的小弄堂,倒像是要去當初他們家的白公館。 她趕緊叫停,說走錯了、想請司機先生掉頭,哪成想話一出口便聽她二哥閑閑一笑。 “沒走錯,”白二少爺優哉游哉地靠坐在車窗旁,漂亮的狐貍眼中有一場璀璨的花火,似乎還在欣賞meimei和母親的驚詫,“就是回家的路。” 第128章 回家 此日宜團圓。 憑白清嘉怎么大膽也終究是沒有想到, 她二哥白清遠竟是如此一個悶聲辦大事的人——不單悄無聲息地把當初他們家被人坑走的白公館給贖了回來,而且還先一步讓人去弄堂里把父親和大哥一家接了過去,等她和母親隨他一起乘車到家門口的時候, 潤熙和潤崇已經樂陶陶地在氣派的洋房花園里跑來跑去了, 笑聲飛出了高墻、可別提有多快活。 過去一度享譽滬上的白公館說來也是經歷了不少變遷。 它最初是上海商會的幾個理事為了托白家和袁大總統搭上線而聯合贈給白老先生的禮物, 白清嘉從法蘭西回國的那個時候它才落成不到一年;后來白家傾覆, 它也跟著被銀行收走了、借以抵償白老先生被自己的三姨太聯合外人坑去的那筆巨債;在這之后它還換過兩回主人,一回是個洋人, 住了不到半年便離開遠東回國去了,接著又轉手給了一個浙江的富商,人還沒搬進來呢、白二少爺便緊接著趕到了,多花了三千大洋托別人代自己將房子買下來, 人雖遠在日本,可驚喜卻早已為家里人備好了。 此刻他便怡然自得地站在白公館精巧的鐵藝大門前,一邊欣賞母親和meimei震驚的臉色一邊優雅地抽煙, 過了好一陣才總算心滿意足、笑著上前摟住她們, 說:“可別單愣著,回家么, 總得高高興興的才好。” 進花園時白清嘉只覺得恍如隔世。 它是變了不少的, 雖然看起來依然花團錦簇,可種的卻不再是賀敏之鐘愛的木芙蓉和秋海棠,自然更沒了此前盛開在她窗下的那一叢白木槿;只有建筑本身沒有改變,坐北朝南的大洋房, 平面五開間,立面三段式,一排羅馬立柱顯得甚為氣派,彩色琉璃玻璃旁配了實木雕花的欄桿, 乃是滬上中西合璧的一例典范。 這是……他們的家。 他們失而復得的家。 怔愣間孩子們已經朝他們跑過來了,潤熙和潤崇都高興地往賀敏之和白清嘉懷里撲,親熱地一會兒叫“祖母”一會兒叫“小姑姑”,只是看著白清遠的神情有點復雜——既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小時候從西洋給他們帶回巧克力的二叔,又因整整三年的漫長分別而有些不敢認人,于是紛紛怯生生地縮在祖母和小姑姑懷里,只敢拿眼睛偷偷地瞅人。 這一幕讓白清遠也有些心酸,可他這人浪蕩、絕不會把那些個酸溜溜的情緒擺在臉上,于是只假作被兩個孩子逗笑了,還隨口調侃:“沒良心的小兔崽子,二叔才出去幾年,這就不認得人了?” 說著便挨個在侄子侄女兒腦門兒上彈了一下,接著又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掏出兩塊巧克力——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揣進去的! 孩子們能有多難討好?兩塊糖便足夠他們想起一個人了,接著便雙雙拋棄了祖母和小姑姑撲到了二叔懷里,還跳著腳要從壞心的叔叔舉高的手里搶東西吃呢。 笑鬧間房子里的人終于聽到了動靜,白清平和鄧寧一同跑出門來看,秀知也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白老先生出來了,一家人在滬上四月晴明的春色里再見,各自心中都有千千萬萬難以言說的喜悅和酸楚。 白清平都不知道該當先擁抱誰了——是先擁抱歷經戰火九死一生回來的母親和meimei?還是先擁抱流亡海外背井離鄉三年的弟弟?一個年過不惑的大男人、此時又不禁潸然淚下,最終一把將三人都抱住了,嘴里還不停地念叨:“好,好,你們終于回來了……終于都回來了……” 同樣老淚縱橫的還有他們的父親。 他幾乎已經動不了了,可還是拼命伸著手想去觸碰自己的家人,嘴唇打著顫一直試圖說話,可其實發出的卻只有模糊不清的聲音,既嘶啞又難聽;可他的家人們都知道他在呼喚他們的名字,他先擁抱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隨后又朝自己的次子伸出了手。 他罵過他多少回?數都數不清。一開口就說次子是酒rou紈绔、活該打死了事,可真等人出事時卻又不惜拖著老邁的軀體為之奔走,在風雨飄搖的時局下掏出三萬大洋買他的命,自此便晝夜掛念日月擔憂,只怕自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而如今他終于回來了。 好端端地,平平安安地。 “父親……” 白清遠蹲在父親的輪椅前,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那個威嚴莊重說一不二、甚至有些強橫專斷的父親變成了一個如此單薄孱弱的老人,他不會再像過去一樣對自己的孩子吹胡子瞪眼、也不會再抄起棍棒作勢要打斷誰的腿,他只是一直看著他流淚,嘴里著急地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那是他的父親。 是他……想念已久的家人。 春光大好,萬里無云。 此日宜團圓。 另一邊的徐冰硯此刻則剛剛驅車抵達警政廳。 季思言季公子早就聽說了他今天要回來的消息,上午就專程到公所來等人了,見到老友后也是眉眼帶笑,撐著拐杖上前給了對方一個熱情的擁抱,又高興地拍著他的肩膀說:“你這巡閱使當得可真是硬氣,還以為這回最多拿下皖中,哪想到兩省都安定下來了,北京可該給你下嘉獎令!” 徐冰硯聽言笑笑、神情也是難得顯出了幾分輕松,接著順手攙住好友的手臂,同他一起走進門廳去了辦公室。 一進門季公子便挑了個軟沙發坐下,一邊嫻熟地給自己倒茶又一邊詢問:“不過你那個軍火的問題是怎么解決的?原本我還打算替你去求求我家老頭兒,誰知道一轉頭你仗都打完了。” 他還不知道白清遠的事,因為徐冰硯早早就讓人把相關的消息都封鎖了。 白二少爺畢竟曾遭到當局的通緝,后來在日本從事的革命活動也為北京所不容,倘若他在兩廣一帶活動那倒也還好說,可若在上海就不那么便利了,即便有他這個巡閱使從中作保,太過招搖也容易惹禍上身;眼下徐冰硯對外還是隱瞞白清遠的存在,至于這次和往后進行的軍火交易該如何說明,他也要再做更細致的考量。 “都是陰差陽錯。”眼下他只簡單地答。 季思言是聰明人,一聽徐冰硯的口風便知道這背后有官司;他也不小氣、并未逼迫老同學跟自己交底,畢竟他不是華東軍部的人,有些事不知道也好。 他聳了聳肩,神情十分灑脫,頓一頓又邪笑起來,問:“那你可見到白家那位大小姐了?親自跑到皖南一趟,總不興還沒求得美人兒的芳心吧?” 情濃的戀人總是戀戀難舍,一旦聽他人提到對方都難免暗暗出神——其實徐冰硯又哪想在此時跟白清嘉分開呢?他同樣舍不得她,只是把情緒藏得更深些罷了。 他的神情如此微妙、季思言又與他相交多年,怎么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他當即就笑開了,一邊拍巴掌一邊恭喜老友抱得美人歸,又調侃:“總算是定下來了,你二人兜兜轉轉這么多年,我在一旁看著都替你著急。” 誰說不是? 即便從她歸國那一年算起也有近五年了,而實際上他們的初見還要再往前推四年——這九年來發生了多少事?他們曾在毫不相關的道路上各自行走,偶爾產生交集卻又很快彼此遠離,幸而最終那些迷障都被一一打破了,舊年的妄想化成了現實,直到眼下他仍感到不可思議。 “是很久,”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那雙黑沉的眼睛卻難得顯得不那么晦暗,“好在最后還是有一個結果。” 如此溫情的神色也讓季思言有些感慨,遙想當初在軍校里相識時他這位老友才剛剛經歷了親人離世之痛、辭官離京之苦,彼時他總是獨來獨往面無表情,同窗間偶爾也有非議,說他是太過傲慢看不起人、因此對他也有些排擠;萬幸如今終于有一個人能給他慰藉,即便并不在眼前、只要一想起便心生歡喜,這就是最好的了。 他也跟著笑了,正要開口再說兩句恭喜的話、警政廳外面卻傳來一陣喧嘩聲,沒過多久褚元從門外進來了,當被將軍問及外面在鬧什么時,這位副官便一絲不茍原原本本地答道:“報告將軍,是您的meimei來了。” 正在警政廳外大鬧特腦的的確正是徐冰潔。 這位小姐近來的日子過得可不算如意——一個多月前她惡從膽邊生、往白老師身上潑了油漆,結果卻不幸正巧被她哥哥撞見;她從未見過哥哥發那么大的火,那時他身上也沾滿了油漆,看著她的眼神可怕極了,有一刻甚至要動手打她,最后卻在她恐懼的痛哭中作罷。 “徐冰潔,”可他的眼中卻全是冷漠和失望,“……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說完他就走了,像是再也不想看到她,疏遠的背影讓她忽然希望剛才那一巴掌能真的落在自己身上,起碼這代表著……他還愿意管教她。 更可怕的是之后她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他不讓她回家,派人把她關在學校的宿舍里,可沒過幾天學校的處分通知就下來了,她因“違反校紀”和“品德敗壞”而被開除了學籍;那幾天人人都在笑話她,她原本都飛上枝頭做了鳳凰了,可一眨眼的工夫卻又跌回了泥地里,誰都可以議論她、甚至誰都可以在經過她時狠狠踩她一腳。 她是多么孤立絕望啊。 她哭、她鬧、她拼命爭取想見哥哥一面,在學校里折騰得雞飛狗跳,后來校方終于也不肯留她了、把她從宿舍里趕了出去;她以為自己終于能回家了,可就算好不容易逃回了哥哥的官邸也還是被門口兇神惡煞的士兵攔在了外面,他們說將軍嚴禁她再回到這個家,除非她能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并為自己愚蠢的行為做出有效的彌補。 第129章 哭訴 感情里外里吃虧的只有她一個…… 彌補? 什么叫彌補? 是讓她去跟白老師道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