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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和刺殺對象好了 第3節

    太后望著錦盒中沾了鮮血的環形玉牌,美目中有厲色一閃而過,隨而抬起頭望向立在殿中,身著玄色長袍裴季。

    攝政大臣裴季,也是北鎮撫司的指揮使,他是先帝在位時一手調\教出來的死士,能力卓越,深得先帝寵信。

    在十四五歲之際便已經成為了先帝陰狠毒辣的爪牙。

    如今不過二十六七的年歲,已經是讓人聞風喪膽的裴指揮使了。

    裴季那一雙淺淡的眼眸略一抬,望著座上的太后,淡淡一哂:“不知臣這份禮,太后娘娘可還滿意?”

    滿意?

    太后暗暗捏緊了手中的錦盒。

    她如何能滿意?

    此玉牌是她不久前贈與男寵的,那男寵以伶人的身份居在后宮,入了夜便會換上內侍衣裳入她宮殿,一解她這深宮寂寞,讓她享受床幃之內的魚水之歡。

    男寵樣貌俊美,年輕強壯,深得她喜愛,可如今命喪裴季之手,讓她憤怒之余,又是心驚。

    裴季對宮中的事情了如指掌,竟連她在宮中養了個男寵的事都知曉!

    裴季身后側低垂著頭的飛衛開了口:“此伶人在宮中胡作非為,**后宮,與多名宮女私通,恰巧被大人撞破。大人吩咐錦衣衛對此伶人處以宮刑,再斷起筋骨,本想留他一命。可誰曾想那伶人竟自盡了。伶人自盡后,有人發現他身上竟有安懿宮的玉牌,想是在安懿宮盜取的,所以大人便給太后娘娘送還回來了。”

    話到最后,裴季微微捻動指中扳指,似笑非笑地問:“不知微臣的這一份禮,太后娘娘可還滿意?”

    太后已經斂去了那一絲厲色,若無其事的把錦盒蓋上,放到了一旁,笑了笑:“不過是個伶人罷了,竟敢**后宮,裴指揮使想殺便殺了。”

    裴季淡淡一笑,意味深長:“昨日太后娘娘送的那一份禮,微臣也銘記在心,下回太后娘娘再贈禮,微臣定然加倍送還。”

    說罷,略一拱手,轉身步出正殿。

    步出了正殿,步履沉穩依舊,神色卻倏然冷沉。

    裴季一離開,太后驀地拿起錦盒,朝著殿中地上狠狠砸去,怒目而視那從盒中摔出來的玉牌。

    裴季出宮后便回了府。

    回到府中,已入夜。

    進了房中,侍從端來涼水給他凈手。

    凈手時,侍從端著帕子在一旁候著,道:“今日有幾個姨娘去了蘭茵院,二姨娘和六姨娘也在其中。”

    裴季拿起帕子擦拭雙手,想起昨夜那咬緊唇瓣承歡,最后低低啜泣求饒的女子。

    微微一挑眉,回想起昨晚之事,雖身中了藥,但也確實嘗到了幾分趣味,所以難得問起后宅之事。

    “九姨娘見了她們?”

    侍從應:“并未,所以六姨娘惱羞成怒的在蘭茵院罵了九姨娘是得意忘形的玩意。”

    裴季把帕子扔回托盤中,淡淡道:“倒也不蠢。”

    侍從想了想,問:“大人,可需表個態?”

    裴季沉吟了一息,吩咐:“你去庫房,隨意挑選幾樣東西去蘭茵院。”

    第3章 眾所矚目(后宅)

    華音昨夜侍寢后,蘭茵院便成眾所矚目的地方,以至于今日一整日都有人盯著蘭茵院。

    后宅姬妾想了一整日,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自第一位姬妾入府逾今有六七年了,大人都未曾讓任何一個人去侍寢,但昨日宮宴回府后卻是喊了人去侍寢?

    就算是忽然想女人了,那按順序也該是那入府六七年的二姨娘呀,怎么也輪不到那才入府半年的九姨娘。

    莫不是那九姨娘在她們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偷偷用了什么媚術魅惑了大人?

    人人都好奇,都想去探聽一二消息,可誰曾想那九姨娘卻是誰都不見。

    有人道她太快得意忘形了,畢竟這后宅姬妾里邊有太后為靠山的,也有一方藩王為靠山的,最不濟的應當就是像華音這般的,靠山不過是淮州通判罷了。

    如今不過是在大人榻上睡了一回,就開始拿喬了。如此忘形,往后估摸著也張揚不了多久。

    那些個姬妾讓人盯了一日蘭茵院,聽說一整日下來,大人都沒有讓人送去任何東西,也沒有派人去詢問,她們皆松了一口氣。

    只是未曾想入了夜之后,大人身邊的侍從童之卻是給蘭茵院送了賞賜過去。

    若是沒有大人的授意,那童之也不敢自擅自做主,也不知大人讓他送了什么物什過去。

    華音用完晚膳,正在小院中消食之際,寒院侍從正巧送來了賞賜。

    幾個侍從中,前邊的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青年樣貌清秀,腰際挺直。

    幾人皆止步月門后,青年朝著院中的華音微微一行禮:“九姨娘。”

    華音雖然見裴季的次數不多,可也知道那童之是他跟前的紅人,是裴季從宮中指明帶出來的小內侍,就連后宅的姬妾都要敬其三分。

    華音走到月門前,微微一頷首。

    童之姿態不卑不亢的道:“童之受大人吩咐,送了賞賜過來。”

    華音望了眼他身后的兩侍從,侍從手上都捧了東西。

    華音并沒有感到喜悅,反倒隱隱有些擔心,擔心下一回那裴季還會喚她過去,再次如昨晚那般被屈辱對待。

    她雖然擔心,面上卻是不顯,溫聲道:“童管事請進。”

    隨后先行一步進了小院,同時也給了個眼神綠蘿。

    綠蘿會意,往主子的屋子走去。

    華音入了廳中,落座后,童之才讓侍從把賞賜端上前。

    一個匣子和一個疊著布料的托盤

    童之站在一旁,指向布料介紹道:“這是江寧在春季上貢的云錦,寸錦寸金,是上佳之品,九姨娘可用來做衣裳。”

    然后是一旁的匣子,匣子中有幾顆瑪瑙玉石。

    童之道:“這是巴蜀之地出赤玉,九姨娘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做頭面。”

    華音客氣道:“還請童管事替我謝過大人。”

    童之略一頷首,道:“賞賜已送到,童之先行告辭了。”

    這時綠蘿復返,華音起身喊住了童之。

    綠蘿送上了一個荷包,華音道:“這是我送給童管事的茶水錢,望童管事莫要嫌棄。”

    童之笑了笑,倒是沒有拒絕,徑自接過了錢袋,然后出了廳子。

    童之從蘭茵院離開,回了寒院后去了書房。

    站在門外輕敲了敲門扉,聽到一聲“進”后,才推門進了屋中,隨而呈上了一個鉗青色的荷包,放在了桌案上。

    童之道:“這是九姨娘給的茶水錢。”

    裴季拿著折子,抬眼望了眼荷包。沉吟了一息后,放下折子拿起荷包打開,從中倒出了兩顆花生米粒大小的金豆子。

    兩粒金豆子,約莫二兩,換成銀子也不過是十來兩銀子。

    裴季抬頭望向童之,問:“先前后院的姨娘都給了你多少?”

    裴季不拒絕旁人送他金銀珠寶,也授意童之來者不拒,姨娘們用銀錢收買他,收下便是。

    起先童之不解,便多問了一句為何。

    而自家主子卻是漫不經心的道——自愿白給的,不要便是個蠢的。

    童之回道:“近段時日來,六姨娘給了一塊寶玉,十姨娘給了一塊約莫十兩重的小金牌。”說到這,童之頓了一下,疑惑地問:“大人可是覺得九姨娘給得少了?”

    裴季一笑:“你送去的,應當不止二兩金子。”

    童之點頭:“單單是那赤玉,也不知換得多少的金豆子。”

    裴季似笑非笑望著掌中的金豆子,隨而捻起一顆金豆子,略一用力,金豆子頓時被指腹捏成了小金片。

    別的姬妾想通過童之在他面前提起一兩句,尚且舍得花費一塊寶玉和金牌。而這已然侍寢過的九姨娘,若想再次侍寢,自然能舍得下血本來賄賂童之,可卻沒有。

    兩粒金豆子雖上不了什么臺面,卻也不顯敷衍,不多不少,卻也不能讓人上心。

    裴季抬眸望向童之,目中帶著兩分陰郁,問:“你覺得,九姨娘還期待再次侍寢嗎?”

    童之一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猶豫了一晌后,換了個稱呼:“小叔,若不然我去尋幾本**來?”

    裴季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嗤一聲:“男女那檔事,我還能不懂?”

    童之暗道便是見過豬跑,那也是不知rou味,又怎么能清楚透徹?

    想到這,他小聲道:“可小叔話中意思,分明就是暗示九姨娘害怕了,不敢再侍寢了。”

    裴季想起昨晚的事,他把那姬妾的雙手捆綁了起來,始終都讓她背對著自己,更是沒有任何**的手段,她或許是怕的。

    想殺裴季的人不比想殺小皇帝的人少,或者更多。再者自六七歲開始,裴季上的第一堂課不是如何殺人,而是在安逸的情況之下如何應對被人襲擊。

    因此在這床榻之間的歡i愛,必須一切都完全掌控在他手中,才能讓他稍稍安心

    因裴季嫌麻煩,再者也不覺得這歡愛有什么值得一試的必要,所以從未想過去嘗試。

    只是昨晚一遭,細細回味,掌中滑膩與那**之地倒是有些讓人食髓知味。

    見自家小叔沉默,童之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裴家就余我與小叔了,但能傳宗接代的也只有小叔了。既然現在小叔已經與九姨娘有了夫妻之實,不若就著九姨娘來生兒育女。九姨娘那般樣貌,與小叔生出來的孩……”

    話語在自己小叔越發冷淡的目光之下,漸漸沒了聲音。

    裴季把兩粒金豆子倒回袋中,扔還給童之,語聲多幾分冷淡:“莫要仗著你我是叔侄關系,便說這些逾越的話。”

    童之忙接過裴季扔過來的錢袋子,有些無奈的垂了頭,吶吶道:“那童之不說便是了。”

    “下去吧。”

    童之頷首,退出了書房。

    書房只余下裴季一人,裴季看了眼折子,已無心再閱。

    思及方才童之所言,眉頭緊皺。

    裴家一門數十人,確實只余他一個全人了。

    裴家二十年前受jian臣所害,若非當初身為太子的先帝冒險救下他,恐怕他也上了那斷頭臺。

    而那還未滿一歲的童之則是因抄家的內侍總管心軟,留在宮中偷偷養著,一直喂著那些弱化男性性別的藥物,七八歲才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