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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和刺殺對象好了 第2節

    巴結裴季的途徑,無外乎是金銀珠寶,佳人美眷。

    而華音則是淮州通判為了巴結裴季,送來的美人之一,彼時府中已經有八個侍妾了,華音是第九個。

    但因裴季生性多疑,所以從不近女色。莫說是華音了,便是整個府邸的后宅女子都一直獨守空閨,從未有過親密之事。

    可又因旁人給裴季送去美人與珍寶,裴季從未拒絕過,所以那些人都抱著僥幸的想法,依舊送去美人,就盼著自己所送去的美人能入得了裴季的眼。

    華音失憶后,逾今已有兩個月了。兩個月間,她只見過裴季一次,而今晚才是第二次。

    今晚被喚到寒院,應當是因兩個月前的生辰,她是十位美人中唯一一個受了傷,所以被裴季記住的姬妾。

    擦洗了身子后,適時婢女也送來了衣裳。

    整理后,才從屋中出去。

    已是卯時,天色蒙蒙亮,院子外邊看似安靜無人,可華音卻隱約感覺這個院子并非像是表面那般的平靜。

    在婢女的攙扶下,望了一眼的院子,隨而低下頭緩步走下檐下的石階。

    天色未亮,霧氣寒涼,一旁伺候的婢女披了件薄披到華音的身上。

    出了寒院,婢女綠蘿扶著華音,碧玉則提著燈籠走在前方。

    扶著華音的婢女綠蘿暗暗地呼了一口氣,小聲道:“姨娘,奴婢回去拿衣裳的時候,已經讓人備了熱水。”

    華音輕“嗯”了一聲,聲音有些虛。

    這兩個婢女都是在華音進府之初,管事安排到身側伺候的,如今也算是跟了她半年時間了。

    兩個婢女原本還因自家姨娘是這后宅中第一個與大人有肌膚之實的妾室而覺得歡喜,可就在方才瞧到姨娘身上那慘不忍睹的痕跡,所有的雀躍都沒了。

    她們怎就忘了大人是如何一個殘暴血腥的人?

    這平日里邊就已經夠嚇人的了,那在這帳闈之內,豈不是更加兇殘?!

    想著想著,兩個婢女都不禁紅了眼眶。

    今晚,苦了姨娘了。

    若是往后大人回回都像今日這般折騰,姨娘該受多少的罪呀。

    寒院主寢一側的浴間,有水霧之氣彌漫。

    水池之內,裴季雙目緊閉,坐在水池邊沿,雙臂伸展放在池上。

    這時,靜闌無聲之際,有黑衣飛衛悄無聲息的入了屋中,立在浴間外,低聲稟告:“大人,九姨娘已離開了寒院。”

    緊閉雙目的裴季,淡淡“嗯”了一聲,而后問:“查到了什么?”

    飛衛道:“宮宴結束后,穆王妃被人從沁瀾殿扶了出來。”頓了頓,又道:“太后應是想讓大人與穆王反目為敵,所以費盡心思在大人的酒中下了藥。”

    裴季睜開了雙目,眼神陰郁。

    今日宮宴,太后利用小皇帝敬酒,身為臣子的裴季不得不喝下的便利,在酒中下了讓人難以察覺之藥。

    裴季有所警惕,只飲了一半,一半則借著袖子遮擋,吐在了袖中,所以尚能保持清醒離開皇宮。

    太后欲算計攝政大臣與穆王妃茍且,但到底還是太低估了他。

    思及此,裴季眼寒意迭出,緩緩啟口:“她既送了我這份禮,那便也回一份禮給她。”

    第2章 后宅平衡(已破)

    華音回蘭茵院后,便去沐浴了。

    燭火通明后,她才瞧清了自己身上的痕跡。

    雖然失憶了,但這兩個月下來,她也約莫知道自己的肌膚一掐就紅的,更別說裴季的手勁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那裴季約莫是因藥性,索求無度,更是悍猛得沒有半分的溫柔。

    憶起昨晚,華音卻還是免不得有些顫栗。

    華音不禁有些后怕,現在都還覺得渾身泛酸泛疼,泡在熱水中,才得以舒緩些許。

    她趴在浴桶邊緣,閉上雙目休憩。

    自失憶以來,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以來,她也約莫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攝政大臣裴季生性多疑,性欲寡淡,從不近女色,她如府中所有的姬妾一樣,都一樣的不受寵。

    府中姬妾,有出自皇宮,有出自王府,更有出自揚州瘦馬。

    而華音出自風月庭,專門是為達官貴人調\教姬妾的腌臜之地。

    華音也是從婢女那處旁敲側擊聽來的。她在風月庭及笄那年生了病,直至十七年歲才治好,半年前被淮州通判重金買下,送到了金都裴府。

    入府半年,年歲十八,直至昨晚才被喚去寒院伺候。

    在這之前,作為裴季的姬妾,雖都不得寵,可卻也是吃穿不愁,在后宅中風平浪靜的過日子。

    若非不是裴季被人擺了一道,才喚她過去,估摸著她會這么一直平靜地過下去。

    這次是意外,想來也不會有第 二回了。

    本該松一口氣的,可不知怎的,心里頭空落落的,總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很重要的事情。

    但奈何失憶,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華音抬手揉了揉額頭,輕嘆了一口氣。

    算了,在那風月庭中度過的那些年,應該也沒有什么好的記憶,記不起來就罷了。

    從浴桶中起了身,擦拭身子后便回了房。

    婢女綠蘿取來了藥膏,華音也就讓她涂抹身上的紅痕。

    她不知何時睡了過去,但在綠蘿出去的時候,還是醒了一下。

    隨之沉睡,一覺醒來,已是晌午了。

    華音睡了近三個時辰。

    起床梳洗時,綠蘿說起她沒醒前的事情。

    “今日一早,陸續有其他姨娘過來尋姨娘,似乎想是要從姨娘的口中探聽些什么消息,又或是想要討好姨娘。”

    婢女碧玉取來了主子要穿的衣裳,得意道:“咱們姨娘可是這府里邊頭一份去了寒院過夜的,她們不巴結姨娘,還能巴結誰?”

    聽到碧玉的話,華音身子微微一顫,原本舒適了些的身子,感覺又隱隱泛疼了。

    那男人當真是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只知道往死里懟。

    想到這,華音暗暗撇嘴。

    在旁人看來,昨晚是殊榮,可在華音看來分明就是受罪,這份殊榮她還真的不想要。

    碧玉上前,給主子更衣時,屋外有小婢來傳,說是二姨娘和六姨娘來了。

    綠蘿和碧玉相視一眼,有些納悶道:“二姨娘與六姨娘都是從宮中出來的,素來不愛與姨娘來往,今日怎就來了?”

    綠蘿這話算是委婉的了。這兩個姨娘是太后送到府上的,二姨娘進府有幾年了,而六姨娘則是一年半。

    她們是從宮中出來的,在后宅居大,其他姬妾也不敢招惹她們二人。

    而她們平日瞧不上風月庭出身的姨娘,再者自家姨娘在一眾姬妾之中容貌最為出眾,既會琵琶秦箏又善舞,所以這平日里,常常被其他姨娘尋麻煩。

    回過神來,綠蘿問:“姨娘,要見她們嗎?”

    華音思索了半晌,搖頭:“就說我尚未醒。”

    原本后宅誰也沒有沾上**,所以平日尚能維持風平浪靜,可現在她是頭一個沾了**的人,恐怕這份平衡要破了。

    她還是再歇一日,明日再來應付這些麻煩。

    再者,那兩人還是少打交道的好。

    華音對于政事雖不清楚,但也知曉一句老話,一山不容二虎,便是這一公一母也得分情況。

    這太后是小皇帝生母,已然垂簾聽政,而裴季是攝政大臣,在這朝中幾乎一手遮天,華音也偶然聽到過兩人面上和,但暗地里卻是正鋒相對的傳言。

    這兩個美人,莫不是太后安插的眼線吧?

    不管真假,若是與她們太過親密,恐會逆了裴季的鱗。

    在裴季的地盤上,寧得罪太后,也不能得罪他,還是謹慎些的好。

    碧玉去傳話,不一會便回了屋中,面色不大好看。

    華音暼了她一眼,心里約莫知道怎么回事,卻還是問:“兩位姨娘為難你了?”

    碧玉悶悶地“嗯”了一聲,原本想忍下去,但又覺得不吐不快:“六姨娘罵奴婢是賤婢便罷了,還罵姨娘是得意忘形的……玩意。”

    華音微微挑眉,心底納悶。這六姨娘是從宮中出來的,應當是個腦子好使的才是,怎就在這個時候結下梁子?

    綠蘿見主子納悶,在一旁提醒:“姨娘忘了?那六姨娘可是求著太后娘娘進的府。”

    華音聞言,不動聲色的道:“先前沒怎么在意,也沒有放在心上。”

    因主子進府不過半年,又安分守己,不與其他姨娘爭強斗艷,或許對府中的一些事情還是不大了解的,所以綠蘿也沒有太過懷疑。

    她壓低聲音解釋:“這六姨娘原是太后娘娘母族中的庶女,應是心悅咱們大人,所以求了太后娘娘,她也得進了府。”

    華音腦海中浮現裴季那張冷毅英俊的臉,狹長的眼眸似乎過于深邃,總覺得能讓人陷進他的黑眸之中。

    若是忽略了他那些嚇人的行徑,只看樣貌的話,他那張臉確實能讓女子心神蕩漾。

    可華音今早與他眼神交匯時,感覺到了那極為強悍霸道的壓迫感后,便清楚這么一個人既無心也無情。

    收回心思,與兩個婢女道:“往后見著了六姨娘與她院子里邊的人,避開些。”

    那六姨娘的心上人就是裴季,如今守了一年半的活寡,卻是被后來者居上,難免不會心生怨恨,到時候來尋她麻煩的人,這六姨娘肯定是第一個。

    她這小院里邊有四個婢女,雖然不大在意她們會不會被欺負,但好歹也是她底下的人,往后在后宅站穩腳跟還得用得著她們,能庇護得了她們,她自然不會吝嗇。

    斜陽西墜,天際一片艷色晚霞。

    安懿宮的殿中一片冷寂。

    年紀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太后,正是美艷妖冶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