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穆寧直勸說:你一個人呆在家里都寂寞無聊,就陪我出去逛逛吧。 要是以往聽到穆寧直這樣說,耿陽還會順勢升起一股空虛的感覺,但是今日不同以往,他身邊有向夏陪著。 現在向夏出去喂小白狗了。 說來那個小白狗也是奇怪,明明被兩個姑娘帶回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吃的肚皮都撐起來了,但就是不想留在那里,反而幾次越獄又跑回到耿陽小區樓下蹲著。 向夏和耿陽也是傍晚溜達散步的時候聽那女孩子找過來抱怨的。 女孩氣急,罵道:渣狗!然后轉身走了。 小白狗對喂養了它好幾天的姑娘的離開沒有一絲眷戀,反而邁著小短腿,亦步亦趨地跟著向夏。 耿陽有問過,要不要帶它回家。 但是向夏搖頭拒絕了。 耿陽其實也明白,向夏不想麻煩自己。 養狗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能因為他喜歡小狗而給耿陽又制造更多的麻煩事。 耿陽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提意在向夏做飯的時候能單獨做一份無鹽的食物帶給小狗。 于是在午后,向夏都會提起專屬于小狗的小飯盆下樓喂它。 兩人還一同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白白。 啊,你就陪我去吧。陽陽,我和你一起去同學聚會肯定要穿的帥氣一點,不能丟了你的面子。穆寧直搖搖他的肩膀,直把耿陽搖的睜開了眼。 耿陽轉頭看他,嘆了一口氣,懶洋洋地說:我可沒說帶你去,我只是告訴了你我大學同學聚會的時間和地點。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 啊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會爭取一次奪下目標人物的芳心,不再麻煩你。穆寧直勢在必得地說,隨后坐在地毯上,摟住耿陽的胳膊,明天就星期一了,你真的忍心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逛街? 耿陽被磨的十分不耐煩,只好起身,從衣柜里拿出一頂帽子,頭發一攏,戴上。 就穿著白色背心和黑色中褲,趿拉著拖鞋站到穆寧直跟前:走吧。 穆寧直立即從地毯上站起來,開開心心地拉著耿陽準備出門。 咔噠 他們還沒走到門口,門就自動開了。 穆寧直嚇了一跳,停下步子,詫異地轉頭問耿陽:你這門壞了?自己打開了? 耿陽哭笑不得,看著拿著鑰匙開門,站在門口不知所措進退兩難的向夏,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 門沒壞,是我裝了自動感應設備,可以自動開門的。耿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謊。 向夏輕聲輕腳地繞過穆寧直,站到耿陽身邊,眨著瞳色略淺的眼眸,無聲地詢問著。 耿陽對他笑笑,轉頭將穆寧直推出門,反手把門關上。 你干什么!陽陽,耿陽,你說了要陪我出去逛街的,你出爾反爾!老子還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你這是一個光榮的人民教師應有的品德嗎! 耿陽沒去管穆寧直在門外嚷嚷,先是對向夏匯報:我陪他出去賣身衣服,你有什么想我帶回來的東西嗎? 向夏歪頭想了想:沒有。 沒有什么想吃但現在還沒吃過的? 向夏眼睛一亮,小聲說:披薩。 他看到電視上打過好幾次廣告了 好的。耿陽點點頭。 耿陽!耿陽!你有本事關門,你有本事開門啊,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怕穆寧直把自家的門給錘爛了,耿陽再交代了幾句用電安全之后,就去開門。 剛剛去房間關了空調。耿陽對著穆寧直氣到臉紅的樣子,淡淡道:走吧,買衣服。 / 耿陽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說實在的,大學同學其實感情深厚一點也就是一同住宿的,班上其他的同學頂多就是可以寒暄幾句的程度。 比較熟悉的編輯安若也是大學同學,只不過她有事兒沒來。 環視一周,許多人早就說不出名字來了。 然而席政算是不一樣的那一位,因為長的好看。 耿陽目光掃過席政,見他身邊環繞的全是些女同學之后,就打消了要去打招呼的念頭。 也不知道穆寧直會怎么接觸他。 耿陽找了個人少的安靜的角落,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忽而身后一個驚呼聲。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視力不錯的他看到了身后一個女同學手機上熟悉的界面,是晉江的站短 【親你好,我是純愛組編輯墨離,覺得你題材不錯,親可以添加我的】 耿陽眉頭一挑。 遇到同行了。 我居然被編輯看到了!那人聲音里全是驚訝和喜悅,令他聽了也心情愉快。 在KTV暗黃的燈光下,耿陽看清了她的臉,低聲喊她的名字:謝守? 謝守轉頭看見耿陽,頓時露出一個笑容:耿陽!啊,我總算遇到一個熟一點的人了。 謝守不僅僅是耿陽大學同學,也是他的高中同學,兩人關系還算不錯。 她因為家住的離學校近,所以大學的時候根本沒有住宿,在班上也沒有幾個女孩子聊得來的。 耿陽朝她打了一個招呼,指了指她的手機:我剛剛不小心看到你的消息,你簽約成功了。恭喜啊。 謝守捂著臉有點不好意思,圓圓地眼睛笑得彎起來,誒嘿,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就有三四年沒寫了,前天心癢癢發表了一篇,太幸運了,被編輯發現了。 對了,我記得你也寫文的。 耿陽詫異地嗯了一聲,眼瞼顫了顫:你怎么知道? 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在圖書館電腦室看到你在寫文,你寫的太認真了,就沒有打擾你,我還搜了你的文名呢,追著看完了。好看! 耿陽有一種公開處刑的羞恥感。 那是沒在晉江簽約前在自娛自樂的產物,真是黑歷史啊。 / 席政也不喜歡這樣的聚會,但是表面上還是帶著微笑,一一應付那些女同學的關心和詢問。 最多問到的就是有沒有對象這一個事情。 席政扶了扶金絲邊框眼鏡,長而卷翹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薄唇張合:有喜歡的人了。 周圍男同胞們都能聽到女同學們心碎了一地的聲音。 啊,哪個姑娘那么幸運啊。 她是不是很漂亮,一定和你是郎才女貌吧? 我們認識嗎? 你們現在在交往了嗎? 席政以為這一句話能把這些令他心生煩躁的女同學自動離開,還他耳根子一方清凈,但是沒想到更多的問題接踵而至。 他放下手中的紅酒,朝她們抱歉地笑了笑:我去上個廁所。 沒回答她們問題,長腿邁了幾步,就離開這個吵鬧的地方。 席政扯了扯脖子上的藍黑條紋領帶,走到洗手間里洗手。 洗手間很安靜,沒多少人,席政暫時松了一口氣。 抬眼透過擦得干干凈凈的玻璃看到身后倚在廁所門打盹的男人,狹長眼眸忽地一亮,先前那些不耐煩的情緒瞬間消散。 穆寧直不好貿然參加別人的大學聚會,畢竟除了耿陽一個都不認識。 不,他還認識席政,只不過席政不認得自己罷了。 說起來他這次還真是一點轍都沒有,雖然在耿陽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證一次性追到席政的,但是其實什么狗屁計劃都沒計劃好。 就在來的路上,絞盡腦汁才想到了一個方法 廁所偶遇! 同學聚會一定會喝酒的,再這么說也會來廁所一遭吧,穆寧直就決定在廁所蹲人了! 然后就隨機應變吧。 只不過人沒蹲到,倒是蹲來了瞌睡蟲。 他腦袋靠在墻邊,抱著手開始打盹。 忽而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和廁所里點燃的檀香味道完全不一樣,穆寧直鼻尖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是席政! 席政比他要高出半個頭,此時站在他面前,背對著燈光,投下一片陰影包裹住穆寧直,讓他十分有壓迫感。 久聞大名,穆醫生。席政開口,一股清冽的味道撲面而來。 穆寧直立刻站直,睡意全無,一向賊能叭的小嘴忽然語塞。 他只顧著盯著人家看了。 太好看了,這眉毛,這眼睛,這鼻子嘴巴臉輪廓,完完全全是他的理想型。 席政目光輕輕落到穆寧直的臉上,緩緩勾起嘴角,伸手:你好,我叫席政。 哦哦,你好。穆寧直回過神來,立刻伸出手握住席政骨節分明的手,我叫穆寧直。 我知道你穆醫生,聽說,你是男科醫生里最厲害的那一位。席政動了動手掌,發現對方握得很緊,也沒再打算抽離,就任由他握住。 穆寧直撓撓腦袋,難得謙虛地說:過譽了過譽了。 不必謙虛,今天有幸見到你,正好想來和你咨詢一下我的病情。 嗯?病情? 穆寧直回想了一下之前從別的醫生看到關于席政的檢查單,看起來很正常啊。 席政目光深邃,眼里的神色莫測,十分冷靜地說:我無法有性.欲.望,穆醫生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嗎? ! 穆寧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的意思是不舉? 蒼了天了。 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的夢中情人,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穆醫生的治療方案很有效的。 第一次行動治療就成功了。 副cp也肯定有戲的啦。在后面去了不知道這個cp你們吃不吃 ☆、你還沒成年 同學聚會一直到十一點多鐘,最后從KTV出來大家還要一起約著去按摩。 耿陽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推脫了,拎起自己的包出門去找穆寧直。 夜晚安靜,月涼如水,淡薄的月光和燈光摻雜在一起,將每一條擺滿汽車的道路照亮,月色冷清,明明炎夏的夜晚也應該裹挾著熱氣,可最近都好似降了溫,涼快了不少,還帶了些冷意。 耿陽站在KTV門口,目光掃過四周,在不遠處的一個路燈下見到孤零零蹲在街邊的穆寧直。 他穿著新買的白色斑點黑西裝,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茍,可現在卻莫名像一個失意地文人墨客,散發一點點凄涼的味道。 耿陽走到他身邊,提了下褲腿,也蹲下來,轉頭問他:見到席政了嗎? 見到了。穆寧直低著頭,喪氣不已,頭上一縷脫離發蠟控制的頭發垂下來,晃啊晃。 見到你夢中情人了,怎么不開心啊? 我的夢中情人穆寧直扁著嘴,上挑的眼尾染上一絲惆悵,他有病。和我專業對口的病。 耿陽笑了,沒心沒肺地說:這不挺好的嘛,他有病,你是醫生,正好借此多了解了解。反正你追到一半就會覺得了無趣味的。 耿陽沒把后話說出來,畢竟從他在聚會上對席政的觀察,感覺他應該不會喜歡穆寧直這一類型的,或許可能根本就不考慮男的。 是,是挺好的,但是他的病,我不知道怎么治啊! 什么病? 他穆寧直耷拉著嘴角,湊到耿陽耳邊輕聲說,他的弟弟不能起來! !耿陽頓時瞪大眼,下意識說,不會吧? 穆寧直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著下巴,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他親口和我說的,能是假的嗎?我也希望是假的 那你有把握治得好嗎?耿陽拍拍他的肩,遲疑地地問。 試試吧。主要是我看過他的體檢報告,一切指標都正常,應該是心理問題之類的,我穆寧直欲言又止,之后的話全都凝聚成一聲嘆息。 耿陽起身,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起來,行了行了,走吧,別擱這兒坐著了,上車回家。 穆寧直嗯了一聲,垂著腦袋像個游魂一樣跟在耿陽身后,從耿陽手里接過粉紅色的安全帽,坐上他的小電驢。 小電驢開了一段時間才發現,這是和家背道而馳的一邊,穆寧直疑惑地問:你走錯道了? 沒有,先去買個披薩回去。 哦。穆寧直也沒有去問,為什么現在都快凌晨了,耿陽還要去買披薩。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席政,席政的樣貌,席政的聲音,席政說的過話 手里似乎還殘留著和席政握手時的溫度。 / 耿陽帶著酸奶披薩回來的時候,家里的客廳還亮著一盞小燈,軟黃的燈光照在沙發上,向夏小小一個,縮在沙發上,身上裹著小毯子,膝上還放著《說煩了愛》這本書,可人卻早已經進入夢鄉。 耿陽第一次體會到回家的時候有人等著自己,還貼心給自己留燈的感覺。 以前父母還在的時候,他們都是在等待的那一方。 后來父母走了,除了meimei身邊的親人都走了,他們就在也沒有等過了。 如今換了一個位置,成為被等待的一方,這其中滋味,真是難言。 溫暖卻酸澀。 耿陽輕手輕腳地換鞋,將披薩放進冰箱里,然后走到沙發邊,把向夏手里的書合上,放在玻璃桌上。 看了眼名字,居然是他書柜里為數不多的教談戀愛的書籍。 怎么,這小孩想要談戀愛了?要早戀了? 耿陽忽然悲從中來,想起自家meimei耿月早戀的時候也是十五歲。 嘆了一口氣,耿陽彎腰將向夏抱起來,單手拖住他的膝下,讓他坐在自己胳膊上,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撿起掉落在沙發上的小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