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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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樣,你會快樂嗎?” 白珠珠吸了吸鼻子:“那當(dāng)然快樂,誰這樣,誰不會快樂呢?” 青年像是莫名被這句話逗笑了,眼睛彎起來,掩唇而笑:“是,誰這樣,會不快樂呢。” 白珠珠愈發(fā)覺得他是個奇怪的人。 一個男人,這樣掩唇笑,卻一點不覺得女氣,而只覺出一種風(fēng)流的韻致,流霧浮云般雅潤的清姿。 “但第一件事就算了。”白珠珠想到了什么,又低下頭,甕聲甕氣說:“我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他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強迫他來喜歡我……但我不想讓他喜歡一個壞人,我不想叫他被人利用、被人當(dāng)做展現(xiàn)魅力的墊腳石……” “讓他去喜歡別人吧。”白珠珠揉著酸澀的眼睛:“他其實挺傻的,一根筋一樣,一點沒有陸哥哥精明……叫他去喜歡一個好人吧,喜歡一個不會傷害他的人,那樣、那樣我就能放心了,我就不用再纏著他了。” 青年望著她,像是看見一樁有趣的軼聞,輕聲問:“他傷害了你,你為什么還喜歡他、愿意事事為他著想。”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么為什么。” 白珠珠慢慢抱住膝蓋,低下頭:“別人又不是我,怎么能代替我評價被不被傷害,本來就是我一廂情愿,他不喜歡我,但也從來對我很好,不給我希望,把我當(dāng)meimei一樣疼愛……我小時候,身體虛弱,只能在屋子里待著不能出去,他也那么小,不到腰高,跟著伯父伯母一起來看望我,他把手里很珍惜的風(fēng)箏送給我,然后每天來找我,再從我這里借走風(fēng)箏,在院子里放,讓我隔著窗戶就能看見……” 后來陸知州好奇,私塾放課后悄悄跟著他翻墻進來,才知道她……從那以后,她就有了兩個哥哥,一直到現(xiàn)在。 所以哪里有那么多委屈、那么多虐戀情深,別人說的永遠是別人看見的,可真正的故事,從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白珠珠從不覺得自己多么可憐,她只是有點委屈,自己的命怎么這么短,人世走一場,難道只是為了讓爹娘親人傷心嗎? 她用手背抹去臉上淚痕,看見青年像是在出神。 “…也是如此。”他輕輕一聲嘆,笑意的聲線柔和,帶著莫名的意味:“這個世上,總有些人,是哪怕在你心口捅上一劍,也叫人極舍不得的。” 白珠珠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也不關(guān)心,直接說:“第三個問題,你問吧!問完我們就兩清了!” 青年回過神,卻笑著,搖搖頭:“第三件事,我不會問你問題。” 白珠珠愣了一下,警惕說:“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聽我講一個故事。” 青年溫聲說:“一個可能很長、很長的故事。” 白珠珠完全愣住了。 她總是搞不懂這些奇奇怪怪的人在想什么。 白珠珠猶豫了一下:“那是……什么樣的故事?” 青年像是沒有想過,眉眼慢慢垂,在日暮的黃昏中,陷入了一點沉吟。 “這是一個……” 他緩緩說:“真正大道無情的故事。” 第195章 陸知州坐在大堂靠門邊的位置,正在發(fā)愁。 手舉起茶杯一飲而盡,他眼睛一刻不停緊盯門外,掃視著街上路過的人群,生怕哪一瞬間就錯過了人。 門口跨進來一個人,陸知州立刻站起來:“找到人了?” 裴周抿著唇,搖了搖頭。 陸知州頓時喪氣。 “怎么會這樣,不應(yīng)該啊。”陸知州喃喃:“這附近所有的海灘都找遍了,也雇了那么多人去找,老大一個人怎么就是找不到?!” 裴周低聲說:“我給城里的乞兒都發(fā)了錢,他們消息最靈通,請他們幫著走街串巷打聽,又囑咐了周圍幾條街的店家,誰如果見著人,直接告訴她來這里找我們。” 陸知州點點頭,憂愁說:“這天都要黑了,伯父在方舟那里怕是等急了,要是再晚點她還不回來,那就得通知伯父,實在再找不到人,便得聯(lián)系這里的城主和慈舵幫幫忙找才好。” 裴周沒什么心情說話,也點點頭。 陸知州看他一眼,忍不住來氣:“說起這個我就生氣,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管你喜歡誰,但得顧忌珠珠的感受,那個姓蔚的就那么重要,為扶她一下,值得把你從小看大的meimei氣走?!” 裴周抿著唇,心里也后悔。 當(dāng)時就算不是蔚繡瑩,任何一個姑娘在眼前快摔了,他都不好袖手旁觀,伸手下意識扶一下,誰知就那么巧,恰好被珠珠看見,一聲不吭扭頭就跑了。 知慕少艾,他是喜歡過蔚繡瑩,當(dāng)年幽州萬蓮池那無意間的驚鴻一瞥曾讓他久久不能忘,但從北冥海真正見面之后,知道的事多了,也漸漸知道人并不是他幻想中那樣圣潔純善、美好無暇,他說不上多失望,但心思確實慢慢淡了,這次也是路上偶然遇見,人從對面走過來,笑盈盈向他們問路,他總不好不答,才一起說了會兒話 誰知就這么巧,偏偏給珠珠看見了。 陸知州腦子冒火。 從離開慈舵,白伯父情緒一直低落,他們正憂心珠珠的病情,現(xiàn)在又給她氣著了,跑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陸知州越想越氣,扭頭罵裴周:“你個榆木腦袋!以后你少見蔚繡瑩!再有下次,我直接和你絕交!” “我知道。”裴周低聲說:“不會有下次了。” 說到底,當(dāng)然誰也沒有珠珠重要。 陸知州還是氣不順,舉起茶杯仰頭灌一杯,猛地站起來:“不行,我再去找找,你留在這里等。” 陸知州說著就要往門外走,沒走兩步,忽然眼睛一亮: “珠珠!” 裴周抬起頭,正看見白珠珠走進來。 她衣服褶亂,頭發(fā)散下來,步子很慢,低著頭進來。 裴周心一緊。 陸知州看得揪心極了,繞過桌子快跑過去,拉住她:“怎么了,這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負你了?” 他一低頭,看見白珠珠裙擺的血跡,瞬間炸了:“怎么還流血了?!” 裴周完全坐不住了,跑過去:“珠珠——” 白珠珠像是終于被從一場大夢喚醒,恍恍惚惚抬起頭,看了陸知州一下,搖搖頭,低聲說:“陸哥哥,我沒事,沒人欺負我,我是不小心摔倒了…已經(jīng)吃過藥了,傷好了,就是血跡還留著,顯得嚇人。” 陸知州不信:“摔能摔成這樣?你給我說老實話!” 白珠珠又搖了搖頭,看見裴周擔(dān)憂地走過來,強撐起精力,對他笑了一下:“裴大哥。” 她臉色蒼白,眉宇間像是籠著一層說不出的情緒。 裴周頓了一下,珠珠往往開心的時候叫他裴大哥,不高興的時候直接叫他裴周,但他從沒見過她這個模樣。 他心里莫名有種不安的預(yù)感。 “珠珠……”他很擔(dān)憂,低聲解釋:“之前街上,你是誤會了,我與蔚——” 白珠珠搖了搖頭。 “裴大哥,我不是在想那件事。”白珠珠頓了一下,說:“我先不回去了,我還要在小瀛洲待幾天。” 裴周和陸知州都愣住。 陸知州:“怎么突然就……” “我喜歡這里的景色,我想多看一看。”白珠珠對陸知州笑著說:“陸哥哥,我好累啊,你能不能幫我開個廂房,我想休息一會兒。” 陸知州便被堵住嘴:“……行,這有什么不能的。” 他給裴周使了個眼色,去叫店小二:“我們開三間上房。” 白珠珠一聲不吭往樓上走,裴周跟在她身后,幾次欲言又止。 走到房門前,裴周終于叫住她:“珠珠,和哥哥說會兒話,好不好?” 白珠珠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哥,我今天真的想休息了。” 裴周張了張嘴,最后只好說:“…那我叫人去告訴伯父一聲,讓伯父先回家去,我們陪你再住幾天。” 白珠珠想叫他們也回去,她自己就可以。 但她知道他們一定不會答應(yīng)的。 “好。”白珠珠:“謝謝你,裴大哥。” 裴周不知道說什么。 “…沒事。”他低聲說:“珠珠,不用和我們生疏,我們一起長大的。” “嗯。” 白珠珠推開門,對著他揮揮手,把門關(guān)上了。 裴周看著緊閉的房門,心里突然滋味難明。 她從沒這樣什么都不愿意與他說,她從沒這樣過。 陸知州跑上來:“怎么樣?” 裴周回過神,搖搖頭:“她不愿意說……等明天再說吧,叫人一會兒送桶熱水來給她解解乏,再叫點飯菜來…” “……” 白珠珠聽見外面細碎的交談聲漸漸消失,她慢慢轉(zhuǎn)過身,背靠著門,慢慢地滑落。 她靠坐在門邊,抱住自己的腿,低下頭,用額頭頂住膝蓋。 她回想著之前發(fā)生的一切。 海灘上,她看著那個云霧似的青年折下一根樹枝,慢條斯理在沙子上畫了一個圓。 他畫了圓,然后在圓起點的位置,點出一片雪花。 “你看,這里有一片冰。” 樹枝點在雪花,順著圓的弧度,慢慢劃過一圈。 雪花中心堆積的細沙隨著慢慢散開,漸漸重新填滿了圓的凹弧。 “這一片冰,畢生的使命,合該是走過這一圈,把自己化為碎沙,重新填滿這一圈輪回,才可叫圓生生不息、長久安泰。” 她那時完全莫名其妙。 “你到底要說什么,又是沙子又是冰,根本是兩種東西。”她質(zhì)疑:“這與你說的故事有什么關(guān)系?” “耐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