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綜]梅天理與宰劇本、暗戀深淵、論人設(shè)反彈的可愛性[反穿]
明鏡尊者:“……” “真的,特別香…”林然吞咽了一下喉嚨,看著明鏡尊者不知何時冷冷看過來的琥珀眼眸,不好意思說:“其實我想說好久了…我真的好想咬您一口。” 明鏡尊者:“……” 他渾身氣息都劇烈波動起來。 “別別別——尊者您別激動!” 林然很怕他氣得一巴掌把自己糊死,趕緊小碎步后退好幾步,謹(jǐn)慎說:“我就是開個玩笑,我是能忍住的,主要是您這樣,香得我…不是,我每天都睡不好,很遠都能聞到,洛河神書最近都變得躁動了,我、我有點壓不住了……” 菩塵子都不知道說什么。 那是洛河神書嗎?那簡直是她的護身符,是她到今天還能活蹦亂跳的佛祖金剛罩!! 打不得傷不得,聽她吹了半年的笛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饞得想來咬他一口 ——她竟還敢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來!! 佛珠在從手腕顫顫垂落手肘,明鏡尊者豐潤淺淡的嘴唇迅速覆上一層血色,他指著門外,一字一句:“出去。” 林然覺得自己早晚會被打死。 但她縮縮脖子,卻沒有立刻跑出去,而是小聲說:“我馬上滾…那您先把藥喝了吧?” 她不僅沒有跑,反而直接走進來,跪坐在榻邊的腳踏,仰頭看著他。 她的神態(tài)柔軟又安靜,跪坐的姿勢那樣自然而然,仰頭望來的目光,像稚子一樣孺慕而干凈。 菩塵子突然就沒那么惱了。 長者看稚弱者、強大者看羸弱者,舐犢之情,呵護弱小,那不僅是本心萌發(fā)的憐愛、善意,那是法則賦予世間萬物得以綿延開泰的本能。 他沒有弟子,高坐佛堂,曾有萬千佛者俯首問經(jīng),卻不曾有哪個孩子,這樣跪坐在榻邊,明亮的眼眸柔軟干凈,形如承歡膝下。 他是一個清凈的人,哪怕是師徒、父子這些世間看似最不可或缺的親緣,他也并不在意,只是一切皆為天意,北冥海祭天,偏偏是他出關(guān),偏偏是她捅了妖主最后一刀、又身負(fù)洛河神書,讓他本該與妖主的那一劫應(yīng)在了她身上,只得護她在身邊、護了這一路,原先干干凈凈的清淡,如今倒生出了凡心,平添親近與不忍。 這約莫便是他的一劫吧。 菩塵子嘆了口氣,伸出手,掌心白皙寬厚。 林然眼睛一亮,但有點怕自己領(lǐng)悟錯了,小眼神猶猶豫豫看他。 明鏡尊者又嘆口氣;“藥。” 林然眼睛瞬間彎成小月牙,開心把碗遞到他手里。 越是修士,越講修心修性、不形喜怒于色,可她的高興從來都寫在臉上,要是一只小鳥,保定已經(jīng)抖擻著蓬松的絨毛在枝頭尖尖脆脆歡叫起來。 明鏡尊者接過碗,抬起來,碗中晃著淺褐色的藥汁,清苦的藥香蓋住了無處不在的蓮香,明鏡尊者微微仰頭,藥汁淌過嘴唇,入口后順著喉頭滾落。 林然仰頭看著他,能看見他豐潤的脖頸中喉結(jié)一上一下慢慢滾動,有著清冷泰和的寬柔。 不是每個人的祈求和撒嬌都能讓佛心軟。 他是真的,對她很寬容了。 飲完最后一口藥汁,明鏡尊者慢慢放下手。 林然伸出手:“給我吧,我一會兒順便帶出去。” 明鏡尊者搖了搖頭,把碗放到一邊的小幾。 林然把手收回來,忽然頭頂一軟。 她愣了一下,抬起頭,對上明鏡尊者溫和的目光。 他輕輕摸著她的頭,像安撫一個孩子,輕聲說:“別怕。” “江劍主會化神的。” 他的目光柔和:“我守在這里,等他化神,便可以來帶你回家。” 林然沒有說話,像是被突然提起深藏的心事。 好半響,她吸了吸鼻子,卻莫名問:“尊者,你為什么要來小瀛洲?” 明鏡尊者有些詫異她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卻還是回答她:“受諸宗之托,送你與諸宗弟子。” “您怎么騙我。” 林然卻一下說:“都到地方了,您還有什么不能告訴我的?” “佛經(jīng)上寫,佛陀口中無虛言。”她怨念很深的樣子,嘰嘰絮絮道:“可您都沒有做到,說著糊弄人的話,都不眨一下眼睛。” 明鏡尊者:“……” 這樣難纏的孩子,江無涯到底是怎樣好好帶大的? “說嘛說嘛,尊者,告訴我吧。”難纏的雞仔發(fā)出唧唧唧的聲音:“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已經(jīng)這個樣子了,洛河神書就在肚子里,有什么事還不能讓我死個明——” “住嘴。” 明鏡尊者難得皺起眉,像是有些惱,輕斥她:“口無遮攔,總拿神書說事,那是要命的東西,你真當(dāng)它永遠是你的護身符嗎?!” 林然一下癟了,可并不挫敗,軟趴趴地小聲哼唧:“告訴我吧,尊者,告訴我吧…” 明鏡尊者:“……” 他只那么一次心軟,怎么就仿佛被她找到了百戰(zhàn)百勝的秘訣,次次用這個法子來磨他! 菩塵子不想理她,可她磨得厲害,他很知道她看著乖巧柔順,實則是個多么膽大妄為的性子,北冥海上捅妖主那一刀還在眼前,他不知道若是從他這里得不來真相,她又會做出什么事來。 明鏡尊者沉吟半響,終究說:“告訴你可以,但你不得外傳。” 林然立刻直起身子,在嘴巴比劃了一下拉鏈。 明鏡尊者不知道拉鏈這個東西,但也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卻又警告:“以后少提神書。” 林然有點不開心自己的大殺器被限制使用,扁著嘴巴:“…哦。” 明鏡尊者這才覺得氣順了順。 他徐徐吐出一口氣,沉吟著,才緩緩道:“混沌初開自東海始,如今天地開一線,你師尊化神,是為逆天之舉,若事成,甚至形同滄瀾再造,我恐東海生出波折,所以必定要在此駐守。” 送諸宗弟子、送洛河神書,這些都是次一步的,最重要的,是確定東海無事。 天地如雞子,蛋殼若再碎,必也自東海碎。 北冥海動可以昭告四方,斬殺妖主的傳奇與風(fēng)流韻事都可以淪為九州街坊說書人的笑談,但唯有這事,唯有這一件事,是絕不可廣而告之的深密。 江無涯化神已經(jīng)算隱秘,雖不曾明昭、卻也叫諸宗心里有數(shù),可此來東海真正的目的,甚至連各宗掌門都未必知道 ——否則他們未必敢舍得將這些首徒弟子托他送來。 “東海……”林然歪頭問:“若是出事,會出什么事?” 明鏡尊者望著她,眼神有些柔和的無奈。 “我算不出。” 明鏡尊者輕聲:“因果命律不是圣理,我于之天地浩大,也不過一粟渺小,守在這里,是為盡人事,如今滄瀾風(fēng)云波動,不該再經(jīng)受任何波折了。” 不該。 林然慢慢品著這兩個字,有一瞬,幾乎苦笑。 這世上有那么多不該,可真正發(fā)生什么,又哪里由人呢? 但她想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了。 明鏡尊者守在這里,他一日不走,就不會眼看東海風(fēng)波起、不會眼看天地再碎 那可……怎么行呢? “起潮了!” “快看!好大的潮啊!” 外面?zhèn)鱽淼茏优d奮的叫嚷。 林然垂眸,又很快抬起頭,站起來笑道:“尊者,我出去啦。” 明鏡尊者輕輕點頭:“去吧。” 可能看她情緒不對,怕她被嚇到了,他又多說了一句:“不必多想,多出去走走。” “嗯。” 林然慢慢退出門。 走出院子,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也沒有悄悄去找侯曼娥她們玩,而是慢慢走到外墻欄桿邊,手肘交疊搭在欄桿,望向東海。 海天云霧一色,白得近灰的遠海,隱約可見霧都山一尖幽黑的輪廓。 一重重海潮卷過來,云蒸霧繞,云霧幾乎卷成白色的浪,壯闊又縹緲。 林然靜靜地望著。 天一出聲:“你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 林然“嗯”一聲。 “他對你不錯。”天一客觀評價。 林然:“嗯。” “你可真是個壞蛋。”天一輕輕哼笑:“他將來最后悔的一件,大概就是錯把你當(dāng)成個乖巧的好孩子。” 林然忍不住笑起來。 “那我可不是。”她輕聲說:“我是要做個大壞蛋的。” 她站在那里,忽而一陣潮涌,海風(fēng)拂得衣袖翩然若仙飛起。 元景爍居高臨下望著下層亭臺欄桿邊的青衫少女,慢慢喝一口酒。 “慈舵不準(zhǔn)飲酒。” 冷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元景爍瞥一眼青黛不滿的神色,懶洋洋說:“只有這一壺。” 青黛臉色不滿,但元景爍畢竟不是病人,三山九門借宿在這里,情況特殊,青蒿才剛拉著她囑咐,叫她睜只眼閉只眼不要那么嚴(yán)苛。 青黛于是強忍住沒說話,但臉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