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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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凌靜靜望著她,眼神有一些悵然的欣慰。 他側(cè)開身,讓出路來,低低說:“走吧。” 楚如瑤抱著林然,默不吭聲往前走,跟在他身后。 晏凌慢慢往前走著,聽見身后楚如瑤冷不丁的聲音 “師兄。” 她聲音很啞,帶著一點哭腔,卻極堅定,有著冰一樣執(zhí)拗純粹的決絕: “我想告訴你。” 她說:“我希望你永遠是我們的大師兄,但如果不可以,我做的,也絕不會比你差。” “絕不。” 晏凌忽然特別想笑。 他也真地笑了出來。 云開霧散,暖日飛雪。 今天是真好的一天。 這一天里,他的身后,有他喜歡的姑娘,有他長大的meimei。 “好。” 他說:“好。” 第167章 林然慢慢睜開眼。 入目是精致的床頂橫梁,陽光透過素色的疊紗帷帳,變成一種朦朧又柔和的光,在空氣中綽綽約約地浮動著。 林然呆呆望著床頂一會兒,抬起手摸了摸臉,又摸了摸脖子、手臂和身體其他地方。 …很好,沒有缺胳膊少腿,仍然是個完整的人形。 …嗯,也沒有毀容,雙倍加分。 不過衣服被換過了,現(xiàn)在身上穿著一身干凈的中衣。 應(yīng)該是楚如瑤或者侯曼娥給她換的,考慮到楚如瑤的性格,更有可能是她 ——那約莫看見她身上的東西了。 林然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小紅尾巴變的匕首不見了,應(yīng)該被各宗拿去研究了,這不奇怪,畢竟她一個元嬰都不到的弟子捅妖主一刀,說是驚世駭俗一點不夸張,她這具吸收了洛河神書的身體不能隨意研究,只好先去琢磨那把傳奇匕首。 林然仰躺了一會兒,慢吞吞翻過身,側(cè)躺著。 她翻得很慢,天地靈氣仍然源源不斷涌向她的身體,洛河神書是能容納萬物生的上古神器殘片,有它擋著,她才沒有像云天秘境那次似的因為使用超出范圍的力量而挨雷劈;但洛河神書也不是白做慈善的,她憑借元氣之體吞噬了神器,就會日漸與神器融為一體 ——把一條河撐成一片海,想擁有更強大的力量,當然要承受粉身碎骨的代價啦。 林然慢悠悠翻過來,臉頰枕著柔軟的枕頭,舒服得蹭了兩下。 在柔軟的被褥枕頭間磨蹭了一會兒,林然望著垂落的紗簾,嘴唇慢慢動了動。 纖細的喉嚨輕微蠕動,微微干澀的、柔軟的唇瓣,緩緩?fù)鲁鲆活w拇指肚大的赤色圓塊。 那天妖主長第六尾,她就是從這一塊骨后的腔腹里,拽出他血絨絨的尾巴。 在上古,龍有逆鱗,妖有逆骨,骨內(nèi)中空,可藏精魄。 當年萬仞劍閣滄瀾祖師爺斬鯤鵬以囚‘元核’,便是把挖空它的逆骨,將‘元核’封在里面。 可惜,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人知道啦。 林然捏住小小的骨節(jié),輕輕舉起來,迎著透過紗簾的微光,凝視它比血更濃的赤色,浸潤著她血的紋理,遍布尖聳參差不平的凸角 ——和它的主人一樣。 林然失笑,捏了捏它。 外面?zhèn)鱽砼⒆拥哪_步聲,越靠近步子越慢,到了門口,甚至有點遲疑地踱步了兩圈,像是深吸了一口氣,才叩了叩門,用很努力在冷靜沉穩(wěn)的聲音說: “林師妹,你醒了嗎?” 林然手一松,血色骨節(jié)從指尖落進袖口,順著柔軟的手肘滑進中衣深處。 林然慢悠悠坐起來,扶著床沿,雙腿伸到木質(zhì)腳踏上,找她的鞋。 “醒啦,楚師姐。” 她輕快說:“你進來吧。” 楚如瑤手按在門上,聽見里面清亮的女聲,再次深吸一口氣。 這是海城別院的一間廂房,地處安僻、院落建得樸素典雅,遠不像海城府邸主苑那樣富麗堂皇,卻反而別是一番清雅。 在龔師叔很是一番舌戰(zhàn)群雄之下,各宗長老被懟得到底沒敢直接把劍閣弟子當罪人審,但也不松口讓這件事過去,就專門辟出來這個別院關(guān)著林然。 小院看著偏僻安靜,可楚如瑤剛剛從外面走進來,她知道屋外日夜并行巡邏著五隊海城衛(wèi)軍,還有至少三位以上的元嬰長老靜坐鎮(zhèn)守——倒也不是怕林然跑了,主要是洛河神書還在她體內(nèi),怕這神器出事,如今的北冥,再經(jīng)不起半點波折了。 楚如瑤想了很多,心里再默默復(fù)述一遍自己要準備說的草稿,不再猶豫一掌推開門。 推開素木的門,入目就是中廳的小堂,楚如瑤往左走,掀開素紗簾,走過隔斷的博古架,走進睡覺的廂房。 一踏進去,楚如瑤第一個念頭是,這屋里真暖和。 暖得都不像這個連綿飄了幾天雪的天氣,窗戶是關(guān)著,屋角暖爐生著一小團火,博山爐里明明沒有飄出熏香的白霧,可空氣中仿佛還浮動著一點似有若無的暖香。 楚如瑤不自覺地吸了一下鼻子,下意識抬頭,就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 清凌凌的身影站在房間中央,身后不遠就是帷帳遮住的床榻,她靜靜站在那里,雪白羅襪踩著素色的地板,體態(tài)纖細如竹,有些蒼白的臉,眉毛淺淡,唇色也淺淺的,雙眸清亮而柔軟。 楚如瑤一時有些怔住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愣住,她就是望著這個人、這位有點熟悉又不太熟悉的林師妹,忽然覺得恍惚。 她是這個樣子嗎? 記憶中的她,是這個樣子? 楚如瑤印象中,林然是隔壁無情峰江劍主的弟子,是不太愛修煉但人很好笑起來很溫柔的姑娘,是曾經(jīng)幫少時的她救過法宗侯首徒的人,是云天秘境時為了救大家流落不知什么地方、后來燕州又意外錯過的,一個體質(zhì)很是特殊的師妹 ——也許還是大師兄喜歡的人。 她對林然的印象就是這些了。 可她是……這個樣子嗎? 楚如瑤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如果硬要說的話,她是劍閣二弟子,走出去要被絕大多數(shù)各宗弟子尊稱一聲楚師姐,可還是被師尊、被長老們?nèi)嘀^說小孩子。 可楚如瑤看著林然,看著這個人靜靜站在那里,卻想不到誰可以用‘小孩子’來形容她。 她是那么清瘦,看著那么纖弱,可又感覺很強大,像一個人站在無邊的瀚海前,眼睜睜望著遠方萬丈驚濤海浪一重重變得緩和,最后柔軟鋪到腳邊,濺起一個小小的水花。 ……她平靜的,像是讓人完全摸不到一樣。 “楚師姐。” 楚如瑤猝然驚醒,眼睛不自覺睜大,看著林然。 林然對她笑一笑。 楚如瑤神態(tài)開始輕微變化,變得銳利而警覺,像一只立著耳朵站在樹杈警惕敵人來偷家的小松鼠。 “林師妹。”小松——楚如瑤嚴肅與她說:“你吞噬了洛河神書后昏迷了,怕你體內(nèi)神器出事,只得先把你軟禁在這里,大師兄被龔師叔叫去了,劍閣的人被特許進來和你說會兒話,所以我來了,有幾件事由我來問你,你要誠實回答我。” 她好嚴肅,林然于是也只好嚴肅站好:“好的師姐,沒問題師姐,我有問必答。” 楚如瑤點點頭,第一句話就是問: “我給你換衣服的時候,看見你全身都鐫著紋路,那是什么?” 林然腦子靈快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嚴肅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啊,昏睡的時候,就感覺渾身發(fā)燙,疼得厲害,我也是剛才醒來時才看見,也嚇了一跳,應(yīng)該是洛河神書造成的影響吧。” 楚如瑤當然不相信,探究盯著她,林然一臉坦然,甚至還覺得有一點好笑:“要不然還是什么呢?師姐懷疑是我自己做的嗎?” 楚如瑤其實也不覺得是林然自己刻的。 她當時發(fā)現(xiàn)紋路時很是驚訝,還以為林然是自己修習(xí)什么魔功妖法,差點就去叫人來了,但她定睛仔細觀察后,才發(fā)現(xiàn)那些紋路完全沒有魔氣或者妖氣,更沒有一絲兇煞之氣,顯然不是什么歹毒的法咒,甚至連靈氣的波動都沒有 ——可如果不是邪功妖法,也沒有提升修為的功效,那林然自己刻那些東西做什么?總不會是畫著好玩。 難道真是洛河神書導(dǎo)致的? 楚如瑤緊緊盯著林然,希望林然露出破綻。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天一暗自冷笑,這個傻叉,最擅長的就是裝傻充愣,真想騙人的時候,能騙到自己都相信。 事實也正是如此。 面對楚如瑤的質(zhì)疑,林然不僅回以真誠而痛心的目光,更甚至還能用腐朽的嗓子發(fā)出楚楚可憐的聲音:“師姐,你是在懷疑我嗎?你不相信我嗎?” 楚如瑤:“……”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 楚如瑤很努力地移開目光,好歹沒有被忽悠瘸了,堅持說:“你是劍閣弟子,身上突然出現(xiàn)這種東西,我們沒法解決,就應(yīng)該讓長輩們來看一看,況且,你身上還有疑點,你和妖主……” 林然靜靜聽完,笑了。 “讓長輩來看,讓哪位長輩來看?” 林然歪了歪頭:“我已經(jīng)吞了洛河神書,很多人正愁沒有理由來抓我,如果你說出去……” “楚師姐。”她輕聲說:“你想讓所有人扒了我的身子看嗎?” 楚如瑤眼神瞬間嚴厲。 林然卻不避不讓,坦然與她對視。 楚如瑤咬著牙。 她當時就是因為顧慮這一點,遲遲沒敢把這件事告訴龔師叔,她連大師兄都沒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