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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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升起的黑光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人已經跑了,大量失去去靈力供給的陣眼被血怪沖滅,以至于鋪天蓋地的血怪轉而蜂擁向那陣核涌去。 “誠子!誠子你咋還沒走?!” 趙三誠聽見吼聲,他轉過頭,看見兄弟在不遠處用力朝他招手:“快走了快走了!隔壁姓王的他們麻痹真不要臉天剛一塌就跑了,咱們也快跑!趁還有剩下的在撐著趕緊跑!落后面別他媽給咱們埋了——” 要是之前,趙三誠會老老實實放下手里的東西跟他走的。 但是這一刻,莫名其妙的。 趙三誠第一個念頭居然是:他們都跑了,誰還是剩下的? ——是法宗、音齋、羅堂那些人吧。 是那個提醒她把靈石放手邊找機會就跑的圓臉女修,是那個倨傲霸道卻記得他隨口一句好話,身上僅剩下十幾塊靈石、還掏出來送給他的焰侯吧。 螻蟻尚且偷生,他們這些一無所有的散修都滿腦子奔逃逃命,那些象牙塔里的天之驕子、那些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前途無量的名門弟子,怎么就那么不怕死呢? 他們死了,不就什么都沒有了?!! 趙三誠是個散修,他平庸、懦弱、碌碌無為、悟性不行,他半生平平庸庸地活著,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他完全無法理解。 但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力量,一種說不出的浩大的有重量的力量,像太陽澎湃著溫度,讓他本能地渴望著向那炙熱的陽光靠攏。 “誠子!” 同伴震驚看著趙三誠沒有跑,反而咬牙撕開袋子,又抓一把靈石握在手里。 “徐哥,你先走吧!” 趙三誠心中夾雜著恐懼和某種說不清楚的亢奮,他死死握著靈石,心一橫大聲說:“我把這袋靈石用完再走!” “什么?!” 他兄弟驚呆了:“臥槽!你他媽瘋了?!” “誠子!誠子!” 趙三誠鐵了心,充耳不聞一心一意往陣眼里輸入靈氣。 血怪被攪成黑光,一片昏暗的王都里,他這邊陣眼重新高高亮起。 同伴看到那么多血怪頭皮都發麻,他下意識想跑,但腳步挪了挪,始終猶豫。 混這么久的兄弟不容易,他們這些實力低微的散修更得抱團取暖,到底也這么多年…… “……麻痹的!” 同伴猶豫半響,看著趙三誠執拗的背影,到底狠狠咬牙,心一橫趁著血怪的縫隙跑進去,也抓一把靈石。 趙三誠震驚看著他:“徐哥——” “麻痹的,算老子倒霉!” 徐哥邊釋放靈氣邊怒罵:“別他媽廢話!快搞完快跑!” 他神經質地喃喃:“媽的…老子腦抽了……老子要是死了一定不放過你——” 趙三誠被罵得不敢吭聲。 過了一會兒,趙三誠才訥訥:“徐哥,謝謝你啊。” 徐哥暴躁:“滾!” 趙三誠又不敢吭聲。 “徐哥…”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又小聲說:“以后你有事,我也一定不跑。” 徐哥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心里滋味挺復雜的。 “閉嘴!”最后他只罵道:“搞完快跑!!” ——他們最后兜里只剩下幾塊靈石跑的。 徐哥邊跑邊罵,趙三誠縮著脖子挨訓,忍不住仰頭看,天幕只覆著最后薄薄一層黑光,但那個執戟的玄衣青年還在,紅衣如火的焰侯也在。 如果還有機會,他想告訴她,他這次堅持挺久的,兩袋子靈石都快用完了才跑的。 也不是為邀功什么的,他就是覺得,被人記住一點好,那滋味,真挺好的。 —— 侯曼娥眼看著小崽子們被送走,阮雙雙不愿意走,跟她嘰歪,她直接把人踹走的。 高遠這笑面虎就不太好踹了,她睜只眼閉只眼,本想將體質修為最弱的季文嘉也送走,但他死活不走,扒著柱子說他們陣法師都得陣滅最后走,這是規矩,打死他也不能提前走! 侯曼娥于是就懂為什么無極谷單身狗多到狗患,僅次于禿頭的禪剎和練劍的劍閣——人好好個姑娘得多想不開才能嫁給這種傻叉。 到最后終于只剩下他們這幾個首徒。 就在侯曼娥琢磨著怎么把第二弱還在彈琴的岑知踹走的時候,她聽見晏凌淡淡的聲音:“準備吧。” 侯曼娥下意識:“啥?” 然后她就被炸飛了。 物理上的,炸飛了。 侯曼娥:“……” “!!!” 黑色屏障徹底消融,爆裂的流波生生將幽冥擠爆,光華燦爛的明光將整片北冥海照成火一樣燃燒。 侯曼娥危急時刻只來得及抓緊高遠和岑知,見到烏深及時扯住季文嘉才放下心,還來不及說一個字就被卷進空間裂縫里。 侯曼娥只覺五臟六腑都被快被擠扁了,她憋住氣,眼前絢爛光彩流轉,不過一兩個呼吸的功夫,面前豁然開朗,看見烏云密布的天空。 她憋的那口氣還沒來得及吐出來,身體被巨力扯著驟然下墜,從高高的天空墜向海面。 從她這個方向,能看見整片北冥海面覆滿陣紋,陣法之森嚴繁復襯得剛才他們的聚魂陣像小孩玩具,那大陣流光溢轉,徐徐輻射出柔和的光暈,抵消掉幾乎快她們撕碎的巨力,托著她們慢慢落入海中。 海水淹沒了眼鼻,侯曼娥撲騰兩下,就讓自己鼻子露出來。 妖主和大能們作法,把周圍所有靈氣都吸干了,好在她會游泳,小時候在野河里撲騰自己練出來的狗刨式 ——然后她發現岑知和高遠這兩個真·名門仙二代是不會游泳,兩個人都在往下掉。 她心里嘖兩聲,又鉆下去把她們托起來:“哎呀你們別撲騰,你們飄著,吸一口氣就飄起來了……唉,這都不會…嘖。” 兩個聰明人默默聽著這里最大的傻子洋洋得意,很快就學會了讓自己仰面飄起來,岑知還把琴抱在懷里飄,侯曼娥得意地在他們身邊游:“我說過什么來著,技多不壓身啊……你這個琴可得好好抱著,聽說還是什么寶貝吧,要是丟了那可是嘖嘖嘖……” 岑知仰面躺著,手抱著琴 ——如果不是怕瑤琴飛過去把侯曼娥五官從‘凸’砸成‘凹’,她一定已經松手了。 岑知聽著侯曼娥死里逃生興奮過度的絮叨聲,她側過臉,看著一會兒蛙泳一會兒狗刨一會兒潛水出來吐噴泉的侯曼娥,深吸一口氣。 到底是救過她。 天意如此,讓她們這些人同生共死走一遭。 緣生音齋最過不得的就是緣分,她總是得回饋一些更有分量的報答。 岑知目光緩緩往四周移動,看見無數遠遠近近的人影在海里游動或飄浮,之前那位神秘的隱君客已經事了拂袖去,再不見了蹤影,北辰法宗的弟子也都無恙,那她唯一能報答……岑知目光移向遙遙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歸元大陣層層大能以身作陣環繞,瀚海正中央,明鏡尊者如定海神針不動如山,妖主橫空而出,黑袍狂肆倨傲仿若魔神在世,一個抬手,海底萬丈刺目金光驟亮。 在那可怖又鐵血的妖君之后,懸浮海面的宮殿白玉基階成為最后一片凈土,很少有人注意,上面一個小小的身影。 “焰侯。” 岑知緩緩道:“我想,你也許應該往那邊看看。” “那位姑娘……” 她有些不忍,抿了抿唇,才繼續輕輕地說:“她摘掉了幕籬。” 岑知看見侯曼娥嘚瑟的背影一下子僵住。 歡快的表情在她臉上凝固,笑容在她臉上像冬天凋謝的花那樣倏然褪色,岑知從沒見過她這樣慘白的臉。 她的嘴唇在發抖,比那一天王都中,她站在萬人街巷中第一次遙望那高高在上的姑娘抖得還厲害。 “林然……” 侯曼娥僵硬地一點點轉過頭,望見那遙遠白玉臺上,靜靜站著的少女。 她著黑金翟衣,白發披散,面容如玉,細長柔軟的眉下,眼眸清和寧靜。 她沒有戴幕籬。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 從今以后,誰都知道她叫林然。 從今以后,誰都知道她是萬仞劍閣嫡傳弟子,是妖主的愛姬,是血祭幽冥的幫兇和魔頭。 從今以后……從今以后…… 侯曼娥咬住自己的手背,眼淚毫無意識地流下來。 怎么辦?怎么辦?! 林然!你個傻逼!! ——從今以后,滄瀾三山九門正道九州,怎么能再容得下你?!! 第163章 林然站在白玉階上,望見妖主卷著滔天血海,迎向浮出海底的鯤鵬骨。 她這可是一個好位置,位于北冥海正中央,被滄瀾界眾多大能以團寵式結構環繞,正對面就是妖主和一位明顯是中心人物的年輕和尚的修羅場,不僅能全景式六d俯瞰北冥海,甚至還能遙望見北冥海城廣大吃瓜群眾紛繁復雜的面部表情。 “就比如說你的楚師姐。” 天一冷笑:“她已經擦了兩次眼睛,摸了三次劍,皺了四次眉,還在不信邪地認真問旁邊人看沒看見海上站了個女修。” “是我了。” 林然有點慚愧,感嘆:“讓師姐受到了驚嚇,唉,我這個出場的確過于拉風了。” “確實。”天一深以為然:“在她那樸實純潔的三觀中,她那個沉默平淡的林師妹怎么能以這么炫目的姿態浴火歸來呢?簡直不敢置信,你這該死的奪目!該死的耀眼!明天你就能帶著萬仞劍閣一起上修真界頭版頭條了,你要火了!徹底火了!劍閣真應該好好感謝你,有了你這么個逆徒,風評直接拉到負坑,以后再也不用cao心怎么維持臉面的問題了,大家可以從要臉的糾結中徹底解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