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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168節(jié)

    云長清笑著過來抱了抱她,動作柔和又謙遜,勝過元景爍那種勒死人的直男抱法幾條街。

    元景爍冷眼打量她。

    她在這兒日子過得不錯,臉蛋rou眼可見地圓了兩圈,唇紅齒白容光煥發(fā),笑起來更活潑更燦爛,連說話的語氣都隱約變得更…該怎么形容,安心,柔軟…還是一點嬌?

    元景爍愣住了,他沒想過有一天這個字能與林然形容到一起,簡直難以想象。

    但她就是。

    是被人寵嬌的?被誰?是哪個男人?

    想到茶館里聽見的那些傳聞,元景爍眸色一暗,走過去掐她腮幫子:“你小日子舒心得很。”

    林然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找來的,但肯定不輕松,因為元景爍眼下都是青黑,眼底分明泛著血絲,一看就是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

    相比起來,她在這里每天無所事事閑到長毛,日常不是吃就是睡,還是被江無涯和奚辛投喂,真可以算是神仙日子了。

    元景爍掐得不疼,就是瀉瀉氣,林然也不掙扎,訕訕說:“我是被困在這里,連這座城都出不去,也沒法去找你們。”

    云長清解釋:“我們最開始也被困在一片混沌里,后來混沌消失,出現(xiàn)各種各樣支離破碎的小幻境,我們在小幻境中穿梭,最后才來到這兒。”

    “我們都認為那些小幻境應該是魂念主人殘留的記憶。”

    云長清往周圍看了看:“這里應該是魂念中最后一塊記憶碎片,等它碎裂,我們就可以離開魂念回到現(xiàn)實世界。”

    林然:“碎裂?”

    “是的。”

    云長清笑著解釋:“這些記憶碎片是靠主人殘存的力量運轉,隨著碎片中時間邏輯發(fā)展這種力量逐漸也逐漸凝聚,到某一個特殊節(jié)點力量突然爆發(fā)超出了它的闕值,它就會自己坍塌,那時候時空裂縫才允許穿行,我們就能抓住時機離開。”

    特殊節(jié)點。

    林然想,什么樣的節(jié)點,是能讓這個世界坍塌的節(jié)點啊。

    她還在笑,笑著點點頭,像是聽得很認真。

    可元景爍卻冷不丁說:“你在想什么?”

    “啊?”

    林然一愣,笑著說:“沒什么啊。”

    臉被強硬抬起來,元景爍盯著她。

    這么湊近了看,林然才發(fā)現(xiàn)他眼眸的顏色變了,從原來純粹的漆黑變成了棕色,漸漸向著金色過度,專注看著人時,有一種仿佛被獅王或者巨龍凝視的、尊貴又霸烈的奇特質感。

    “你在難過。”

    他直直打量她,語氣瞬間冷下來:“誰欺負你了?”

    林然眨了下眼睛,搖頭:“沒人欺負我。”

    “那為什么難過?”

    元景爍并不好糊弄:“說實話。”

    林然垂著眼睛,突然問:“你們之前去的那些記憶碎片,有能被改變的嗎?”

    云長清愣住,下意識看元景爍,元景爍看著她,薄唇抿了抿,去拉她:“先走,找個地方慢慢說。”

    林然腦子有點亂,被拽著下意識走兩步,等回過神來要叫住他時,旁邊門突然被推開。

    準確的說不是推開,是踹開。

    元景爍低頭看看碎了滿地的門板,才看過去。

    金蟒紋有如活物游走,斕袍絳紅的色澤將折射過的陽光都化為華麗的陰騭,纖細的少年慢條斯理跨過門檻,露出一張雪白的面龐,臉廓稚氣柔和,偏偏五官艶麗到不可思議,漂亮像神仙座下的小童子。

    沒有人說話。

    他抬起眼,那雙鳳眸漫不經(jīng)心掃過一圈,掃到元景爍拉著林然手腕的手時,凝住了。

    然后他笑了。

    “呵。”

    林然:“…”

    林然打量了奚辛的表情,斟酌著問天一:“你覺得我這個時候是應該硬杠到底,還是麻溜跪下?”

    天一不緊不慢點完一支煙,給她放了一首《涼涼》

    “別掙扎了。”天一催促:“快,老少爺們等上菜呢。”

    林然:“…”呔!

    第101章

    上菜是不可能上菜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上菜的。

    因為奚辛已經(jīng)拔劍把元景爍捅了。

    是的,捅了。

    林然只是一錯眼,元景爍腹部就被穿了個洞。

    林然:“…”

    啊啊啊——

    “果然死不了。”

    奚辛的聲音陰冷了八個度:“你是個什么鬼東西?!”

    林然腦中尖叫聲一停,才看見元景爍腹部沒有一點血,恍惚想起來他們這些外來者,是不會被魂念里的人物殺死的。

    哦,哦那就沒事——個鬼啊!

    “你怎么上來就捅人?!”

    林然趕緊沖過去拔桃花劍,奚辛臉色陰沉至極,但林然手攥著劍刃,他要是不讓步必然割傷她的手。

    他只好眼看著她拔出劍。

    林然好不容易把劍拔出來,奚辛一挪劍又指向元景爍眉心,桃花般細嫩的唇瓣扯開,笑得艷麗又血腥:“小子,你想帶她去哪兒?”

    …呃…小子?

    林然看著六頭身小孩子臉的奚辛,和他對面八頭身傲天臉的元景爍,微妙沉默了一下,果斷略過這茬兒,又去撥他的劍:“你好好說話,不是你想的那樣。”

    元景爍看著捅進自己腹部的劍被拔走。

    他低頭看著自己如同光影緩緩重聚的腹部,轉瞬已經(jīng)沒了任何痕跡。

    他沒有受傷是真的,但他避不開也是真的。

    元嬰,元嬰。

    “我是問他沒問你!”

    奚辛兇狠瞪林然:“給我閉嘴!你也沒完,一會兒我再找你算賬。”

    元景爍眼底燃著不明的火,他抬頭,正對上那直指眉心的劍鋒,艶麗少年倨傲高抬著尖尖下巴,撥開林然望來時,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威脅,宛若俯瞰一只螻蟻。

    元景爍忽然咧咧嘴,笑了。

    元景爍自若地打量奚辛兩眼,問林然:“他是誰?”

    奚辛眼神一冷:“我在問你話。”

    “你這里的日子確實逍遙。”

    元景爍像是沒聽見一樣,偏了偏頭,下巴點了點奚辛,戲謔她:“這又是哪來的小孩子,讓你陪著玩過家家嗎?”

    林然豆大的冷汗滴下來。

    “冷靜冷靜!”

    奚辛二話不說要劈了元景爍的腦袋,林然想都沒想一把攥住桃花劍,先喊冷靜,又滿頭黑線朝元景爍說:“你少說兩句行不行!球球樂當看我面子上。”

    奚辛被攥著劍動不了手,氣得眼睛都紅了,怒吼:“放手!你還敢護著他!”

    “她可不是護著我,小朋友。”

    元景爍反手抱胸,笑得散漫又惡劣:“你又殺不了我,她是怕你氣壞了。”

    云長清在旁邊默默聽著,都覺得元景爍有點過于氣人了。

    我的媽!

    “別別別——”林然一把薅住奚辛,奚辛氣得身子都在哆嗦,從牙縫里擠出:“他必須死!他今天非死不可!”

    林然一個頭兩個大,怕奚辛沖過去真有什么法子傷到元景爍,只好抱住他,自己當屏障隔開兩人。

    奚辛吼她:“放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林然其實覺得奚辛有點欠揍,畢竟二話不說上來先挑事捅人的是他,元景爍可不是什么軟柿子捏的好脾氣,你看這不三言兩語給他氣成這樣。

    但是奚辛都氣得打哆嗦了,林然估計奚辛這輩子都沒受過這委屈,也怕他氣出個好歹……沒辦法,自家的祖宗還得自己哄。

    她無奈舉手:“打吧打吧,那你就打我吧,我小伙伴們好不容易找到我,我總不能讓你無緣無故把他打了。”

    聽起來是他們被護著了。

    元景爍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淡了。

    他看著那在女人懷里奮力掙扎、又朝她兇巴巴吼叫的少年;又看著林然死死抱住少年,不管少年怎么發(fā)飆她都不生氣,好聲好氣地哄,耐心得像給一只張牙舞爪的大貓順毛,臉上分明是無奈的神色。

    那是無奈。

    可又怎么不是寵愛。

    就像兩個朋友吵架的時候,人總會下意識去勸更親熟的一個,這是本能,本能讓你更信任他、更覺得有把握勸服他、也認為他會更愿意聽你的話。

    這是另一種的偏心。

    而現(xiàn)在,這少年就是她那個偏心。

    元景爍盯著林然,半響,不怒,反竟扯唇笑了下,笑得有幾分嘲弄和涼薄。

    云長清左看了看林然和奚辛,右看了看元景爍,覺得這場面有點不好收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