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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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點頭:“我倒是覺得你這絮叨的,越來越有老媽子那味兒了。” 林然:“…” 林然(#`)凸:不——我不是我沒有! 簾子突然被猛力掀開,林然正想和天一訴苦,被嚇個正著,一臉驚悚瞪圓了眼睛看探頭進來的少年:“你你你突然嚇——” 元景爍盯著她:“你心虛什么?” “咳。”林然強自鎮定:“沒、沒有…你還有事?” 元景爍盯著她一會兒,瞇了瞇眼,倒也沒說什么。 “沒什么。” 他沒有看她,目光定在她旁邊的車壁,冷不丁道:“等我突破金丹,我會親手抓來長風城主,由你處置。” 說完不等林然說話,簾子又被放下。 林然:“…??” 林然呆了呆,問天一:“他…這是啥意思?” 天一想了想,有那么一瞬竟然覺得是元景爍想為林然出氣,但是想想又覺得不是,元景爍視林然為平等的同伴,以他的性子,越是同伴越是該以戰磨礪、直面風雨。 “為誰出氣”這種事本身是沒什么意義的、只是單純圖個痛快,元景爍即使愿意費勁為誰這么做,也是對弱者的庇佑、甚至是寵愛,是上對下的俯視…以這些年的朝夕相處,天一覺得,元景爍也許會這么對別的女人,但他是不會這么對林然的。 天一難得沒琢磨明白,不由暗自感慨一下這命運之子小小年紀、性子就頗深沉難測,隨口對林然道:“沒啥意思,就是早晚報仇雪恨的意思。” 林然唏噓:“這氣魄…真是莫欺少年窮啊。” 天一誠實:“也不窮了,現在比你能打。” 林然:“…” 林然把核桃扔袖子里關小黑屋,眼一閉氣呼呼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然覺得鼻子喘不上來氣,她下意識用嘴大口呼吸,這么生生憋醒了 ——猛一睜眼,她就看見元景爍重新變得笑瞇瞇的臉,他不緊不慢收回捏住她鼻子的手:“已經走八天了,我駕車煩了,正好遇上個村子,我要休息。” 林然捂著鼻子額頭掛下黑線:“那你拍醒我不行嗎。” “哦。”元景爍沒誠意:“我忘了。” 林然:“…”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但是讓人連駕八天的馬,林然也沒底氣說啥,捂著鼻子灰溜溜跳下馬車,自發自覺先往不遠處的村子走去打算找戶人家商量住一宿。 元景爍轉過身,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漸漸淡了,冰冷得嚇人。 一睡八天不醒… 她受過天雷的傷勢至今未愈、又在昆云連山寒天雪地待了五年,身子到底虧損得厲害;之前長風城客卿追來,金丹中期的強者,他們竭盡全力才將之斬殺,她又平白損了元氣,現在也沒恢復過來。 這是他的無能。 長風城主…也是真的該死! “景爍!” 前面突然傳來她罕見嚴肅下來的聲音:“你來,這村子…有些不對勁。” 元景爍抬起頭,所有情緒都已經收斂起來。 她在那邊靜立,寬大黑袍下,纖瘦身姿如劍挺拔,說話時眼睛還望著村口,目光清肅。 拔刀出鞘,刀尖垂下,他大步向她走去,如他們橫渡雪山的任何一日,應得懶洋洋、卻從不缺席:“來了。” 第49章 林然皺眉盯著面前的尸體。 尸體她見多了,不說其他世界見過的、殺過的,就這幾年,就說元景爍,這小子整天嬉皮笑臉,但殺起人來是真不眨眼,真惹到他的,一刀過去血噴得比噴泉還狂放。 但面前這已經不能被稱為尸體了,而是殘骸,像是被野獸生吞活剝后的殘骸,白森森的骨茬兒,血淋淋的血rou,夾雜著腐爛的內臟殘塊兒…林然看向尸骨邊孤零零倒著的被撕去了大半皮rou的人類頭骨,眉頭皺得更緊。 “是異獸襲擊?” 元景爍走到她身旁,用刀尖輕輕挑開一塊兒血rou:“上面有齒痕…沒有利器的傷痕,是生生撕咬開的。” 撕咬,這個詞,基本就可以斷定是沒開化的異獸了。 “如果是異獸吃的,這人就倒在村口,村里面的人不說收殮,總也不至于就讓它倒在門口。” 林然抬起頭,看見面前一片死寂的村落,他們的馬車在外面也停了有快一刻鐘,她就沒見到一個進出的村民。 “這村子可能已經荒廢了。” 元景爍環視一圈,卻看見不遠處地上幾張符紙,是警戒符,被普遍用在洞府或者家門口警示有外人靠近的,符紙已經殘破不堪,被混著血的污泥浸臟,元景爍一頓:“不對,這符紙上還有靈氣,是這幾天村民設下的,若是荒廢,就不會有人費心設符。” “這村子不對勁。” 元景爍思緒閃過,斷然道:“我們走。” 他從不是上趕著管事的人,若是他自己一人、進去探個究竟也罷;可林然傷勢未愈,后面又有長風城追兵陰魂不散,元景爍只想趕快前往金都,尋些像雪蓮花一樣的寶物給她把身體養好。 林然也沒有多重的好奇心,點點頭,兩個人轉身往馬車走,后面卻突然響起一聲虛弱絕望的女聲:“救命——” 林然猛轉頭:“里面還有人。” 元景爍眉頭擰了擰,不愿再生事端,可也沒法裝沒聽見,抿抿唇,拔刀對林然:“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這是什么話。” 林然拔出風竹劍,笑了:“沒事的,我還不至于拖你后腿…再怎樣,給你搭把手還是行的。” 元景爍見她神色,就知道她心意已決。 他沒有理由拒絕同伴一起,那是對一個劍客的輕視,是對她的侮辱。 嘴唇抿得更緊,元景爍低說了一句“我來開路。”就先往里村里走,林然自然跟在他側后方護翼。 快步穿過村口,入目便是大片枯萎腐爛的靈米稻田,臨著田隴是一棟棟磚瓦小院,青石小路自腳下一路延伸,天灰沉沉的,死寂無聲。 “是誰在求救?” 元景爍揚聲高喊,銳利的目光卻在房屋間不斷游移,兩旁經過小院落樸素安靜,卻大多門戶大開,林然順著往里望,望見院落里面地上散落著新收的靈米和干柴堆,有雞鴨的食槽還有豬圈,甚至透過大敞的門板,還能看見房里桌上擺著的飯菜。 這是一個很普通很常見的,質樸而安逸的,凡人與低級修士混居的村落。 林然甚至可以想象,那該是一個平凡的黃昏,村民們結束了一天的勞作,家家升起炊煙,男主人搭著汗巾扛著鋤頭回來,垂髫的小孩子們蹦蹦跳跳跑出來圍著要爹爹抱,婦人一邊嘮叨著一邊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一家人笑著要開飯的時候,聽見了外面什么動靜,男主人好奇地推門,小孩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扒著門板探出小腦袋去看…就再也沒能回來。 “前面祠堂,有動靜。” 元景爍低低的聲音將林然思緒拽回來,不知什么時候起風了,凄冷的風刮過枯萎的稻田,刮出某種凄嚎般的詭異聲音,她嗅到空氣里前所未有濃郁的血腥味。 “準備好。” 元景爍握住刀柄,目光盯著那座村子里建得最肅穆的祠堂,突然暴起一刀劈去:“破——” 霸烈刀風瞬間爆開門板,漫天噴濺的木屑中,無數猙獰的血影像泄洪的洪水噴涌,嘶吼著蜂擁朝她們撲來。 林然和元景爍同時驚住,天一脫口而出:“我的媽——喪尸攻城?!” 確實像喪尸,林然盯著那些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的生物,它們表面的皮膚已經腐爛脫落,就那么坦露著干癟猩紅的血rou肌理,它們七竅流血,嘴里竟伸出一雙尖銳巨大的獠牙,那獠牙足有匕首長短,直接撐裂了口腔明晃晃凸在外面,因為太過巨大,以至于整張臉骨骼都被迫折裂扭曲,形貌駭人至極。 “這是什么?” 元景爍第一次見這種東西,皺眉:“異獸?妖?鬼?” “是人。” 林然盯著它們那雙巨大獠牙上紅到發黑的血rou殘骸,眼睜睜看著它們彼此擁擠撞到時毫不猶豫地相互咆哮撕咬,眨眼間更虛弱的怪物就被撕碎吞噬,腐爛的血rou橫飛,殘暴異常:“它們已經沒有了神智,以血rou為食…” 林然不由聯想到天一剛才那句“喪尸”,補充了一句:“不知道它們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小心,它們的血rou說不定有傳染性,我們不要被它們傷到。” 為首的怪物已經沖過來,元景爍橫過一刀砍掉它腦袋,大致權衡了一下力度:“練氣后期。” 練氣后期的實力不算什么,但是…元景爍補充:“它身上沒有靈氣。” 沒有靈氣,證明這個人在變成怪物之前,只是個凡人。 從凡人,一躍變成練氣后期的怪物。 不知為什么,林然心頭突然閃過一種不詳的預感。 但是她來不及深想,因為瞬間更多的怪物已經如潮水涌來把他們圍住。 這是一個大村子,從村門口圍一圈的警戒符和大片種植的靈米就可以看出,這應該是附近村落中相對富庶強大的一個,一波又一波的練氣后期、練氣巔峰怪物撲過來,又被劍芒刀風劈開…當第一只筑基的怪物咆哮著撲來,看著它身上閃爍的已經被污染成黑色的靈光,林然心一沉。 連修士也被同化了… 筑基的怪物張開獠牙,被元景爍一刀劈在眉心生生劈成兩半,瀕死之際,它發出一聲刺耳尖嘯,剎那間所有怪物都像是被什么刺激了,身體瘋狂膨脹尖嘯著向他們撲來。 無數濃淺虛無的黑霧從它們體內涌出,侵染拉扯著周圍的靈氣,林然渾身被撕得生疼,忍不住呲了呲牙。 元景爍神色驟厲,猛地躍身而起,刀刃被暴烈靈勢沖出暗金色的繁復花紋,那刀在他掌心旋轉,旋出狂亂的罡風,罡風以他為中心肆意席卷四方,悍烈刀勢爆為無數金刃剎那千刀萬剮洞穿所有怪物的軀體。 所有嘶吼咆哮一瞬間消失,天地一片死寂,半響,一具一具腐朽的血紅軀體轟然倒地。 林然看著那些璀璨的金光消散,杵住風竹劍喘息,咳了兩聲。 狂風消散,元景爍落在地上,大步走過來扶住她手臂:“怎么了?” “沒事沒事。” 林然擺擺手,神色很輕松:“這血味兒太大了,沖得我鼻子癢。” 元景爍看著她微微泛白的嘴唇,沒有說什么,只是握刀的手攥得更緊。 林然喘兩口氣就緩過來,她真覺得自己挺好的——那可是天罰啊!那雷噼里啪啦的,才五年她就能恢復成這樣,活蹦亂跳還能打架,絕對是她這么多年非酋生涯的逆襲,說出去那都頂有排面了。 旁邊元景爍垂著眼,神色冷冷淡淡、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林然對此淡定自若,她已經習慣了這孩子時不時抻那么一下——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反正傲天嘛,放蕩不羈愛自由,他不愿意說,咱就純當不知道就完事兒。 林然體貼地轉移話題,指著祠堂:“它們許多都是從那里出來的,我們去看看。” 元景爍不冷不熱“嗯”了一聲,松開手,也不再扶她,轉身徑自往祠堂走,林然絲毫沒有覺得哪里不對,抱著風竹美顛顛跟上。 元景爍聽見后面輕快的腳步聲,眉心跳了跳,猛地跨進門檻,力氣有些重,靴底踩下時把磚石都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