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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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正道萬刃劍閣首徒,是光風霽月君子劍,是她的師兄。 他是晏凌。 “噗嗤——” 龍淵驟然回折,利刃破開血rou聲輕得黯啞。 “師兄!” 林然瞳孔一縮,沖過去扶住滑落的晏凌跌坐在地上。 龍淵貫穿他的腹部,大股大股的血涌出來,淌在地上,鮮紅紅地蔓延開。 他虛弱靠著她,一聲聲低而艱難地喘著氣,腦袋無力搭在她頸窩,汗?jié)竦暮诎l(fā)柔軟散亂在地上,被血和泥染臟,像折翼垂死的鷹。 林然抿著唇,手按住他傷口,源源不斷輸送靈氣,摸出來丹藥喂到他嘴邊。 他沒有吃,卻突然歪了一下頭,那雙漸漸泛開重瞳的眸子,虛弱又柔軟地看著她。 “林師妹?!?/br> 他聲音很輕:“對不起,我沒有為你撐住一炷香…我讓你失望了。” 林然心里突然抽疼,疼得厲害。 輕緩的腳步聲,從對面響起,伴隨著輕笑:“晏公子說笑了,林姑娘不會失望,她只會心疼,守護了這么久的孩子變成這副模樣,她當然心疼得不得了?!?/br> 林然閉上眼, “這才是我為姑娘準備的最后一份大禮…我為溫家公子續(xù)的命,不是鳳凰的涅槃,而是這位天命之子的天運?!?/br> 清俊病弱的青年輕咳著,向她們緩步走來,在所有人駭然驚恐的目光中,每走一步,他的身體就發(fā)出碎裂的細響。 宛若碎玉的裂痕在他白皙的臉頰和皮膚上蜿蜒,浩瀚的靈氣卻自他背后滔天翻涌,轉(zhuǎn)瞬沖破了筑基巔峰、金丹前期、中期、后期、巔峰直至突破——元嬰。 “鹿食草,草無辜;獅子食鹿,鹿無辜;可獅子生來以血rou為食,不食則死,難道他還要顧及鹿和草的生死嗎?” “溫緒”看著林然,眼神如春風柔和,緩緩地笑:“你問我費盡心機為什么,林姑娘,我現(xiàn)在回答你,因為世人皆信命、皆聽天由命,獨獨緒,平生只認自己想認的命?!?/br> 溫緒算什么?鳳凰算什么?這所謂機緣又算得了什么? 他要爭的是天!他要爭的是命!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萬丈紅塵中,以他們?yōu)閮簯蚩?,獨為這少年鋪就登天之路。 那他就偏偏要逆天而行,亂天道、改命理,把這堂堂負天命的尊貴之子,拴成他手中卑順吠叫的犬 無關是非,不論對錯 ——那就是他瀛舟的道! 第41章 天幕愈黑壓抑,尖嘯的鳳鳴中,大片大片隕落的獸魂化為雪一樣的飛灰,飄零零落在她肩上。 有一片白灰落在晏凌半闔的長睫,卻不及他的臉頰更蒼白 林然輕輕捏去那一片飛灰,把丹藥喂進他嘴里,然后咬斷袖口,撕下一條布帶,纏在他眼睛,為他遮住那雙漆黑不詳?shù)闹赝?/br> 晏凌眼睫顫了顫,慢慢睜開眼,隔著布料,只能隱約看見她眉目。 “睡一覺就好了。” 她道:“別想太多,你歇一歇,等再醒來一切都過去了。” 她的聲音太輕了,溫和柔軟一如往初,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晏凌卻突然有一種莫名不詳?shù)念A感。 他掙扎著去拉住她袖口,低低道:“你要做什么?” 林然想了想,這樣回答:“我想把這一切都推回正軌。” 晏凌:“他是元嬰,他心思深沉、修為深不可測,絕不好對付?!?/br> 林然笑:“師兄別擔心,我也很厲害。” 晏凌:“可是你也要付出代價,對不對?” 林然沉默了一下,笑:“沒事的。” 晏凌不信這樣輕巧的安撫:“我想幫你?!?/br> 林然拉開他的手:“師兄,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br> 晏凌緊緊拽著她袖口,執(zhí)拗:“我可以幫你?!?/br> 林然:“睡吧。” 晏凌:“我可——” “黃師兄。” 林然一記手刀砍在晏凌后頸,他無力閉上眼,她這才輕輕拽回自己袖子,扶起他到黃淮身邊:“能不能麻煩你照顧一下晏師兄,我們劍閣會記住你的恩情?!?/br> “師妹說的什么話,什么恩情不恩情,晏師兄救過我們幾次,論起來也該是我記他的恩?!?/br> 黃淮仍在支撐著玄石陣法,看見虛弱的晏凌,一點不在意剛才險些被他誤傷,趕緊幾步挪擋在他面前,只是再看向林然,眼神有些猶豫:“只是林師妹,你是要去…” 林然笑了笑,執(zhí)著風竹劍站起來,轉(zhuǎn)過身,走向“溫緒”。 瀛舟一直安靜地等待在那里,峨冠博帶,廣袖流襟,風流不似凡間人,倒像是古畫中走出的謫仙人物。 “林姑娘,你似乎很生氣?!?/br> 他含笑望著她:“你恨我,是嗎?” 他承認他有些劣性根——他想看她情緒波動,就像把神拽下神壇。 雖然他很想,但是他知道她是不會認同他的;這倒也無妨,那明月高華,若是輕易被霧色侵染,也就不是明月了。 不過,如果她不能為他笑,那么為他怒為他恨,他也覺得歡愉。 林然一步步走向他,虛無的空間輕微扭曲,自身后圈出半圓的結(jié)界,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天一有些著急:“他不是金丹,是元嬰!你和他打修為差太多了!你別受他激將法,不要和他硬杠。” 林然不說話,只是修為越拔越高,很快突破了金丹初期中期,往后期飆去,遠沒有停滯的意思。 天一有點不詳?shù)念A感:“云天秘境外就有幫手,你想法子拖一拖,拖到有別人來收拾他……你冷靜點,一個世界而已別那么認真,林然你聽沒聽見?你別給我裝沒——!” 林然反手把核桃塞進袖子里,看著瀛舟,不答反道:“我其實從來不是一個聰明人?!?/br> 瀛舟歪了歪頭,莞爾:“怎么會,林姑娘聰慧得很?!?/br> “不,我不聰明。” 林然搖頭:“我不像很多天才那樣天資絕頂、算無遺漏,也沒有你這樣的深沉莫測的心機和韜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哪怕走過很多地方、經(jīng)歷過很多事,也只能讓我多一些經(jīng)驗、多一些成熟,卻不能把我變成一個完美的很厲害的人?!?/br> “我也會犯錯,也會后悔,也會有親疏遠近之分,也會被情緒控制,偶爾做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br> 林然定定看著他:“就比如現(xiàn)在,其實我有些后悔,我應該在一開始,就殺了你?!?/br> 瀛舟神色不變,仍淺淺笑著,所以誰也看不見他眼底那一瞬幽翳的冷。 “但沒關系?!?/br> 風竹輕輕揚起,林然平靜道:“我現(xiàn)在就來,糾正這個錯誤?!?/br> 浩瀚靈氣沖天而起,瀛舟猛地后退,青光乍現(xiàn)寒芒,驚鴻幾欲撕裂蒼穹。 …… 晏凌醒過來,眼神有過一瞬茫然。 “晏師弟,晏師弟你醒了可太好了。” 旁邊傳來黃淮驚喜的聲音:“咱們得趕快往后撤,你自己能站起來嗎,我現(xiàn)在抽不出手…我讓弟子扶你起來?!?/br> 晏凌腦子混混沌沌,他去摸眼睛,卻摸到柔軟的素絹,還泛著少女身上淺淡的竹香。 他一頓,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倉惶地往四周看,只是眼前遮著布,什么都看不真切。 “黃師兄。” 他聲音沙?。骸傲謳熋媚??她在哪兒?” 黃淮下意識望向一個方向,晏凌聽見他有些復雜道:“剛才林師妹去那邊找…那個男人,他們結(jié)了一道結(jié)界,現(xiàn)在還沒出來?!?/br> 晏凌眉心一跳,艱難站起來。 “你別瞎跑!你身體里還有殘魂和心魔,林師妹特意囑咐讓你好好待著!” 黃淮怕他一時激動沖過去,趕緊道:“晏師弟你冷靜點,那不知道什么來頭的男人是個元嬰!元嬰啊!我們連一起還不夠他打的,林師妹敢過去一定有所依仗,你現(xiàn)在這身子過去也幫不上忙,還平白讓她擔心!” 晏凌啞聲道:“我知道?!?/br> 黃淮見他還算冷靜,松一口氣,就聽他問:“為什么后退?” 黃淮神色一下子黯淡。 “我們的玄石陣飽和了?!?/br> 他艱難扯出一點笑臉:“…有些擋不住了,我們打算再往后撤,看有沒有地方能暫時避一避獸潮,讓大家緩口氣再戰(zhàn)?!?/br> 他語氣已經(jīng)盡量輕快,卻不知自己的強笑看起來更像是哭喪。 晏凌往四周看,看見無數(shù)張蒼白的臉,大多人身形搖搖欲墜,儼然靈力耗盡,忽然有弟子身影一晃,猛地軟倒在地,旁邊人咬牙頂上,背脊卻被壓得越來越彎、手中的法寶光芒越來越黯淡—— 他們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 而這里萬里無垠,一片荒蕪,哪里有能避開獸潮的地方?若能避,他們早就去避了。 那不過是個虛幻的愿景,撐著所有人最后一口氣力。 晏凌望向天空,那里黑色的鳳凰戾鳴盤旋,時不時有一道白光與一道紅霞在漫天黑霧中閃爍,脆弱得像海面狂風驟雨中的一葉小舟,隨時可能被無情顛覆。 什么是窮途陌路?這就是窮途末路。 晏凌望著天空,突然道:“殺元嬰,斬鳳凰、裂結(jié)界…她只是一個人,一個還不到金丹的小姑娘,她救不了所有人,也不該把所有重負都壓在她身上?!?/br> 黃淮已經(jīng)累得瀕臨虛脫,神智都有些恍惚,沒聽清他在說什么,晃了晃腦袋回頭問:“你說什……晏師弟?你去哪兒?!”